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面包车紧急停下,下来几个人架着男人就往面包车里拖。
男人惊恐的大喊,“曾黎!曾黎我是……”
其中一人出拳打在男人的肚子上,男人被打的顿时失了声。
曾黎往陆言薄身边害怕的躲了躲。
自始至终。
男人被拖去面包车的时候,眼神都停留在曾黎的身上。
他被打的说不出来话,嘴唇一张一合的,也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
面包车扬长而去。
“吓坏了?”陆言薄摸了摸曾黎的脸,见她脸色微微惨白。
“没有。”曾黎低下头,看着被遗留下的汽车,“刚刚那个男人……好像认识我,他说有我想要的东西。”
“认出那男人是谁了?”
曾黎摇头,“没有,他被打成这样,又说不了话,我一时半会儿没认出来。”
可他为何会说他有她想要的东西。
她想要的东西在小洲身上——那个虞凡凡不惜伤害人命都要拿到的东西。
夏明翰不一会儿就到了。
陆言薄把曾黎拉上车,“夏明翰看着就行了,我们走。”
曾黎不安,“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沉默片刻。
陆言薄说,“夏明翰,查一个车牌。”
…………
百日宴结束。
陆文华被灌的微醉,不过意识清醒。
小少爷刚喂过奶睡了,虞凡凡去了厕所,他便在他床边守一会儿。
看见垃圾桶周围有纸屑碎片,陆文华上前捡起来想丢进垃圾桶,这碎片上竟然有虞凡凡的名字。
再看垃圾桶——
里头也有碎片,看纸张,看样式,像是一张奖状。
虞凡凡从厕所出来,见陆文华坐在垃圾桶边上,几乎拼好了一整张奖状。
她吃惊,疾步走过去,“文华。”
“奖状,你小时候的。”陆文华指了指奖状,抬头看虞凡凡。
“……对。”
“挺好的,我小时候没读过什么书,言琛若是像你,将来肯定是个聪明的孩子。”陆文华笑笑,“为什么把奖状撕掉,多有纪念意义,也能给言琛留个纪念。”
他竟然不生气?
虞凡凡缓和下来,尴尬道,“看到过去的自己,总觉得尴尬,再说了,也就是一张奖状而已,没什么稀奇的。”
她把陆文华扶起来,“喝了酒了吧,去睡一会儿,休息休息。”
陆文华点头,怜爱的摸了摸小少爷的脸蛋,回了卧室。
虞凡凡松了口气,看得出来,陆文华对小少爷是真的喜爱。
手机有一个陌生号码进来。
犹豫片刻。
虞凡凡接了起来,“谁?”
电话那头是一个浑浊的男音,“陆太太!”
虞凡凡警觉,“你睡!”
“小洲在我手上,拿钱来赎人!一百万!”
虞凡凡冷笑,“如今骗子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高明了,敢骗到我头上了。”
男音沉着冷静,阴森恐怖,“陆太太,你只有三天时间!”
不等虞凡凡说话,电话那头先挂断了。
如今小少爷已经平安降生,且不说这电话的真伪,小洲于她来说确实是个不定时炸弹。
虞凡凡决定,视而不见。
她把号码拉黑。
…………
林浅予疲惫的回到公寓。
林母颤颤巍巍的站在门口,“浅予回来了。”
“妈,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林浅予快步上前,把林母往房间里扶。
林母摇头,“躺了几个月了,我想起来走走。”
“好。”
“洛予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林母朝门口张望了一下。
迟疑了一下。
林浅予说,“哥,哥他出去买点东西就回来了。”
她终是没能说出林洛予出去打零工了。
倒不是因为看不起打零工,而是,不知道林母知道之后,会多心疼。
出了这样的政治污点,已经没有公司敢用林洛予,工地上的包工头对卖力气的男人到没多大在意,所以林洛予去了工地打工。
林浅予听到门铃声后开门,见柏西来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啦?”她的脸上不由挂上笑容。
“伯母身体不好,我来看看她。”柏西来拎着水果。
林浅予嘟囔,“还以为是来看我的。”虽是这么说着,不过还是欢快的把柏西来拉进了屋,“这屋子和别墅比,差的真是远了,不过也好,挤在一起,我和你的距离也近了。”
“……”
柏西来心中莫名紧张。
寒暄过后,林母感动不已,“你们聊,我先回房休息去了。”
柏西来环顾四周,“怎么不见林老先生?”
林浅予登时拍了拍大腿,“我说怎么好像少了一样东西,原来是我爸不在。”她下意识朝屋内喊,“妈——爸呢——”
不过想到林母要休息,也立刻禁了声。
她难为情吐了吐舌头,“还好没吵到我妈,我也不知道我爸去哪儿了。”
林浅予听得手机铃声,“我哥的电话。”
她笑着接起,却在下一秒,整个人都僵住了……
……
林母不得没有人照顾,权衡之下,林浅予去医院,柏西来留在公寓。
只能如此。
工地发生安全事故。
一处脚手架坍塌,三个工人掉下来,一人重伤,一人当场死亡,而林洛予,摔断了双腿,没有生命危险。
林浅予到医院的时候,林洛予被安置在急诊室,双腿打了木板固定,整个人看起来像一个木偶一样僵硬。
他动了动眼珠子,“浅予。”
“我都知道了,你别说话。”林浅予握住林洛予的手。
医生过来,简单的说了林洛予的情况,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腿部的伤也是很严重。
医生给出两个方案,第一:截肢,第二:接骨。
林浅予坚定,“肯定是接上,腿不能断!”
