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
曾黎和陆言薄见过几次面,她的确担心工地事情的进站,但是陆言薄都闭口不谈。
所以她也一直不知道结果。
网上刷不到关于这件事情的新闻,那想来总归是还没有什么结果。
不然的话。
记者的嗅觉,肯定比她的嗅觉灵敏。
曾黎下课回到办公室,听几位同事正在讲什么事情。
她没听仔细,不过还是听到了几个关键字。
她犹豫了一下,停下手上的工作,转头说,“佳慧。”
董佳慧回过头来,“啊,叫我干嘛?”
曾黎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嗨,还不是金瑞集团前几天工地上死了人那个事情嘛。”童佳慧拧了拧眉,“不会吧,你不知道?”
曾黎没答话。
童佳慧还真的以为曾黎不知道,于是给她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曾黎想听结果,“我好像听到你刚刚说……那事情有结果了?”
董慧媛压了压声音,“对啊,有了,听说故意动手脚的人抓到了。”
童佳慧打断,“哪里是抓到的,是自首的。”
曾黎登时愣在那里。
不是意外?
而且凶手还自首?
“曾黎,你怎么了?”董慧媛推了推她的胳膊。
曾黎失神笑笑,“没事,工人的家属总算……可以安心了。”
“对呀,事情总算尘埃落定了。”
……
煎熬到下班,坚持把最后一个孩子送到家长手上,曾黎立刻赶去了金瑞集团。
…………
好在曾黎没扑个空,陆言薄的办公室内亮着灯。
陆言薄抬起头来,吃了一惊,“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就跑来了?”
曾黎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把,气喘吁吁。
看来是马不停蹄跑来的。
陆言薄起身,倒了杯水,“喝口水。”
曾黎顺了顺气息,走过去说,“我不喝,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见曾黎的脸色严肃,陆言薄压了压眉心,“什么事?”
“工地的事情真了了?”
“了了。”
“真的……不是意外?”
“不是。”
“所以,真的是有人故意动的手脚吗?”
沉默了一下。
陆言薄答,“是的。”
曾黎心被揪起来,“那个人真的是自首的?”
陆言薄眼眸深了深,“是自首的。”忽而,他淡淡一笑,“怎么今天问题这么多?”
他本想默默的就让这件事情过去,没想到,还是传的这么快。
果真。
信息化的时代,想要瞒住一个消息,不容易。
曾黎紧张的握住陆言薄的手指,“陆言薄,你可别……别……”咬了咬牙,她还是问了出来,“你可别是假意造了一个替罪羊!”
气氛沉静。
片刻之后,陆言薄掐了掐曾黎的脸,不由笑了。
曾黎吃惊,呆呆的问他,“为什么笑?”
陆言薄问,“这么着急的跑来,就是要问我这些事?”
“对。”曾黎深吸了一口气,“你不许我问,也不跟我提起,网上都没消息,我从我同事口中才知道这些消息。案子破了,犯案人还是自首的。我担心……我就担心你会为了工地走上岔路……”
陆言薄眼神柔情,“没有,你想多了。”顿了顿,他又说,“不过,你能这样想,我也很开心。”
指尖一颤,全身的神经不再紧绷了。
曾黎眼眶一热,扁了扁嘴唇就要哭。
“怎么……别哭啊!”陆言薄紧张起来,“别哭。”
曾黎打掉陆言薄的手,背过身去。
忽而。
只觉后背一暖,腰际穿过来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整个人圈了进去。
陆言薄从背后抱住曾黎,把下巴抵在她的肩头。
他撒娇般问,“你担心我。”
“必须。”曾黎端着脸,恶狠狠说,“你的命是我的救回来的,你的命是我的!除了我,你怎么都不能死!”
“……”
曾黎又补了一句,“自行了断也不行!”
陆言薄舒了一口气,心满意足接受,“……真过分。”
…………
第二天。
恰逢双休,曾黎本想在公寓宅一天,林浅予却打来了电话。
曾黎赴约。
某间咖啡厅内一处角落。
林浅予身形孤单的坐在那处,曾黎走过去,“来了。”
林浅予眼皮抬了抬,又垂下,“坐,喝什么?”
“香草拿铁,谢谢。”曾黎把包放在沙发上,“找我什么事?”
“你上次转交给我的文件……是真的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林浅予的气势明显不足。
曾黎如实说,“我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我没看过,陆言薄让我转交给你的。方便说一下,里面写了什么?”
