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云游曳,金色的光辉让漫山遍野的樱花显得格外刺眼;窗透初晓,随风飘荡的清香轻轻抚醒天云惺忪的双眼。
虽然樱花遍地是世间少有的美景,但仅仅过了一晚,天云就开始对这种一年四季都一尘不变的风景感到烦闷了。
赤阳依旧起得很早,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池塘中央做着精神冥想。
天云绕过了银兵卫的房间,径直来到佛寺里,但刚来到门口就拍着脑门叫蠢——小时候自己的“餐厅”就是那座寺庙的佛寺,看来即便是近十年过去了,这样的习惯还是印刻在自己的骨子里吗?
天云推开了佛寺的门,看着被一群佛像包围的老僧,听着老僧手中的木鱼有节奏的敲响。
“大师,有什么能吃的吗?”
“南无阿弥陀佛......”
“好的,我知道了。”天云不打算自找没趣,起身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空间囊里摸出了许些干粮和茶水,悠哉地吃了起来。
......
“这些日子多谢您的照顾了。”银兵卫戴着斗笠,背负着一柄粗制滥造的长刀,至少相比起天云的画戟枪而言的确算是次品了,“接下来吾辈将履行一个武士家臣的职责,将自己的性命彻底的奉献给忠义。”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僧没有过多的语言,见识了太多杀伐的他,早已再无心去试图教诲这些以命相送的武者了。
“走了,多谢昨夜的收留。”
“告辞。”
三人简单的告别后,便踏出了樱园的范围。
樱园之外的世界,已经是步入寒冬的时节,腊风席卷着皑皑白雪,将万千生机冻结在冰冷之下。
“感觉得到吗?”
“嗯......这下面被冻住的,那股叫人讨厌的灵力......”
“死灵,看来这里也曾是战场之一呐,而且樱岛国没有生灵修士的存在,这些死灵全靠着自然的更替来受到消磨。”天云感受着脚下那股叫人毛骨悚然的灵力,不禁在寒风之中多撤了撤围在脖子上的斗篷。
“阿嚏——!”银兵卫的衣着并不算冬装,但武士的修行又让她坚持不要添加衣物,所以自然会率先忍不住打出个喷嚏。
“嗨——看看看看,出发前叫你加衣服的嘛,就是不听,倔得跟牛似的。”赤阳扭过头来看着浑身打抖的银兵卫,正准备将自己的绒毯披给她时,却遭到了强烈的反抗。
“别砰我——!我可是日向家的武士!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北风呼啸,在风雪中,银兵卫的倔强里似乎掺杂了许些颤音,但却被无情的寒风给掩盖了去,导致不论天云还是赤阳都没能发现她身为武士的同时,作为一介女流的柔弱。
“嗨~随你便吧,那我们就继续走咯。”
......
天公不作美,本以为大雪只会下一阵子,没想到一直到了正午,这风雪也不见减弱。
脚下的雪地被三人踩的咯吱作响,天云看着像是在与这自然赌气似的,一股脑往前走的银兵卫,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就连三人现在的目的地她也没告诉给自己。
“我说,我们现在到底在往哪里......”
“你烦不烦啊!你想要德川那些家伙付出代价!我就带你们去找他们好了!反正我们的大将也早就堕落而死了,就凭着我们这几个孤单的武士,想要扶持起我们的主公?怎么可能?!那好啊!就然我尽到我作为武士的职责怎么样?!让我作为一名武士为了忠义而战死在敌人的刀剑下怎么样?!反正我们的存亡也与你无干不是吗?!”
天云和赤阳被银兵卫突然冒起的怒火给怔住了,看着挣扎在过往认知和认清现实之间的女孩子,是个男生多少在心里都会流露出一丝担忧和怜悯......吧?
“所以?你冲着我们发火就能挽回你们大将军的荣誉?就能带给你力量去推翻德川家的吞并?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不知踪迹的大将身上的你们难道就是武士的荣誉了?什么群龙无首?什么树倒猢狲散?你们不过是想给自己的弱小找一个有望的寄托不是吗?!”
天云冷冷地看着自尊心逐渐破碎的银兵卫,对方欲图反驳,却无话可说,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压力下,其双腿渐渐无力地跪坐下来。赤阳见状,赶忙担忧地上前,将绒毯披在银兵卫身上,同时运转起火灵,为其在这冰冷的世界里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温度。
“天云啊,你啊......”赤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就是本能的不认同天云的某些观点,可他就是说不出来具体不认同的点。
“别说了,先找个地方让她缓一下吧。”
天云正寻觅着,忽然感到脚下传来一阵波动......
咔啦——!
一丝细微的破碎声打破了风雪中的那股寂静,天云眼神严肃地转向动静传来的方向——一丝丝充满幽怨的死灵带着狰狞的表情和大梦初醒的尖啸从哪面冰晶下透析而出!
“靠!这些烦人的东西怎么会突然醒过来的?!”赤阳用公主抱的形式将被冻伤的银兵卫抱在怀里,一度退却。
“大概是你的火灵扰乱了这里固有的灵力波动!导致这些家伙从冬眠里苏醒了!”天云掀开斗篷,抽出缠绕在布条下的戟枪,运转起那带着许些猩红色斑的火灵——此刻的他因为心决作用的逐渐降低,而干脆选择了放弃抑制,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和控制力来拿捏着力量的强弱。
“话说要是在生灵的基础上,加入我的杀意的话,会发生什么变化呢?”天云看着波动异与平常的自己,轻轻闭上双眸,将火灵丝丝纳入体内,取而代之的,是自己那掌握得并不纯熟的生灵......
人之生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
睁开双眼!神奇的一幕忽然呈现在天云周身,那原本洁白的生灵,此刻竟然变作肉眼不可见的通透形态!
正当天云还在感受着这股灵力的不同时,一只狡猾的死灵兽已经透过雪地悄悄咪咪地来到天云脚畔,一把伸出它乌黑的手臂!试图控制住天云的行动!
然而,当它的手臂刚触及到那股通透的灵力时,他那双毫无生机的手臂竟然凭空出现了肉体!突入其来的变化,令这只死灵陷入了困惑。
但不等它多作动作,天云已经一脚踩碎了它的头颅,通透灵力在其周身的作用下,竟然将之变作了一具失去头颅的身体肉体!没有生机,也没有死气,就是一具单纯的残缺的肉体。
“虽然不懂这种灵力的具体作用,但貌似对死灵的驱散效果还是存在的,那么,你么谁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