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越发昏沉,天云握着戟枪的手已经逐渐松弛开来,窒息导致的缺氧令其面色铁青。
空——!
空气中响起了数十道钢丝断裂的弹跳声,赤阳横空而来的斩击又一次救下了天云!
“我说,这家伙狡猾的很!一对一很容易陷入他的圈套的!我们一起上!”
“上个屁!赶快甩掉这个家伙!趁那些掳走小风的忍者还没走远!我们靠着剩下的药草,在海上应该还能追上他们!”
“......可是!——!”
两人交头接耳的同时,神秘人已经跨步上前!手里的镰锤犹如金蛇附体般盘旋在周身!散发出一阵叫人烦躁的金属碰擦声,一次又一次地干扰着两人的架势。
“喂喂喂,阁下们的对手现在是在下吧?居然还有心思去念想那些不入流的忍者吗?”
面对神秘人的纠缠,天云和赤阳纷纷爆发出一阵火焰风暴,企图与那神秘人拉开距离。
“哦~火灵的修士是吗?这种伟大的力量的确是吾辈力不能及的领域......但不代表它会对在下起到作用哦。”转眼,只见那神秘人双手在胸前迅速结下数十道叫人眼花缭乱的手印,尔后大喝一声,“火遁!不知火之术!”
随后!天云和赤阳周身的火焰竟然像是被剥夺了控制权一般!方向朝着两人的位置冲压而去!
轰——!
两人爆发性的力量变成了他们最大的弱点!心境上受到接连的打击,加上方才与维京人的斗争,还有巨大的力量反噬让天云倒在了这次爆炸之中。赤阳支撑在剑上,大口地吞吐着浑浊空气里的那一丝丝氧气,全力思考着战局的突破口。
“嗯?怎么看起来比较强的那位先倒下了?”神秘人略带嘲讽的语气点中了赤阳的自尊心,虽然他的确认同天云的实力,但他自己却从来不觉得天云真的比自己强到哪里去!
受到挑衅的赤阳龇牙咧嘴地瞪着神秘人面罩下的笑容,心中同样默念起了那道解除心决的咒语!企图通过杀意来提升力量,到达当初焚毁整座绿林总舵时的那股力量!
然而现实是,即便他的确感到心决作用的消散,但预期的实力增长却丝毫不见踪影!两人再度交缠了数个回合后,赤阳以惨白的战绩败下阵来。
“阁下的剑看来并不能取走在下的性命,那就请阁下在这里献上自己的生命吧!”
镰锤周游在神秘人周身,随着其手臂的操控,瞄准了赤阳的头颅后,便猛冲而下!
噗嗤——!
忽然!赤阳脚下爆开了一枚不知从何而来的烟幕弹!将赤阳和天云的身形彻底掩盖了过去!突入烟幕的镰锤也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攻击给弹开了去。
“これは?くそったれ!風遁!大旋風の術!(这是?混账东西!风遁!大旋风之术!)”
以神秘人为中心席卷而起的一股旋风顷刻间便带走了这烦人的烟幕,而雾散后的甲板却只剩下他一人独自站立在原处。
“日向家の人ですか?(是日向家的人吗?)”
神秘人因为失手而露出了几分怒色,双手迅速结印,随后带来的是肉体上的剧烈膨胀!一拳砸在船的甲板上!强大的冲击力贯穿了几层甲板。
“もしそうなら、きっとまた会えると思います。(如果是的话,那一定还会见面的。)”
神秘人身形一闪,消失在这片海域之中,只剩下这些没有感情的海浪,一遍又一遍地洗刷着这里的血腥和战桓。
......
“小家伙!你可是冰风狼的后裔欸!怎么对高温这么感兴趣?你看,你妈都不高兴喽!”天云抚摸着小狼额头上的绒毛,丝滑的手感令天云爱不释手!但看到母狼不乐意的眼光,最后还是选择了收手。
“奇了怪了,难道你是什么变异的品种?未来有可能晋升为神兽的那种?”
母狼和小狼都有着能听懂人话的灵智,后者流露出疑惑的眼神,随后四处蹦跶嬉戏起来;而前者,则用着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注视着那活蹦乱跳的儿子,那么慈祥,那么忧伤......
四溅的鲜血将空中飞舞的蒲公英囚禁在地面;清风中夹杂的许些腥臭,刺激着自己的嗅觉与肾上腺素;被巨犬撕裂喉咙的母狼,毫无生机的眼神看着被提携在人手中的幼崽,尽是悔恨和悲哀......
夜月下的墓碑前,在幼小的冰风狼的一声声哀嚎中,面对自己头一次泛起的怜悯和愤慨,以及另一种说不出的,从来没有的情绪,自己赐予了它新的名字和新的生活——
“小风!!!”
天云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座自己熟悉的环境里——残破的屋檐,结网的瓦梁,斑驳的佛像以及潮湿凌乱的房间。
搞什么......
这里就像苍目发现自己之前的生活环境一样,天云手忙脚乱地攀爬起来,似乎是惧怕一切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似的,一脚踹开房门,来到屋外的院子里。
还好,随风飘落的樱花用截然不同的环境打消了天云的恐惧,漫山遍野的粉色花瓣犹如一年四季都不会停息的粉雪一般,温柔地呵护着这座破败的寺院。
“哦?阁下已经醒了吗?”
一名老僧用着带有浓厚口音的语调来到天云身边,关心地询问着。
“......这里是?樱岛国吗?”
“是的,这里是樱岛国的樱园,这里因为受到了春神的眷顾,所以一年四季都绽放着美丽的樱花。”老僧放下为天云准备的绷带和药膏,双手合十,来到天云身边与之一同欣赏这副樱园美景。
樱瓣随风翩翩翻飞,轻轻落在院子里的池塘里,宁静得叫人昏昏欲睡。
“该死的!那个家伙的本事不大!但奇招真他娘的多!啊痛痛痛痛痛!”老僧轻轻地替天云换上绷带,看着天云白皙的躯体上那一出出不符合年纪的伤势和伤疤,心中不断地念叨着阿弥陀佛。
“阁下是神州来的修士吧?让阁下受到这样的伤势实在是我国所为之耻,还请先让贫僧在此替那些国家的罪人向阁下致歉......”
“哈?不必了,又不关你的事儿,我现在只想找回被那些忍者掳走的同伴以及找到那个嚣张的忍者,然后......”天云周身流露出了猩红的杀意,灵力波及的范围竟然那些生机盎然的花草出现了枯萎的迹象。
自海口的那次发泄以来,天云就察觉到了,这副心决对自己的杀意的抑制力似乎就在下降,但考虑到接下来的旅程和面对的对手,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目前自己还没发觉到有什么不妥的。
“对了,那个带着阁下与阁下友人的武士已经回来了,阁下是否想与之见面?”
“哦?救命恩人吗?那肯定要见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