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犹如平地惊雷一般,把孙菁菁所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瞬间击得粉碎。
“妻、妻子?”
孙菁菁一脸错愕地瞪大眼睛,险些连手机都拿不稳。
“您……您结婚了?”
陆绍琛没有明确回答她,声音凉凉地反问道。
“我和我妻子的孩子已经五岁了,结婚很奇怪吗?”
一句话说得孙菁菁尴尬不已,慌忙改口道。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孙菁菁的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可是她的声音却听不出任何异样,依旧温柔和熙。
“我只是一时有些诧异,请问您的妻子是?”
陆绍琛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今天也去幼儿园了,你们不是还一起喝茶了吗?”
“什么?”
孙菁菁吓得差点将掌心里的手机扔出去,她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说你的妻子是余小姐?”
孙菁菁本以为陆绍琛的妻子,就算颜值上不出众,在家世上肯定也和陆家门当户对。
不曾想竟然就是那个穿着打扮都很普通的女子?
孙菁菁的脸色陡然变得很难看,她一直以为,依着余小姐的审美和品味,陆先生对她顶多就是玩玩而已。
哪想到人家竟然是正儿八经的陆夫人!
忆起早上她还大言不惭地在余小姐面前声称陆绍琛是不婚主义者,让她认清自己的定位,不要太多管闲事,孙菁菁就恨不得拿块搬砖拍死自己。
这简直是丢脸丢到家了!
“有问题吗?”
直到陆绍琛夹杂冷意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孙菁菁才猛然回神,忙不迟迭地否认。
“没、没有……”
“那就好,往后我工作会比较忙!你有什么问题直接和我妻子说就可以了!”
到底是习惯了领导一切的人,就算没有刻意施压,陆绍琛的声音也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严。
孙菁菁倒也识趣,得知陆绍琛已经有了名正言顺的妻子,立马改口说道。
“好、好的!我一定会及时将小玺在学校里的情况反馈给余……陆夫人的!”
“那就麻烦孙老师了!”
最后那个陆夫人的称呼,让陆绍琛的脸色回转了不少,难得的竟然主动道了声谢。
孙菁菁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反应过来他说的确实是孙老师后,更是一脸的受宠若惊,压下内心的躁动,孙菁菁红着脸说道。
“陆先生哪里的话!我是小玺的老师,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
“你怎么能把我们结婚的事情告诉她?”
陆绍琛刚合上电话,就见余欢歌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
他就不怕孙老师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损害到他的个人形象吗?
相较于余欢歌的紧张,陆绍琛倒是不以为意,挑了挑眉。
“有什么关系?早晚都会知道……”
余欢歌依旧眉头紧锁。
“可是你就不怕……”
不怕会像陆铭轩那样沦为众人的茶后谈资和调侃对象吗?
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陆绍琛摇了摇头,“我和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余欢歌蹙眉,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陆家的子孙,都是黄金单身汉,都有无数女的前赴后继地想要嫁给他……
“他靠颜值,我不是。”
空中传来K·O一声,是裁判宣布陆绍琛完败陆铭轩的声音。
“……”
余欢歌有些无语地翻了翻白眼,真不知道该说他自信还是自大。
一场无疾而终的争辩最后在余欢歌一脸无语的表情中落下帷幕。
陆绍琛拔了钥匙下车和余欢歌一起往屋内走去。
大厅里,赵管家早已等候在那里了。
“少爷,少夫人,你们回来了!”
看到陆绍琛和余欢歌,赵管家连忙迎了上去。
“午饭准备好了吗?”
“已经好了,现在就用餐吗?”
“嗯。”
陆绍琛点点头,和余欢歌一同去洗手。
管家躬着身退下去,招呼厨房把菜热好了端出来。
吃过午饭,陆绍琛便又出去了。
这段时间他虽然已经不用上班,却也只有刚辞职的那几天清闲。
从碧云山庄回来后,他便又开始忙碌起来,白天在家里想要见到他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你就不好奇他去干嘛了吗?”
苏以沫一边将包装好的茶拆开,倒入茶壶里,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作为一个自由撰稿人,苏以沫的优点就在于不管什么时候余欢歌找她,都不会扑空,当然,除了她心血来潮突然玩失踪的那段时间。
听到苏以沫的话,余欢歌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为什么要好奇?那是他的自由不是吗?”
