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了吗？”
骆宇凡说着，将手背贴上她的额头，确定没发烧后才放下心来。
余欢歌想要躲开，可还是慢了一步。
总裁办公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陆绍琛和裴斐走出来，正好看到两人亲昵的一幕。
余欢歌下意识地看过去，刚好陆绍琛也在看她，他的黑眸一如既往的深沉冷峻，但此时还多了几分让人读不透的情绪，很隐晦，却让余欢歌身子僵在原地，一颗心不住地收紧。
余欢歌整个人如履薄冰，她大概是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
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地两次和骆宇凡接触都被陆绍琛撞了个正着。
想到刚才在办公室里的差枪走火，以及他气得恨不能将她拆解入腹的神情，还有他咬牙切齿发狠的警告，余欢歌隐约有种不祥预感。
骆宇凡并不知道两个人间的暗流涌动，只是在看向陆绍琛的时候，眼底流露出小迷弟见到偶像才有的崇拜光芒。
“陆总好！”
骆宇凡规规矩矩地在原地站好，很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本以为这样就能洗刷掉他早上在陆绍琛心里留下的坏印象，不想等了一会都没得到回应，抬头才发现陆绍琛余光都没留给他，仅是冷漠地瞥了余欢歌一眼，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站在一旁的裴斐自是目睹了一切，也没有错过余欢歌垂着头，一脸懊恼的神情。
本想说点什么，但到底是化作叹息，犹豫了下，快步跟了上去。
“这是怎么了？”
骆宇凡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陆绍琛离去的背影，对突如其来的冷遇感到迷惘。
无非是看她和骆宇凡走得太近，骄傲的大男子主义又在作祟而已。
余欢歌撇了撇嘴，清楚对骆宇凡来说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便摇了摇头，安抚道。
“别管了，快回去工作吧！”
回到座位上后，余欢歌想起陆绍琛刚才的神情，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到底是不想他误会，便拿起手机编辑了条短信发过去。
不想等了大半天也没收到他的回复。
苦等无果，余欢歌只好将手机放下，脸上难掩失望。
接下来的时间里，搁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不知道亮起来多少次，却没有一条消息是陆绍琛发来的。
每一次余欢歌都是满怀期待地点开屏幕，然后失望的垂下眼帘。
一直到下午下班时，余欢歌都没有再见到陆绍琛，问了裴斐后，才知道他开完会就出去了。
据说是靳磊笙的酒店开张，邀他一起剪彩。
闻言，余欢歌并没有说什么，压下心底翻涌的失落，独自离开公司。
回到家，陆钰玺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吃奶昔一边看电视，偶尔还发出呵呵的笑声。
听到开门声，小家伙转头，看到余欢歌，立刻丢下奶昔，跑了过来，抱着余欢歌的小腿。
“小鱼，你回来了。”
陆钰玺说着，踮脚往门外张望了几眼，却没有看到他预想中的人，便将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
“爸爸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余欢歌换鞋的动作一顿，敛眉掩去眉眼中的难过，若无其事地说，“爸爸有应酬，我就先回来了！”
“哦。”小家伙点点头，又接着问道，“那爸爸晚上还回来吗？”
余欢歌将换下的鞋放进鞋柜，沉默了半晌才说道。
“不知道……应该吧！”
闻言，陆钰玺低着头犹豫了会，才有些扭捏地说道。
“小鱼，如果爸爸晚上不回来，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啊！”
他听同桌吴辽明说，每次他爸爸不在家，妈妈都会和他一起睡。
他也想体验一下跟妈妈睡觉的感觉。
可是这几天每次他提出要和小鱼睡觉的时候，爸爸都会用一种很可怕的眼神看着他。
好像他抢了他喜欢的玩具一样。
直把他看得再不敢说这样的话。
陆钰玺心里很委屈，他不懂，爸爸都已经那么大了！为什么还要和他抢小鱼？
“好呀！”
余欢歌揉着他软软的卷发，看着小家伙期待的眼神，心情好了不少。
吃过晚饭，陆钰玺连动画片都没看，很自觉地做完作业，就上楼洗澡去了。
余欢歌收拾完回到主卧，刚洗完澡出来，便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倚在卧室的门口处，那双漆黑如深潭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他的眸光平静，就如幽邃的潭水般，很深很沉，里面藏着她看不懂的内容。
“你回来了！”
余欢歌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欣喜，正要迎上去，却在触到他满身的煞气时停下了脚步，连带着脸上的那些欣喜也很快散去。
