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洁去到彭氏刀削,她干妈正忙得热火朝天,猛地看到简洁,好不惊讶,也不管排队等候的人正多,母爱泛滥地先给简洁一个VIP不用排号的优待。
“女子吃点儿什么?”
“牛肉面!”简洁甜甜地说,满满都是被宠爱的幸福思密达。
反正文烈还在睡觉,也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吃完早餐简洁留在彭氏刀削当起了临时工,传菜收碗擦桌子,以报答干妈给她的免单之恩。
十点过简洁提着打包的一份牛肉面回到吉普车里,文烈已经醒了。
“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短信也没回,还以为这么快就被队友抛弃了呢!”
“没看手机!”简洁自顾高兴地说,“忙着收碗擦桌子招呼客人,挣了两碗免费的牛肉面!哈哈。”
姑娘把热乎乎的牛肉面递到文烈面前,可骄傲地扬了扬眉毛:“呶!热乎乎哒!门儿香了!”
文烈被简洁感动得一塌糊涂,恨不得热泪盈眶,他双手接过简洁递给他的面条,举过头顶,以示感谢,然后才乐呵呵地狼吞虎咽。
“啧啧,昨晚上树立起来的斯文碎了一地哈!!”简洁奚落道。“欸,你吃慢点,你吃慢点,我突然想到一首歌,我唱给你听啊,花粥的。”
“老中医?”
“想啥呢?应景吗?二十岁的某一天。”简洁清了清嗓子,唱道:“二十岁的某一天,你和我走在天桥边,我身上只有五块钱,我请你吃了一碗牛肉面……”
简洁刚唱了几句,文烈就已经“哧溜溜”把一大碗牛肉面给吃完了。
“给点儿面子行不行,我都还没有唱完,没有牛肉面,你让我怎么唱得下去?”简洁一脸不知如何是好的茫然失落,说得跟真的样。
文烈几乎就要觉得愧疚。
“心情太激动,无以表达,恨不能一口把碗都吃下去。”文烈说着,又滋溜溜把汤也喝了个干净,吧唧着嘴一番回味,心满意足地感慨说:“味道太正点了!”
“我干妈亲自给你煮的,味道当然正点,她的技术要是排第二,荣昌就没有人敢说自己排第一!!哼哼!!”简洁厚颜无耻地说道。
看文烈把打包盒扔到垃圾桶,简洁招呼他上车:“走吧,你也不用去谢她了,我们先把车停进去!”
“对外停车吗?”文烈问。
“我是外人吗?”简洁反问。
“也是,你的地盘!”
在简洁的指导下,文烈把车停到怀乡广场。
“走走?”简洁问文烈,“或者你自己走走,我回去睡一觉,下午的安排下午再说,晚上的活动我已经想好了。”
“听你安排!”
“先补瞌睡吧!”简洁揉了揉困倦的脸庞,“我上次遇到一个营养师,她跟我说,女人一定要保证充足的睡眠,不然老得快,老得快就丑得快你知道吧?”
文烈忍俊不禁,女人呀,补个瞌睡都能说出一堆大道理来。
“朋友,中午你自己在食堂吃饭,不要回来吵我睡觉,不然这个世界有我没你!!”简洁打开微信给聂青发过去一条语音。
不过聂青才不在意简洁的恐吓,想到简洁来了肯定会有活动,哪里还能静下心来自习?他索性书本一收,去小卖部买了三瓶酸奶,恨不能长双翅膀飞回大本营。
简洁厚道地霸占了聂青的床铺,文烈睡客厅的沙发,然而简洁还没躺下,逗比的敲门声就响起,在简洁听来,这节奏太熟悉了,她曾经听了两年。
但此刻听来却犹如噩梦。
“啊~”简洁抓狂,慢腾腾地还没走出房间,文烈已经把门打开,聂青蹦了进来。
“你信不信我咬你?”简洁狂躁地冲聂青咆哮。
“你咬啊!你咬啊!你咬啊!”聂青得意地晃动肩膀。
简洁像头母狮子一样扑过去。
聂青赶紧迎面递给她一瓶酸奶:“收!”
“算你有良心!”简洁笑了,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她转身给文烈介绍,“聂青!聂小倩的聂,青蛇的青。”
“你怎么把我介绍得跟个妖孽一样!能不能介绍得正常一点?”聂青不满地嗷嗷。
“你本来就是妖孽!”简洁不客气地说,又指了指文烈,对聂青说:“文烈!文化……”
“文盲的文,烈士的烈!”聂青没心没肺地哈哈就笑了,挑衅地看着简洁。
简洁乐了:“你要作死我也没办法,反正得罪的又不是我。”
文烈看着简洁和聂青姐弟俩无法无天地斗嘴,也不插话,静静地欣赏。
“你好!文哥。烈哥!”聂青却突然转过来跟文烈打招呼,并递给他一瓶酸奶。
简洁的瞌睡是暂时没法儿补了,聂青把自己的吉他拿出来,三个人交流了一会儿,便欢天喜地斗起了地主。
“姐你技术还是一如既往地烂!”聂青拿着手里的便利贴,看着简洁满额头的纸条,“僵尸符!哈哈。”
“要贴就贴,别那么多废话!”简洁淡定地说,听不出一点人生失意,甚至高深莫测地转折了一句:“你贴给我的,我都会还给你的。”
快到一点三个人才跑去食堂吃了一顿西大名菜:“食堂三楼的汤锅”!!