不能怪她薄凉,多年来的生活习惯,让她就算在意也不会表现出过分关心。
这种做法往好了说是互相尊重,往不好的地方揣测就是自私自利,薄情寡义。
苏以沫倒开水的手一顿。
好吧!这话确实没毛病。
将泡好的茶递给余欢歌,苏以沫转而问道。
“你的设计稿交了吗?”
虽说距离比赛截止日期还有一个多月,但如果画好了,还是早点交上去的好。
免得一直拖着总感觉有什么事情没完成一样。
余欢歌点点头,“前几天就拿去交了!”
想到交设计稿那天从骆宇凡那里得知的事情,余欢歌不禁有些怀疑她对陆绍琛的了解是不是真的不够。
尤其是联想到他这段时间辞职了却还早出晚归的样子,余欢歌就忍不住蹙紧了眉头。
苏以沫还以为她是在担心比赛的事情,笑着宽慰道。
“早早交了是好事,那些拖到截止日期前才交的,要么是态度散漫不够端正对待,要么就是江郎才尽绞尽脑汁都没想出来,所以才会熬到最后一刻,然后随随便便找幅作品凑数。”
“你能这么早就交作品,至少证明你肚子里还是有货的。”
“其实我倒没怎么担心比赛的事……”
这话倒不是为了粉饰太平才说的,余欢歌明白,比赛这种事情并不单单你认为自己实力足够就可以的。
它还夹杂着许多别的因素在里面。
甚至运气也在其中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所有夺冠与否,根本不是她想就可以有的。
“我只是在想,我对绍琛的了解似乎真的太少了。”
余欢歌有些闷闷地说道。
且不说她不知道陆绍琛最近在忙什么。
就连他的那些个朋友,除了宋可略以外,她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余欢歌不得不承认,她确实还为Roizen是陆绍琛同学的事情耿耿于怀。
尽管他已经解释过,就算没有这层关系,Root还是会选择他的合作方案,可是她还是觉得不舒服。
“这有什么?”
苏以沫说着,拿起一旁的梅子招呼余欢歌,却见余欢歌摇了摇头,表示她不想吃,于是便自己捻了个放进嘴里。
酸酸甜甜的滋味瞬间充盈着整个口腔。
苏以沫禁不住喟叹一声,然后忍着嘴里不断滋生出来的津液不以为意地说了句。“了解得少就试着多去了解他呗!”
“可是……”
余欢歌迟疑,眉宇间满是愁容。
她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和陆绍琛的那个一年之约一直桎梏着她,让她根本不敢痴心妄想什么。
虽说现如今陆绍琛似乎已经将那个约定抛诸脑后,可是她却一刻也不敢忘。
每日兢兢业业地活着,就连偶尔产生的幸福感,都让她有种这是偷来的感觉。
“你呀!有时候做事情就是太畏畏缩缩了!”
单看她的表情,苏以沫就知道了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
“像小玺的事情,你与其在那里想破脑袋,不如直接跑到陆绍琛面前问他当初是谁把孩子送到他手上,还让他相信那是他儿子的?”
“问问他对这所有的一切,包括你出车祸,他是一早就知情,还是也被蒙在鼓里。最近才知道?”
苏以沫所指出的这些问题,确实都是症结所在。
只是想要执行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是。
“我……”
余欢歌面露为难。
“这太贸贸然了!怕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
苏以沫愤慨地打断她,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看你其实就是在逃避,逃避事情的真相,害怕面对,所以才会得知小玺身世那么久来了,却还至今都不敢和他相认!”
“不是这样的!”
余欢歌有些激动,“我承认有些东西我确实是不敢面对,所以觉得能拖一天是一天,但是关于小玺,我却做梦都想再听他喊我一声妈妈!”
“那就去和他说啊!”
苏以沫无语凝噎
这难道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她实在不知道她在踌躇犹豫什么。
余欢歌摇了摇头,神情落寞。
“没有那么简单!”
顿了顿,余欢歌又接着说道。
“小玺的记忆里是没有妈妈这个人的,上次我半开玩笑地问他,如果发现妈妈回来了,他会不会很高兴!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什么?”
苏以沫心一紧,不知道为什么,仅仅只是对上余欢歌的眸光,她的心情就不由自主地受她影响,颇有些沉重。
“他说他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