“自己看吧。”
林浅予把文件扔过去,自己向后靠在了沙发上,脸上写满了失望——甚至绝望。
半晌。
曾黎把文件合上,迟疑了一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林浅予无神的看过来,“你这话的意思,是相信了?”
“我不知道。”曾黎深吸了一口气,毕竟林洛予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至少于她来说,他并不善良。
林浅予苦笑,问道,“现在的下场,是林家该有的下场吗?”
曾黎目色冷清,“我不知道。”
良久。
林浅予擦掉眼角滑过的泪水,嘴角却噙着一抹苦笑,“曾黎,你知道吗,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曾黎抿了一口咖啡,抿掉嘴边的奶泡,“我没有的比你早多了。”
林浅予愣住。
“我不太喜欢安慰人,节哀。”曾黎把包背在肩头,走到林浅予身边,拍了拍她的肩头,“以后没什么事的话,别再找我了,我不想和你还有联系。当然,有事就更别找我,我不想摊上事儿。”
“曾黎,你……”
曾黎别过声,“走了,咖啡我请。”
……
走出咖啡厅。
透过玻璃窗,曾黎见林浅予掩面哭泣。
触景伤情。
自己的眼眶也不觉泛起泪花。
曾黎深吸一口气,见柏西来在马路对面。
她走过去,“柏西来。”
柏西来面色有些担忧,“她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没有。”曾黎耸了耸肩,“她若到这份上了还盛气凌人,那真真是一点都没有长大。”
“她长大了。她从监狱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收敛了大小姐脾气了。”柏西来解释,“一年内,她家破产,她又连续失去了三个情人,家破人亡,孤身一人,任谁……”
话音未落。
柏西来意识到不妥,禁了声,转了话锋,“小黎,我不是故意的。”
曾黎并未在意,笑笑说,“没事,好了,我先回去了。”
柏西来叫住她,“小黎。”
曾黎回头,“什么事?”
“我代她说一声……抱歉。”
“抱歉就算了,我不是什么圣人,不过我还是希望她走向新生活。”
…………
曾黎打了一辆车回公寓。
车上。
陆言薄打来电话,“人。”
“回公寓的路上。”
“知道了。”
曾黎一头雾水,“你要干嘛?”
“等你吃饭。”
曾黎呆了呆,“好吧。我大概还二十分钟到。”
“我已经在公寓了。”电话那头的陆言薄举着电话在公寓门口走来走去,“要不你下车吧,我直接过来接你。”
“不了,多麻烦,等我到了再说吧。”
陆言薄叹了口气,“好吧,啵一口。”
曾黎脸颊一红,“挂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啵”。
曾黎一惊,“不知羞!”忙是摁了挂断。
脑海中却不由脑补出了某个男人对着手机“啵啵”的样子。
咦~
不忍直视。
曾黎收好手机,看着窗外的车流。
车厢内的味道很好味,普遍的出租车可没有这样的味道,看得出来,司机是个考究的人。
大概是没有睡够,曾黎越来越困,困到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曾黎想说,“司机,麻烦到了跟我……”
后半句话没说话,直接两眼一黑,睡了过去。
……
陆言薄已经来回走了半多小时了。
路过的住户都会好奇的看上他一眼。
甚至有个男同胞,十分同情的看了陆言薄好几眼。
陆言薄正好对上他的眼神,于是他万般同情的说,“兄弟,没事,我被关在门外都不下数十次了,老婆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好好认个错,老婆肯定马上放你进去。”
“……”
陆言薄心中翻了个白眼。
男同胞笑呵呵的走了。
又等了半小时。
陆言薄打了电话过去,“人?!”
“堵车。”电话那头懒懒散散的回答。
“都堵了一个小时了!”陆言薄又急又气,“你下车,在原地别动,我过来接你。”
“不要,马上就到了,先挂了。”
“等等。”陆言薄说,“亲我一下。”
电话那头二话不说,对着电话“啵”了一口。
陆言薄收好电话,拔腿就走。
…………
曾黎想来的时候在一个陌生的环境。
只有她一个人。
没有束缚,她可以自由活动。
但是,门打不开,包中的手机也不翼而飞。
曾黎用力砸门,“开门,开门!”
可以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却没有人回应。
曾黎拍的更加用力,拍到手都痛的麻了。
见没人应答,曾黎用力撞门。
门却突然开了。
曾黎直接撞到了一个男人的怀里,不过很快被那男人推回来,她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两个男人往边上退开一步,一个女人从中间走上前来。
——身着长裙,身材凹凸有致,妆容精致靓丽。
曾黎撑着椅子站起来,吃惊“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