简洁将还在洗漱的文烈关在卫生间,文烈莫名其妙。
“干嘛呀?”他满嘴牙膏沫还来不及吐,口齿不清地问。
“不干嘛,你先在里面待一会儿吧,谁让你墨迹呢!”简洁乐呵呵地回答,她今天心情很不错。
过了好一会儿,还不见简洁恩准开门,文烈不干了,这大清早的就被关在卫生间里算哪门子事儿啊?
“你好了没?不带这样虐待队友的。”
“我能告诉你那门儿就算我反锁了你在里面,也可以自己打开吗?”简洁的语气,像在开导一个傻瓜。
文烈无语,自己拧开门郁闷地走了出来。
简洁一身米褐色亚麻长裙,光着脚丫站在镜子前,心无旁骛地欣赏着,自恋到无法自拔,见文烈出来,转过身来,轻盈盈地施了个礼,问:
“好看吗?这是我第一次穿裙子。”
这自然不是简洁第一次穿裙子,大学毕业那天她就有穿过一次,但是没有办法,简洁对穿自己裙子这件事,有选择性遗忘症。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好看!”文烈看着画风清新的简洁,只觉眼前一亮,似乎面前吹过一阵清凉娇羞的风,先前被关卫生间的郁闷一扫而空。
简洁把慵懒的卷发编成松散的辫子,随意往胸前一放,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宛如少女,谁敢说这是一个即将三十岁的女人,怕是不用出门,走到窗前就会遭雷劈。
“画个淡妆就更美了。”文烈中肯地说,突然想到简洁是素颜主义,向来不喜化妆,赶紧又说,“不过石头哥天生丽质……呃……”
说话间文烈对上简洁似笑非笑,不友好也不邪恶的眼神,硬生生地语塞了。
“天生丽质”是简洁时不时挂在嘴边用于自嘲的话,自娱自乐的同时鼓舞自己的信心和士气,其实她知道自己就是个平凡普通的灰姑娘,中的丑小鸭。
“你有吗?”简洁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也觉着这姑娘面色过于苍白,少了一抹健康的红润,于是问文烈。
“什么?”
“化妆品。”
“没有。”文烈呵呵。
“呵呵,我也没有。”简洁无奈地一摊手,转身去到床前,将另外两个包裹抛给文烈。
文烈接过包裹,不知道这是简洁的,还是简洁的,于是懵逼了2秒。
“你的,换上!你现在可以借机报复,让我也到卫生间回避了。”
简洁说得正义禀然,实际上就是幸灾乐祸地调侃文烈先前的遭遇,而且好像压根儿就与她无关一样。
简洁当然不会回避,不过也没有恶趣味到“欣赏”,她自顾从背包里翻出一支备用的西柚色口红,在脸颊上淡定地划了一道弧线,用食指肚晕开,看了看,又轻轻加上一道,再晕开,然后嘴角上扬,满意地点头。
“怎么样?姐聪明吧!”简洁傲娇回头。
冷不丁把文烈吓了一跳,他正准备换裤子,不由得有些小尴尬了。
简洁咧嘴就笑了,似乎是个没有开窍的调皮小孩,那没心没肺的技能,异象觉醒,快要成神。
文烈拿着裤子无奈地去到卫生间,出来时简洁又扔给他一顶棒球帽,手上还有一顶则往自己头上一盖,那一刹那,风水巨变。
看得文烈直摇头,歹毒地说:“果然淑女不是石头的风格,泥石流才是她的正确打开方式。”
简洁“噗”地就笑了,她觉得“泥石流”是对简姑娘至高无上的褒扬。
“承让了。”简洁于是冲文烈一抱拳,这义气讲得,有模有样。
不过讲真,她这一出“淑女界的泥石流”,却让人怎么看怎么顺眼,说不出的舒服自在。
两人出门,因为离得不远,便没有开车,步行前往,半路上买了两份水果早餐。
简洁是亘古不变的“木瓜配酸奶”,文烈被简洁感染,也学着吃木瓜酸奶,却被简洁嘲笑“你丰胸呢”,于是换成芒果。
但转而他问简洁“你丰胸”的时候,简洁却白了他一眼,说:“姐润肠胃!”
“那……那木瓜究竟是丰胸还是润肠胃?”文烈追问,飞快地扫了一眼简洁胸前某处。
却被简洁敏锐地发现,不由地恼羞成怒:“我哪儿知道?你怎么不去问木瓜?”
不言而喻,文烈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胀红了脸,才没有喷。
两人一人捧着半颗瓜果,里面乘着酸奶,一勺一勺地舀着,边走边吃,小声地聊着天,好不惬意。
不远处的“恋时光”奶茶店屋里屋外都怼满了人,多是青年男女,手里捧着奶茶杯,或坐或站,有说有笑。
“喏,前面就到了,呵呵。”文烈对简洁说。
两个小孩在街边追逐嬉戏,跑了过来,跑在前面的小女孩一猛子撞到简洁身上,反应敏捷地一把抱住简洁的腿,才没有跌倒到地上,庆幸地“咯咯”直笑。
简洁手上的木瓜却掉落下去,正好砸在小女孩头上,熟透的木瓜肉和没有吃完的酸奶弄了小姑娘满头。
小姑娘抬头看简洁一脸懵逼,自己也懵了,一时无法言语。
街道对面就是一家理发店,于是简洁蹲下去扶住小姑娘的肩膀:“对不起,阿姨把你的头发弄脏了,带你去那家理发店洗干净好不好?”
