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抬起头,看着傅长歌那一张面白如玉的脸,他的鼻梁很高,映得眼睛有一些深陷,眉毛的颜色虽然略带棕色但却颇有形状。采薇一直以为自己的二哥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男子,但见了林章甫,方才知道陌上君子世无双是怎样的容色。而傅长歌的长法却不知道如何形容。他应该当得起林章甫说的“英俊”二字吧!
“这是长歌君的第二个问题嚒?”采薇问道。
“是!”傅长歌极为坚定地说。
采薇心中疑惑,在她看来已经签好契约,以后是个什么样的情形自然是已经一目了然的。难道长歌君是担心出发这一路上。也是我们在傅府里边,一个是二人极为谨慎小心,再加上林家表少爷也混在院子里。倒也并未引起太多的麻烦。思忖半响,采薇方道:“长歌君,你看这样可好?在路上我们便以兄妹相称,待到了法兰西我租赁一所房子,长歌君便可以回到学校去住!这样长歌君的声名也不会有所损伤,今后若是遇上心仪的女子,采薇还可以帮忙澄清。”
傅长歌听她这般说,心中竟有些气结。但自己那日说的话言语犹在耳畔,难道自己还能告诉采薇,希望她留下做傅家的少奶奶,等他三年后学成归来?那自己与那些自私的男子又有何区别。
沉吟半响,挤出两个字“也好!”
采薇见杏儿已经急急地往路边的摊子看了好几遍,这个丫头,一出门便想寻好吃的。笑着对傅长歌道:“长歌君,你看杏儿可早已饿得久了,我们寻一个好吃的馆子,吃点东西可好?采薇也想趁这个机会好好谢谢傅公子。”
傅长歌点了点头,却道:“不知道采薇可饿了?这虎丘做的都是游人的生意,咱们镇上有一家汇祥居的饭菜不错。顺便也给姨父姨母以及林家表弟置备一些礼物。”
“采薇倒还不饿!只是看杏儿怕是早已饥肠辘辘,莫不如让杏儿买些吃食,饿了便吃,不饿的便到了汇祥居再吃!”采薇笑着说“长歌君说得对,作为林先生的第一个学生,我也应该替先生准备一样特别的礼物呢!”
“好!就按采薇说的办!”傅长歌这才发现,采薇十分爱笑,每次笑起来总是很甜,眼睛像豆角一般,弯弯的、那黑眸在眼中星星点点一闪一闪的,极是动人。如果可以,真想将这样的笑脸珍藏起来,不给任何人想到……
采薇给了几个大子儿、杏儿得了立刻跑去买了好些早已看中的小吃,捧着跑回了马车上。“这丫头,还是个小孩子呢!”采薇笑着摇了摇头。
“采薇!”
“嗯!”
“你到了法兰西想念哪一科,可有想过?”傅长歌发现原来章甫表弟的到来,使得这许多早该问出的问题,今日才一一想起来。“你想念医科嚒?”傅长歌小心翼翼地问道。
采薇道:“这个问题你家表少爷也问过呢?还提了诸多建议?”
“喔?!”傅长歌来了兴致,问道“可否说来听听,我也帮你参考参考。”
“你家表少爷倒还真是个妙人,他一开始建议我也念医科,说是以后长歌君若是当了医生,采薇便可以做副手。后来又说,做医生的要狠得下心动刀子,不适合采薇;后来又建议我念政治,说中国之天下需要新的政治家,想了想又觉着不妥,说自古女子若做了政治家,定会被说成是牝鸡司晨,于我民生有碍;再后来又建议我去念艺术史,说待我们学成归来,只怕政府已经建成新一代的,那时候而今这些热门的学科便没有太大的用处,生活需要缪斯了……”采薇说起来嘴角便有些忍不住上扬,“他这哪是在帮我选科目,我倒觉得他是在给自己选呢!”
傅长歌也附和着笑了起来,“他呀,也不过刚满18,左右不过还是个大孩子呢!”心下却有些好奇,采薇说起来比章甫还要小两岁,却像是比章甫大上好些。这番才想起,除了那日教她贴面礼偶尔露出过一回小女儿情态,其他时候都持重得利害。“不知采薇自己有何想法?”
“采薇倒还真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只想先到了法兰西,再根据课程的情况选择。不知道长歌君以为如何?”
傅长歌道“采薇的想法甚为妥当。先到法兰西再说吧!”
二人到了汇祥居,点了些汇祥居的拿手好菜。傅长歌叹到:“在法兰西,要想吃到这么好吃的中餐,只能去万花楼了!可惜他那里的餐食也并不便宜,故而我在那边三年倒学会去法国人的餐馆点一些餐食,偶尔也吃一些定菜。”
两人吃完了饭,有在店里选了些礼物,便又乘了马车回府。傅长歌看采薇听自己介绍法兰西这些生活,又细细地说了法国餐馆的定菜与中餐馆的定菜的区别,大洋与法郎的兑换,法兰西生活消费等。采薇暗道,还好自己没有莽撞。笑着对傅长歌说:“听长歌君这般说,采薇要适应法兰西的生活,只怕还需要多了解一些了!”
傅长歌不由得想起那日教她贴面礼的事,戏虐道“那倒是,像法国人的诸多礼节如la bise一类的便须得多了解!”
采薇听他这般提,知他是在嘲笑自己。便如那日傅长歌一般忽地贴过脸去,用脸颊轻轻一贴,随即在脸颊上轻轻一吻。得意地说,“你看,我学得可是又快又好!?”
傅长歌只觉得她那一吻如蜻蜓点水一般,挠得心中有一处地方微微地一颤,却依然面色不改地道:“恩,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不过你要记住,这贴面礼必须是熟识之人可施行,若是陌生男女之间是不可以行此礼的!”
什么?采薇的脸刷地红了起来,顺手将杏儿买的一包花生使劲地砸在傅长歌身上。进了傅府便头也不回地往观复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