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很“放肆”地将我翻转过身来,倏然,贴过来在我的唇瓣上猛地啄了一口。
我内心狂打鼓,紧闭着双眼死活都想继续装睡,结果闲闲散散的嗓音钻入耳朵:“我知道你没睡着,再不睁开眼睛,我可就要吻第二次了。”
我浑身一个激灵,他说的话向来不是闹着玩的。可他怎么知道我醒着?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眼皮子动了动,终是缓缓地睁了开来。
床头小夜灯不知何时被他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似笑非笑的黑眸以及斜斜勾起的嘴唇,再往下……似乎光着膀子没有穿衣服。因为侧躺着,那流线型的结实肌肉棱角更是分明,浓郁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我:“……”
我装作被吵醒的样子微微蹙眉,扁嘴闷声道:“你怎么好像戏很多的样子。”
“是你连睡着呼吸声都不会装。”
我:“……”
我伸手圈住他结实的劲腰,往右轻轻一推,便抱着他打了个滚调换了位置,身子贴过去,伏进了他赤裸的怀里,一头乌黑的秀发轻柔地扫过他裸露的宽宽的肩膀。感受他有力的心跳和浑身散发的男性力量,我心波荡漾。
这样威猛的男人对女人而言就是一种挑逗的存在。
他那么凶猛,又那么温柔;他的拥抱那么孔武有力,又那么调皮。重逢以后,我越来越喜欢他的亲吻,他的捣弄,他的强悍。他带给我的,永远都是久久的疯狂悸动。
他嗤嗤地笑了,“我的桑桑越来越会撒娇了。”
我幽幽地回:“……陆大总裁开始学会取笑女人了。”
“这哪里是取笑,是赞美。男人赞美自己的女人,有什么不对?”他沉磁的嗓音从头顶散下来,带着柔柔的情绪。
“那你陆大总裁是不是该穿上睡衣?”我唇角微弯,眼角余光瞥见那里蠢蠢欲动。
陆令恒笑而不语,也不行动,俨然将我的话当作耳旁风。
我就这么平静地枕在他的胸膛里,倾听着来自他胸腔的沉稳心跳,视线再往下移,便是他棱角分明的八块腹肌,准确地说他全身的每一处触觉都让我真切感受到他的孔武有力。
这个男人,真是我的吗?我是他户口本上的合法妻子,我们有共同财产,可是我到现在仍难以置信,这男人真的属于我吗?
脑袋胡思乱想的时候,陆令恒扯过薄被盖至我肩膀为止。我敛起神色,也不知是否是自己多心了。
……
我一直迷迷糊糊地睡着,时而清醒时而灌了铅似的昏沉。因为枕在他怀里,担心被他察觉,竟然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半夜,因为同一个姿势趴着太累了,我悄悄地钻出他的怀抱,翻了个身躺平,结果他的大手像有感应似的,直接覆在我的绵软上。
我:“……”
偏头瞥了他英挺的轮廓,双目紧闭,俊眉平展成很放松的模样,听这呼吸声均匀沉稳,不像是装睡的样子。
我再次悄悄从他大手下钻了出来,轻轻起身穿鞋,然后慑手慑脚走出房间。几个保镖都在楼下客厅值守,不会上楼打扰。我悄悄走进隔壁书房关上门,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月光走到挂着窗帘的落地窗前。
外面月凉如水,照着我孤冷幽暗的心。不知怎地,一抹伤感的情绪就这么轻易的被勾了出来。
又是一年深秋时,可我除了陆令恒,举目无亲。我的父亲,现人在哪里?
想起今夜陆令恒的克制举动,我心底渴望着又排斥着,清醒着又糊涂着。他说我让他发疯,他说我是他的小妖精。可是,没有药物支持,我就像个只能看不能动的怪物,又仿佛什么也不是。
我恼恨地拍打着额头,深深陷入新一轮的恐慌和心塞。
没有药,这是个大问题。
明天我要想办法回家里拿药,否则我该如何维持和他的关系。我是个病人,是个不正常的病人。
这么想着,心底涌起一抹难言的酸楚,我靠在贵妃榻上嘤嘤耶耶地哭了起来。我突然不明白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哭。我有那么多的苦痛,今夜的那份哭泣为的是哪桩?
就这么低低的哭着,怎么也克制不住,泪如泉涌怎么也止不住,整个人难以自拔。
……
翌日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回了床上,身旁不见了他的踪影。
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我居然半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我在书房一直哭一直哭。难道是陆令恒发现不见,去书房将我抱回来的?
洗漱完毕下楼,三妹早已摆好了早餐在餐桌旁垂手等候:“嫂子,吃完早餐如果觉得闷,我可以陪你出去散散心。”
我顿时抬头怔愣,“陆令恒肯让我出去了?”
“他一早是这么吩咐我们的。”
对于软禁我这件事,这两天我都不愿再与他过多争执,他总有他的理由,他认为是时候便是时候,而我也偷得浮生两日闲。此刻,我迫切地想要出去。
吃罢早餐,我简单收拾,便让三妹和另一个男保镖名阿东开着宝马护送我回去。到了公寓地下停车场,他们一左一右地将我护在中间。我习惯了这样的架势,也不多加反对,只从容往电梯走去。
结果不远处的左侧走出两个侧脸眼熟的男人,其中一个不停地和旁边那个说话,头部晃来晃去,只一瞬,我瞥见那越发眼熟的侧颜隐约可见一道可怖的疤痕。
遥远的记忆如潮水窜入脑海。我瞪大眼睛,惊恐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
虽然他头发从红色染回了黑色,可就是化成灰,我也能一眼认出来。这男的不是别人,正是五年前那夜按住我双腿的红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