小女孩没想到简洁不是骂她而是蹲下来温言软语向自己道歉,还要给自己洗头发,一时有些理不清,定定的又看了简洁半晌,伸手去摸头上,黏黏的污秽。
小男孩也跑了过来站在她旁边,不知所措,他看看简洁,又看看小女孩,最后说:“你头发脏了,妈妈会骂你。”
说后半句的时候,小男孩忍不住看了一眼简洁,他尽量做得镇定,不露痕迹。
但眸子里那一抹聪慧……狡黠、小算计,呵呵,却没能逃过两个大人的眼睛,简洁和文烈暗暗赞赏,忍俊不禁。
“阿姨说帮我洗掉。”小女孩小心地说,抬头询问地看简洁,透着些天不怕地不怕的调皮劲。
“阿姨,我们给妈妈说了再去洗,好吗?”小男孩询问简洁。
“好!”
于是简洁抱着小女孩,文烈拉着小男孩,小男孩却指向对面理发店。
“?”简洁看向小男孩。
“妈妈在做头发。”小男孩解释说。
去到理发店,一照面才知道,理发店的老板竟然就是两个小家伙的妈妈和她的中专闺蜜。
知道两个孩子有多调皮,并且人虽然在店里,一只眼睛也是挂着在外面玩耍的儿女的,所以他们的妈妈非但不怪简洁弄脏了女儿的头发,反而主动向简洁赔不是。
因为正在给客人烫头发,小女孩的妈妈只好答应简洁给女儿洗头发。
“那就麻烦你了,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
“没有关系!”
两个小家伙看大人们聊得那么开心,也就肆无忌惮起来,小女孩在简洁怀中更是像个欢快的小蛆儿。
“阿姨给我洗头发!阿姨给我洗头发!”小家伙不停地喊,开心地像是过年。
说话间阿乐给文烈拨过来电话,说是要出发去酒店了,问他到哪儿了。
“要不你先过去,我给妞妞洗完头发就去找你。”
“没事儿,在那什么酷家酒店,我让他把名字和坐标发过来,吃饭嘛,就要踩点,不然我就真成给他去当跑腿的了。”
“永生酷家酒店是不是?”小女孩的妈妈问。
“额!对!就是!”文烈点头。
“八一西路1号,电信大厦对面,离这儿不远,走路也就几分钟。”
“嗯,我朋友也是这么说的。”
说话间文烈见小姑娘隔几,简洁没法儿好好给她洗头,于是走过去一把“摁”住她,威胁说:“乖乖让阿姨给你洗头,再动叔叔挠你痒痒了。”
“我投降!咯咯。”一听要被挠痒痒,小女孩立马举起双手,规规矩矩地身体躺得笔直,却依旧笑个不停,眉目、手脚悄悄地不安分。
给小女孩洗头的时候,简洁细致温柔,不停地和小家伙说笑,两个人还唱起了儿歌。
简洁不光给她清洗头发,还轻轻按摩,小家伙舒服得直哼唧,满足得不要不要的。
于是待到吹干头发之后,小女孩又粘着简洁给她梳头发,还要扎小辫子。
简洁面对萌娃毫无抵抗的癌症便犯了,一鼓作气将宠溺进行到底,又给小女孩编了两挂羊角辫。
好不容易走出理发店已经11点半多,文烈笑简洁:“你就是小孩子的糖,一吃就会上瘾。欸,你对小孩子,怎么就那么一套又一套的呢?”
“什么叫一套又一套的啊?你这人不能好好聊天就别硬聊天,尴尬。”简洁白了文烈一眼。
“好吧!我知错,我道歉!”文烈赶紧陪笑认错,“不过真的,你对小孩子,真的太……”
“太什么?哼哼,我家就有个妞!在对我无尽的依赖和崇拜中渐渐长大。”简洁说便不由自主地嘚瑟了起来,“所以,我是专业的。”
两人真的是踩着点去吃饭,到达酒店餐厅门口,正好12点。
阿乐的婚礼是在仙女湖举行的,她们参加的七夕水上集体婚礼,这一顿饭纯粹是交代朋友,所以坐定之后,便直接开席吃饭,喝酒聊天,没有罗里吧嗦的仪式。
简洁和文烈走进大厅,阿乐和他的妻子迎了过来,文烈高兴地趋身前往和阿乐打招呼,又问嫂子好。
看到阿乐那一瞬间,简洁指尖颤了颤,停了下来, 那一刻,时间凝固,又咔咔碎裂。
待阿乐扭头看向简洁,他猛地一震,也不由地停住了,但只是一个呼吸,他以主人的姿态,站定在简洁面前,微笑着跟她打招呼,自然而然地恰到好处。
简洁于是也微笑着,却笑得没有任何知觉。
“新婚快乐!”简洁生硬地说,她伸出手,却不待徐笑与她浅握,便把手收回,落在另一只手腕,撞在银镯上。
简洁低头看了一眼,呵呵,不知不觉,她便已经戴了三年。
新娘子笑盈盈地走过来:“这是弟妹吧!真漂亮!”
简洁冲她灿烂地一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她笑着,开心地倔强地取下镯子,拉起新娘的左手。
“姐姐,我来得仓促,没有给你准备礼物,不过礼数不能少,这个镯子送给姐姐,你若嫌弃,我也不好意思留在这里,只好转身就走。”
不由对方拒绝,简洁把镯子戴在了新娘的手腕上。
“现在我的手腕腾出来了,下次去老街,可以买那只玉镯子了,你要心疼钱,现在可以反悔,我再把银镯要回来。”
简洁说话时,昂头看着文烈,笑盈盈,温柔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