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予坐在轮椅上,朝着窗户,背对着曾黎。
他做的那些臭事,摔断了腿,那也是他的报应。
曾黎嗤笑了一声,准备走开的时候,眼前闪过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她蓦地停住了脚步。
那男人似是和林洛予说些什么。
说到激动处的时候,林洛予双手抓着轮椅扶手,关节发白。
男人似笑非笑,只平静的安抚了几声。
曾黎偷偷的推开门,她可以完整的听到他们的谈话。
男人靠在窗台上,抱着臂膀,“没想到林先生你的恨意很深啊。”
“深吗?”林洛予嗤了一声。
他侧过头去,一双猩红的眼睛,仿佛要迸出血来,“和他们做过的相比,我受的苦难远比这些多的多了去了!”
他神色复杂的摸了摸双腿,“我的家……我的公司……还有我的……腿……”
“行了,我知道了。”男人拍了拍林洛予的肩膀,“林先生你就安心养身体吧,这些事情包在我身上。”
林洛予勾了勾唇,目色阴冷,“我断了双腿……我要他断了四肢!”
曾黎浑身一颤,落荒而逃。
…………
陆成集团。
虞凡凡的职位虽没有变化,不过她的地位是直线往上涨,也算的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第一天回陆成集团上班,同事们纷纷表示出友好,甚至巴结。
虞凡凡也跟巡视群众一般,点头微笑示意。
这样的感觉真好。
虞凡凡坐在办公椅上,活生生坐出了龙椅的感觉。
她正处理手头上的工作的时候,新招的保姆小杨打来了电话,“太太,不好了!”
“什么事?”虞凡凡蓦地收了神色。
小杨带着哭腔,“小少爷……小少爷他从床上摔了下来,磕破了头,流……流血了!”
虞凡凡惊慌失措,边说边往外走,“混账,小少爷人呢!还有,这事先别告诉文华!我马上过来!”
“我带着小少爷去医院的路上。”小杨惊恐的说着,“已经通知陆先生了,陆先生也正在赶来……”
真是不省心!
虞凡凡懊恼的抓了抓头发,“不管怎样,都给我拖住文华,不能让他先见到小少爷。”
“是是,陆太太!”
小杨电话里是这么应的,只是在见到陆文华的时候,早忘记说了什么,只顾哭着诉说原委和一个劲儿道歉了,“小少爷……头磕破了,流了好多血……陆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陆文华睨了一眼,脸色铁青。
医生处理完,“孩子是皮外伤,没什么事的,已经包扎好了。”
陆文华心疼的抱着小少爷,小少爷哭累了,睡着了。
“孩子出的血多不多?”陆文华问。
医生解释,“不多,先生,不用担心。”
想到小杨说出了很多血,陆文华二话不说,“输血。”
“先生,小孩子这么点的出血量其实……用不着输血的。”医生如实解释,“能不输血最好不要输血。”
“多少钱,我出得起。”陆文华并不废话,看向小杨,“去交钱。”
“是,陆先生。”小杨快速跑开了。
医生不是见钱眼开之人,奈何家属强烈要求,也是爱子心切。
医生只好同意,不过自然以孩子的身体为主,“小施,去准备A型血。”
……
虞凡凡赶到医院的时候,陆文华正哄着小少爷。
她呆了呆,“言琛,妈妈来了……”
见小少爷额头绑着纱布,她的眼泪开始往下掉,心疼的呢喃,“都是妈妈不好……疼不疼呀,言琛……”
小少爷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着。
陆文华握了握小少爷的手,“没事了,输过血了。”
“什么?!”虞凡凡撑了撑双眸,“输血?”
“孩子流了很多血,就输了一点,怎么?”
“没,没什么,我就是没想到言琛的情况这么严重……”她冷眼看看向小杨,“小杨,你明天不用来了。”
小杨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陆文华倒是开口了,“小杨又不是存心的,她照顾言琛听尽心的。”
小杨的头都快低到递上去了,“谢……谢谢陆先生。陆太太,对不起!”
虞凡凡看了看陆文华,再看了看小杨,神色复杂。
…………
铜县。
陆言薄去找虞母。
虞母正吃饭,见到陆言薄很高兴,招呼他一起吃。
陆言薄问,“叔叔呢?”
“他下地去了,我吃好午饭就给他送饭去。”虞母拉着陆言薄坐下,“没什么好菜,小陆呀,你就将就一下。”
陆言薄笑,“您女儿不是嫁了个好女婿,您怎么还住在乡下?”