恍神间，陆绍琛也已经大步走了进来，越来越近，在她的身前罩下一块黑影。
沉默在彼此之间蔓延，空气突然变得压抑起来。
“我去看小玺洗好了没有……”
看着面前那张冷峻得面无表情的脸，余欢歌难以抑制内心的害怕，寻了个由头便想离开。
不想才刚走没两步，就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想去哪？”
低沉而又磁性的嗓音，夹杂着几分克制，似在压抑着怒气。
“今晚你哪都没想去。”
话音刚落，余欢歌已经被他拖着甩到了床上。
柔软的大床减缓了相撞时的冲击力，并没有让余欢歌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但是内心的恐惧却渐渐扩大。
这样的陆绍琛是她从没有见过的，他看起来就如同刚从地狱归来一般，全身上下散发着阴森，冷酷。
他看着她的眼神不带任何感情，却又充满了占有欲，如同饥饿了很久的狼看见猎物似的，霸道而危险……
“除了这里，他还碰你哪里了？”
没等余欢歌爬起来，陆绍琛已经欺压而上，冰冷的指尖覆在她的额头上，用力地擦拭着，就像是要抹去什么痕迹一般。
“没有，他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朋友间的关心而已……”
那力道有点重，余欢歌感觉有点疼，摇着头，想避开他的碰触。
“朋友？”
陆绍琛嗤笑一声，唇角不屑地勾起，看向她的眼里隐隐带着几分讥笑，“你对朋友的定义是什么？”
“他们碰过你这里吗？”
他的手罩上她胸前的浑圆，一路往下。
“这里？还是这里……”
陆绍琛张嘴在她的脖颈处留下一口，带着鱼死网破般的狠劲。
“余欢歌，我不管你以前的生活怎么样，但你现在是我陆绍琛的女人！所以你最好给我守好你的身子！我没有和别人共享一个女人的习惯！”
余欢歌脸上的血色尽退，耳膜嗡地一下炸裂开来，伴随着暂时性的失聪。
身子更像是刚从寒潭中捞出似的，冰冷到了骨子里。
陆绍琛的话就像刀片一样，将她最不堪的一面，撕开，摊放在阳光底下。
这几天她好不容易伪装起来的坚强，也在这一刻被击垮，崩塌。
最可悲的是，她至今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她的第一次，没有流血？
如果说那层膜早就没有了，那她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原来你是在意的啊……”
余欢歌声音缥缈，带着几分怅然。
那天过后，他们并没有就这个问题探讨过，这几天他也表现得好像浑然不在意一样，以至于她都有些忘了。
这会再提及，才发现，原来他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淡然……
“我……”
陆绍琛一怔，其实话刚一出口，他就已经后悔了。
尤其是当他触及到余欢歌眼底的悲戚时，更是下意识的想要解释。
可是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儿子由远及近的声音给打断了。
“小鱼，小鱼……”
陆钰玺洗好澡，在房间里玩了一会余欢歌给他买的小黄人，却迟迟没有等到余欢歌过去，便主动寻了过来。
“爸爸？”
不想刚一走到门口，就看到爸爸压在小鱼的身上，而且小鱼看起来好像很难过，像是要哭了一样。
陆钰玺一把扔开抱在手中的小黄人冲过去，爬上床抡起小胳膊小腿开始对陆绍琛一阵拳打脚踢。
他的那点力气对陆绍琛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只是他这会看到余欢歌的神情，早就把之前的怒气抛到脑后了，也就顺势放开了余欢歌。
“小鱼，你没事吧！”
陆钰玺趁机抱住余欢歌，见余欢歌摇头，又拍了拍胸脯，“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说着，陆钰玺转身一脸愤慨地冲着陆绍琛指责道，“爸爸，你怎么可以欺负小鱼，你看她看起来好伤心……”
“我没事。”
余欢歌拉过陆钰玺，掩去眼底的受伤，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
“小玺，今晚我还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好啊好啊！”
陆钰玺高兴得直拍手，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了。
刚才他进来看到爸爸回来了，还以为晚上不能和小鱼睡觉了呢！
“可是……”
陆钰玺有些忐忑地看了眼爸爸，本以为他会如往常那般的拿眼神瞪他，却见他紧抿着唇，什么也没说。
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还有些怕怕的，但为了能和小鱼睡觉，就委屈爸爸一晚上好了。
“走吧！”
余欢歌垂下眼眸，带着陆钰玺走出主卧，至始至终，都没有再看陆绍琛一眼。
陆绍琛也一直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垂落在身侧的大掌紧握成拳，在掌心留下了斑斑红痕，他却仿若未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