医生点头,“好的,去缴费,立刻准备手术。先交押金五万。”
五万。
对于现在的林家来说,好似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
“等等……”林洛予艰难问,“医生,截肢多少钱,接骨多少钱?”
医生答,“你这个蛮严重的,我估计手术完加上营养费得十万,截肢便宜,三千。”
林洛予看了林浅予一眼,闭上眼睛,“……医生,我觉得我……我还是……”
“医生,接骨!”林浅予打断,依旧坚定,“接骨!我去交钱!医生,请你保住我哥的双腿!”她看向林洛予,“哥,等我回来,我去找柏西来先借点钱。”
“浅予!”林洛予吃力叫住她,“浅予,我是个有政治污点的人,与我搭上干系的人多半会被我影响到,浅予,不要影响到他。”
林浅予心中钝痛。
她忽而笑了,“哥,我懂了。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她急切的握住医生的手,“医生,请准备手术吧!还有,我哥说什么,您都别听!”
…………
一处破旧的木屋内。
小洲被绑在椅子上,脑袋耷拉着,若不是胸前一起一伏着有呼吸的状态,大概谁见了都以为他死了。
男人一个眼色,一桶盐水就泼了过去。
小洲喊的撕心裂肺。
男人是恒通货运的倪大通,因为运输建筑材料水泥、土渣等,人称“泥大头”。
泥大头啐了一口,“死小子,胆子还挺大,敢偷老子的车去卖!你他吗卖了老子的两辆车啊!一百万真是便宜你了!”
一个小弟跑来,“老板,那女人把电话挂了,说我们是骗子,我说只给她三天时间。但是听那女人的语气,看来没戏……”说着,小弟摇了摇头。
泥大头摆了摆手,小弟点头退下。
“三天,死小子,那女人若是不来赎人,你就给我想其他办法还债!”泥大头扇了小洲一个巴掌。
小洲惨叫着,猩红着眼睛,“杀了我,杀了我啊!”
泥大头冷笑,“老子要的是钱!你的贱命值几个钱?!”
灵一个小弟上前在泥大头耳边轻言了几句。
泥大头满意的笑着看向小洲,“死小子,你今儿逃命时遇见了一个叫‘曾黎’的女人?那女人身边那男的貌似是……陆言薄,对陆言薄!”
“哈哈哈,小洲,来,把曾黎的电话给我,我找她来赎你的命!”
小洲吐掉口中的血水,“手机给我,你放了我,我去找曾黎。”
泥大头挥手,小弟上前解开小洲的绳子,“小子啊,可别耍花样。”
…………
曾黎、陆言薄、夏明翰三人查到,那辆面包车属于恒通货运公司。
陆言薄和夏明翰交换了一下眼神。
夏明翰说,“曾黎,我正好要去解放路有点事儿,顺路,我送你回公寓。”
曾黎看了那二人一眼,抿唇道,“不用想着支开我,你们要忙就去忙你们的。恒通货运我认识,哪怕我不认识,我打车去就可以。”
那二人相视一笑。
陆言薄歪头看了看车,“那还等什么,上车。”
曾黎钻进车里。
夏明翰却被拦在外头。
他疑惑,“唉,我?”
陆言薄冷眸看了一眼,一脸嫌弃,“我不需要你这个电灯泡。”
“唉,你……”
曾黎从后视镜里看着夏明翰独身站着,“这样丢下夏助理,真的好么?”
“没什么不好的。”陆言薄歪头一笑,“反正被丢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曾黎哑然。
“我在国外遇见他,他流浪在街头,我就给他买了一个面包,他就这样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了。”
说到此处,陆言薄还抽出空来问,“你看,夏明翰是不是很容易被收买?”
“后来,我和他一直在一起,他不过比我大两岁,却把我照顾的井井有条,甚至我看他,像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不过,我也很开心,至少有了一个陪伴的人。”
陆言薄絮絮叨叨的说着,时而抿唇,时而笑着。
曾黎听得心头暖洋洋的,却问,“干嘛对我说这些。”
“从前没来得及说,想让你多了解我一些。”
“……”曾黎脸红,“谁说要多了解你一些?!”
陆言薄脸不红心不跳,“我说的。离婚怎么了,重新来过不行啊?离婚又复婚的比比皆是,以后我们也会是。”
曾黎轻咳一声,“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
二人被拦在恒通货运门口不让进。
陆言薄想了想说,“我们来找小洲的,我们是小洲的朋友。”
“小洲?”门卫嗤了一声,“那小子,偷了老板的货车去卖了,今早想逃,不过被抓了回来,估计现在已经被老板打死了吧!”
曾黎紧张,“那他人呢?”
“那我哪儿知道。”门卫耸了耸肩,走进了保安亭去。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蹒跚走来,“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