“我那女儿,唉……是我俩不想给她添麻烦,住在乡下挺好的,也自在!”虞母打着哈哈,给陆言薄准备了一副碗筷。
陆文华夸了几句赞扬好手艺的好话,夸得虞母找不到北,于是转到了正题上,“阿姨,您昨天说,确实有个被拐来铜县的女娃子。那您还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吗?或者说,她现在是……哪家的姑娘?”
“那女娃子来这里的才两三岁呀,话都说不全,哪里晓得自己叫什么名字。”
虞母思索了许久,“那女娃子现在是老曾家的女儿,曾黎。小黎是我看着长大的,小黎那女娃子,长得漂亮也优秀,是个好娃子。”
“我也是看在老曾和黎敏已经去了,我才说的,小陆呀,你可别说给别人听呀。”
“那人贩子可凶了,老曾心疼那孩子,就出钱买下来了,黎敏对这丫头也是好,当成亲生女儿看待,自己就直接不生孩子了!”
“老曾和黎敏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张领养证明,给小黎上了户口。”
“不过小黎也是孝顺的很……”
虞母还在滔滔不绝的夸赞着曾黎。
不过,陆言薄是一句都听不真切了。
“唉?小陆呀,你去哪儿……”
虞母看着陆言薄夺门而出的背影,疑惑不已,低头看了看没动的白饭,嘟囔了一句,“好吃怎么不多吃一点,家中好久没有小辈了啊,也不多陪我一会儿……”
……
虞母的一番话,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昨晚到现在,曾黎的电话一直没有打通。
店主给他的东西只有一张发黄的纸张——领养证明。
这就是虞母口中的那一份领养证明。
直到现在。
陆言薄可以肯定,曾黎不是曾友荣和黎敏亲生的,但是还不能确定,她就是律修言当年被拐走的妹妹徐修雯。
要找到当年的人贩子有点困难。
那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
回到省城,已经是晚上。
陆言薄径直去了公寓等曾黎,一天没吃过东西,又饿又累。
他靠着墙壁睡着了。
迷糊中,觉得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陆言薄惊醒,“曾黎!”
曾黎抓了抓小包带子,金属的带子,膈的手心有点疼。
陆言薄撑着站起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你……多久没吃东西了?”曾黎问。
“没关系,我……”
咕噜——
曾黎开门,“进来。”
曾黎折身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
陆言薄躺在沙发上,只剩喘气。
曾黎放下鸡蛋面就走开了。
“曾黎……”陆言薄吃力的开口,“拉我一下,我没力气起来。”
脚下的步子顿住,她没有回身,
“一天没吃东西了,昨晚也就吃了一碗泡面。”
他的脸色确实不太好,有种舟车劳顿的感觉。
曾黎心软,折回去,把陆言薄从沙发上拉起来,“别叫我喂你。”
“……咳……”
陆言薄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实在是饿极了。
哧溜哧溜。
陆言薄三两口就把鸡蛋面给消灭个精光。
曾黎看了看门口,“走吧。”
“……”
曾黎赶客,“这是我合租的公寓,你不太方便。”
陆言薄趁机说,“那我给你一个单人公寓。”
“这不是重点。”曾黎别过脸,“重点是,你别再来找我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只要见到他,就会想起……那件让她不能释怀的事情……
陆言薄忽然撒起娇来,“你明明心疼我!你刚刚还管我的死活!”
曾黎无奈,“走吧,算我求你了。”
陆言薄起身,走进曾黎,“那最后让我抱你一下,好吗?”
“你说什么?”
陆言薄霸道的把曾黎搂在怀中,得寸进尺,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
曾黎的脑袋宕机。
反应过来之时,她用力将陆言薄推开,头皮细微的一阵刺痛,她下意识摸了摸头皮。
陆言薄退到门口,“面很好吃,我还想再吃。”
他小心翼翼的把发丝放好,边走边打电话,“律修言,见一面。”
律修言眼眸一深,“我也正准备去找你。”
陆言薄快步拐出楼梯,和拎着水果的顾笙打了个照面。
他心中莫名泛起敌意,“顾总?”
顾笙打招呼,“陆总,真巧,您有朋友住在这里啊,现在要回去了吗?”
好一句……讽刺?!
陆言薄紧了紧拳头,笑道,“顾总要去看哪位朋友?”
“曾黎。”顾笙笑,“小缘说曾老师喜欢吃苹果,一定要叫我买了送过来,小孩子嘛,拗不过他,我就只能来了。”
呸,不要脸,竟然拿小孩子当挡箭牌!
“这是曾黎合租……”话到一半,陆言薄突然咽了回去,“我刚从铜县回来,铜县有位从小看着曾黎长大的阿姨,托我给曾黎带句话。”
“真巧,那顾总,我们一起上去吧。”
想单独和曾黎相处吗!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