下午聂青去参加交流会,简洁和文烈才终于得以回家属院补瞌睡。
路上文烈问简洁:“你说聂青贴给你的,你都会还给他,是什么意思啊?”
“哈哈!”简洁耿直地就笑了,却没有直接回答,她问文烈:“你们玩大冒险吗?”
“玩过!太坑了!”
“今晚我就坑聂青。”简洁说完,自顾欢乐地在路上蹦哒起来,她指着一操场对文烈说:“看,我们曾经在这里举行过一场盛大的原创音乐晚会,西大开天辟地头一遭,当然我是搂着相机打酱油的。”
“嗯!!”文烈眼中闪过一抹明媚亮丽的光彩。
“闵爻,整个西大、整个世界、和宇宙我第二崇拜的欧巴,第一崇拜是我自己,哈哈。”简洁边走边给文烈讲述好友闵爻毕业那年他们举行的那场轰动西大的原创音乐晚会。
“我们约定努力奋斗、不忘初心,十年后一定要再举行一场更加盛大的原创音乐会!”
简洁自豪地说,但转而她又有些黯然神伤。
“可是当初在一起立下约定的人,有的却只一个转身就臣服于现实的生活,忙着工作,成家立业,养家糊口。”
“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像个疯子一样坚持自己的梦想,所以年轻时候的梦,一定要趁年轻就去实现。”文烈有感而发。
“你有什么梦想?”简洁问。
“开一家自己的酒吧,有舞台,有吉他,大家可以安静地喝酒,也可以文明地疯狂。”文烈说,“你呢?”
“我不知道。”
“嗯?”
“真的!”简洁诚恳地点点头,“我从来不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我一直都在疯疯狂狂、跌跌撞撞,我拒绝自己不想要的,却又老是弄丢自己想要的。
我喜欢吉他,所以就学了;喜欢小说,所以就写了;喜欢流浪,所以就出来了……
我只知道我今天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也许明天会坚持,也许明天会放弃,看心情。
我觉得我应该是一只鸟儿的,要飞就飞,想停就停,属于无拘无束、海阔天空。”
“我觉得你很像三毛。”文烈说。
“但我绝不会用丝袜自杀。”简洁笑笑。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吃全麦面包和南瓜饼。”
“这有什么关系?”
简洁“噗”地就笑了:“抗抑郁啊!哈哈。”
晚饭之后简洁扔给聂青和文烈一人一瓶矿泉水,她开始宣布:
“今晚的夜宵是步行街的烧烤,钱你们说是去莲花广场挣,还是哪里啊?聂青?”
“哈哈,这个啊,那就莲花广场吧!姐,你不会又要玩游戏吧……”聂青隐隐地感到了不妥。
“聪明!我说过你贴给我的,我都会还给你的嘛!你姐什么时候失信于你过?”简洁赞赏地拍拍聂青的肩膀。
简洁还没毕业那会儿,有一次吉他交流聚会他们在新操场玩了一个游戏:谁是卧底!
输的人被点歌,站在“舞台”上,“嗨”万人演唱会,聂青当年连嗨六场,第二天成为校园红人,嗓子哑了一个星期。
后来他们又在滨河路、路孔玩这个游戏。
“不行,不玩那个游戏,换一个。”聂青不乐意了,他很聪明,但实践证明,“谁是卧底”却是他的智商死角。
“乖!尊严就是: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简洁语重心长地说,“要不咱们换斗地主?”
“这个可以有!”聂青立马赞成。
“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没想到简洁也爽快地答应,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输的人得贴着纸条唱哦!”
聂青总觉得哪里没对,放心却又不放心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他疑惑地看了简洁半晌:“姐,我怎么觉得还是一个坑啊?”
“你是在毁谤我吗?上一个毁谤我的人今年已经上小学了,你想明年吃奶吗?”
一直看着姐弟俩讨价还价、很安静的文烈终于忍不住笑了场,他想,聂青当简洁的小弟,真的好可怜!
文烈不知道,这些都不算什么,在聂青和简洁“同居”的那两年日子里,聂青可是吃了两年的“简式”青椒肉片!那需要多么大的包容心和意志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