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揭开真相,步温书也就不隐瞒了。他简单告诉了公司的人自己的身份,轻描淡写的话炸得得众人哑口无言,在一众目瞪口呆中宣布这家公司纳入步氏集团旗下的全资子公司之一。往后的管理层可能还需要调动,但是该烦恼的人不是步温书,而是那些得罪过“时奕辰”的人了。
质问过时奕辰没资格带领公司的人,挠破头都想回到过去掐死当初提出反对声音的自己,但是意外的是,除了少部分高层,他们许多都被留了下来。有人偷偷地合计,才发现开除的人没了后公司竞争力提升了。公司褪去了臃肿的皮囊,空出来的职位就是他们的机会。
他们高声赞扬步温书的管理,原本的不满化为了骄傲。他们公司可是得到最高莅临指导的!
公司焕发蓬勃的生机,但对步温书来说,这里只是他游戏的另外一个场地。他的女人坏了身孕,他选好了接班人,接下来更多的时间陪伴自己女人。
坚守最后一天,他就回去了。
在他正和新接任完成最后对接的时候,有一帮人闯了进来。他们统一西装领带,瓦亮皮鞋,人数比保安多,愣是闯到了公司内部。步温书闻讯到来的时候,他们和保安,双方一触即发。
公司的保安知道自己公司攀上了大树,他们也跟着有好日子过了,虽然人少,面对人数是他们两倍以上的西装团体,底气充足。
“你们哪来的?报上名号,竟然跑到这里来撒野?小王,警察还有多久到?”
保安头子脾气也被激了起来,第一次看到那么嚣张的团体,对方来历不明,为了不摸黑公司名声,都在忍着不动手。不过好几个保安被挤出了火气,看表情快要忍不住了。
谁知道西装团体也不动手,就是往里面挤,狭窄的门成了双方的据点。眼看保安即将扛不住,步温书冷声道:“动手,出事我来抗。”
双方太吵,新的接班人额头冒汗,厉声喝道:“没听到步总怎么说吗?动手!”
保安咧嘴一笑,要是其他老板大概息事宁人了。步总果然是爽快人。他使了一个眼色,保安中几人急不可耐地动手了。做保安这行久了,免不了受气,说是保安,其实和看门的差不多了。当老板你们冲我来抗,他们总得回报这份信任。
新接班一看双方混战,小声对步温书说,“虽然地势他们展不开,但人数还是比我有优势啊,我叫他们用点力?”见步温书点头,心想不亏是大老板。临危不惧,镇定指挥,他还有得学。
在新接班的示意下,用了电棍终于占了上风。西装集团中有人发现指挥在这边,借着人数突破到了步温书跟前,似乎想制服指挥的,没想到被步温书借力打力踹倒在地。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步温书动起手来毫不留情,速度更是快到看不清。几个女同事惊呼中,西装团体的老大折损在步温书脚底。
这一意外,穿西装一行人不少人挨了闷棍。
保安成功制服了所有人。
步温书打倒的人还不甘心,被踢了后心晕了过去。从始至终,除了鞋底蹭到脏东西微微皱了一下眉,步温书的面色淡淡的。“在把人交出去前,套出信息。”
新接班浑身一禀,腰弯得更低,恭敬道:“步总,请您放心。”
半小时后,那帮人被带走了,步温书也得到了一个名字。
尤金.福斯特。
福斯特,欧洲四大珠宝商之一的姓氏……
步温书漫不经心地点着真皮椅子扶手,另一手撑着下颚,深邃的眼底看不清情绪,无视一旁接班人的忐忑。福斯特在欧洲影响巨大,但在亚洲就差了许多。重点是,福斯特怎么插手到这边的事上,还和他直接对上?
不对,如果知道是他,他们没这个胆子。
他需要进一步消息,关于尤金.福斯特这个人。
在那之前,还是先去接老婆,这些来历不明的家伙不值得多花信息,还不如想他老婆,他们已经有超过十小时没有见面了。
步温书拍拍屁股走人。新的接任特别交代警方有什么信息第一时间和他沟通,很有使命感。他要是知道步温书此刻在想什么,只怕敬仰会崩塌一角。
步温书说他可以处理后续,唐白薇就不参与了,她去了福利院。
福利院有很多是唐白薇看过后钦点的位置,大多数在比较偏僻的山村,但是也有几家离海城不远。现在她在的这间福利院就是坐专线公交车就可以到达。公交路线开辟的道路也是唐白薇扶持的,知情的人都很感激她。
新建的建筑四周多了一些设施,最明显的是那一片宽敞的球场,不少孩子在球场上打球。看着他们欢乐的笑颜,她也跟着笑了。福利院的院长想向她介绍新的设施,唐白薇说:“你不用专程陪着我,只要对孩子好的,就值得。你只需要专注为孩子的成长服务,不需要花时间在无用的恭维上。”
“是,您真是为他们着想,难怪他们都记得您。”
唐白薇最大的感想是孩子变多了。老师的岗位却没有跟着大幅的增加。就算开出的工资再优渥,人都有趋向性,想要更舒适的生活。村里的劳动力希望进繁华的都市,导致村头田地无人耕种,这种例子不少,福利院也面临同样的难处。扶持是可以扶持,但是维持很不容易。国家也不容易,还有许多的地方类似的状况,只能不求回报的慈善来增加更多的可能性。
下一回该带步历帆来看看其他孩子的生活,让他感受更多的生活体验。自从小时候差点偏差后,步历帆都不需要她费心,但是打预防还是很重要的。唐白薇一边想,一边看着孩子们玩耍,不禁手痒,不过自己的球技很一般,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就算她说不用管她,福利院的管理层也会想方设法让她尽兴,所以她没动。
她在这,他们终究不好工作。看来以后来福利院帮忙的自愿者也得制定时间,唐白薇记下了一些小问题,打算之后再开会讨论。等孩子们都去上课了,唐白薇说在附近走走,好不容易才独自一人。她拍了拍放在角落的皮球,试着投篮。
不中。
再投,不中。
撇嘴,看小孩子玩得灵巧,她比不过孩子的童真机敏啊。收起了玩耍的心思,她想回去了。这阵子步温书吃了秤砣一样,整天古古怪怪的,似乎她出个门都得打报告,回去晚了,他又得嘀咕了。
愕然,她看到一个人影。
个子很高,人消瘦。但是那相貌,赫然眼熟。
唐白薇叫了一声,那人有点远似乎没听到。她小跑着追上去,却始终追不到,人就远远前坠着。她疑惑不解,步历帆怎么出现在这里?
那人转弯,唐白薇到了那个拐角,人不见了,她跟丢了。
“步历帆怎么到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疑问徘徊在她脑中,可是不见人也无法解开疑惑。正在她想着要不要回头问问看管理有没有长相身高类似步历帆的孩子,而且可能正在逃课的,没想到他又出现在眼前。
“步历帆……”她脱口而出,但同时也发觉不对。就算身高、样貌、气质以及衣着很像,但不是她的孩子。
世界上竟有如此相似的人?
那人站的不远不近,对她微笑:“阿姨你好。”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阿姨似乎把我当成了谁呢?”
“刚开始是,不过仔细看之下还是不一样的。”唐白薇道。
“真可惜。我还以为你会认错。看来你很了解你儿子。”他说,表情并没有惋惜。
这下唐白薇觉得不对劲了,“我们认识?”
“你很好奇我是谁吗?”
“如果你能自我介绍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你好像认识我。”唐白薇谨慎道,并且在脑海规划路线。不是她太小心,而是她老公的基业有时候总会招来麻烦。
他摇头:“我不认识你。”
那种违和感,不是错觉。唐白薇敢肯定,对方一定认识她,而且还认识步历帆。如果一个人相貌相似,可以作为雷同,但是若气势甚至一些肢体动作都很相似,那就不是纯属巧合了。
唐白薇:“你叫什么名字。”
“盛樊。”
很陌生的名字。
他明明看到唐白薇好奇,但偏偏不如她意,而是道别,“再见了阿姨,我很喜欢你。”
他走了,正如他出现那么奇特。
唐白薇原路返回了福利院附近的公交站牌处,心中沉甸甸的。和步历帆太过相似的面容总给她不好的感觉,世界上没有相同的树叶,刻意复制的树叶怀揣着人类复杂的居心。
远处的树林里,那个和步历帆面容相似的男孩似笑非笑,身上没有和步历帆同样的气质,英俊的青年插着口袋,眼底极尽的嘲笑。
他对一旁的女人说:“妈,我见到您心心念念的人了。”
“什么感觉。”
眼底的嘲笑更重,还有浓重的厌烦,“不怎么样。”
他身边的女人沉默,盯着山下候车的人。
还是少年人忍不住开口。
“见到她您高兴吗?”
“当然高兴。”女人的脸上这时才有了表情,那是冷酷讥讽,“——不过她见到我,就不一定了。”
忽然她表情多了一丝动容,一直观察她的少年人注意到了,顺着视线向下看,看到了一辆骏黑的车。车型很好看,但这不是重点。什么样的车他都见过,哪怕是所谓的全球限量版,车库也放有不少,但是那个人——
那个改变了母亲命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