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明白,李鹏程为什么会看中我了。
真够虚伪的。
是啊,跟长生的秘密比起来,门当户对算个狗屁,一切都是浮云。
还记得老潘当初说过的那句话吗?
他说“你知道吗?多少英雄人物,绝代天骄,在我眼中都属于夭折了,但是我不会,我会永世长存,只要我的不灭之身永存,我哪怕变成一堆枯骨,也是活着的枯骨。”
哪怕是活着的枯骨,也是多少大人物孜孜以求的啊,秦始皇想当年为了寻长生,疯狂到什么地步?铅汞毒药玩命的吃,依旧狂热的很。
人的欲望,实在太可怕了。
我站起身,正要义正言辞的拒绝李鹏程,哪知道书房的门被暴力踹开,接着李冉儿跟程朵朵联袂出现,俩人一左一右的架起我,在李鹏程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大摇大摆的往外走。
“站住。”李鹏程铁青着脸,指着李冉儿的背影道。
“你配让我站住吗?前天一个赵公子,昨天一个马大少的相亲,我就是您待价而沽的货物,我是您的女儿吗?有这样不要脸的爹吗?放心,我这次走,永远就不回来。”
李冉儿说着,已经不顾李鹏程气得脸成酱色,手都颤抖,摔门离开了。
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不由苦笑道“傻丫头,你这么做有什么用?你爸都知道了这事,你以为咱们能躲过去?”
我这也是由衷之言,有些事情,被李鹏程知道了,差不多就等于大人物们统统知道了,要不然李鹏程也不会用这样的条件来笼络我。
我能猜到,我相信李冉儿肯定也知道。
李冉儿笑笑,正要开口,就见书房的门打开了,接着李鹏程咳嗽一声,吸引我门的目光,他阴恻恻的看着我,看着冉儿,看着程朵朵,那眼神让我永远难忘。
我正想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哪知道程朵朵突然一挥手,手中出现一张黑色金卡,这金卡周边有三层烫金的花纹,看起来极为漂亮,比我带回来的那张金卡,看起来高贵了不少。
程朵朵亮着金卡道“我的愿望就是,让这件事中不该知道真相的人,统统忘记。”
程朵朵的话音刚落,我就听“刷”的一声,从金卡上爆发出十几道黑色的雾气,这些雾气四散开来,冲向了李鹏程,冲向了四面八方。
“不……”李鹏程突然大叫一声,扭身就去抓书房的照片,可惜迟了。
一道灰色雾气彻底的缠住了他,在诡异的婴儿啼哭声中,冲入他的脑海,接着,李鹏程的眼神彻底朦胧起来。
与此同时,没有冲入李鹏程脑海剩下的一点雾气,冲上照片,在一阵阵毛骨悚然的啃食声中,把三张照片吞噬干净。
雾气消失了,眼神迷茫的李鹏程又恢复了正常,他莫名其妙的打量书房自语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酒红色玛莎拉蒂启动的声音很爽,咆哮着冲出地下车库的过程更爽,车上,我们仨都很沉默,我叹息着拍拍朵朵的小脸蛋,又从后座伸手摸摸冉儿的脑袋道“你俩不后悔?”
“有什么后悔的?以后我俩可是跟着你了,你有本事我们就享受,你没本事,哪怕吃窝头,只要有我俩一口,我俩都没有半句怨言。”
李冉儿平静的说着,就仿佛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让我大受感动,要不是场合不对,我都恨不得把她放在怀里肆意疼爱。
“谁要吃窝头?我要吃面包?窝头好像比面包还贵?你看我比冉儿姐好养活吧?”程朵朵俏皮的看着我道。
我哭笑不得的点点头,正想回答她,就听前面的冉儿道“黑市到了。”
我一惊,急忙往车窗外看,这才发现四周已经一片漆黑,漆黑中,一团团雾气一样的东西,在车窗的四周漂浮着,阴冷的吓人。
怎么会这么快?我跟朵朵跟冉儿才一句话的功夫,恐怕连一百米都没开出去吧?难怪冉儿会说,没她带路,这地方压根找不到,我估计这又是一个类似阴门关的地方。
又往前开了一段路,车外已经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哪怕车灯打开,依旧只能透过两三米的距离,之外,就是无尽漆黑。
漆黑中,一个血红色的鬼火飘飘荡荡的,冲到玛莎拉蒂面前,就着车灯我这才看清,这竟然是一张巨大的钞票。
这张钞票,比起我在七婴山见到的那张更大,更诡异,它仿佛不断的变大缩小,不断的折叠压缩,不断的吞噬着玛莎拉蒂,直至我们眼前突然变成一片血红的世界。
这就是+1钞票内的真正乾坤?
我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车外四周,只觉得世界观被彻底颠覆了。
这是一个平面的世界,很诡异的是,你完全可以感受到平面世界的一切,就像是一副诡异的地狱图,我们彷徉在地狱世界当中,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可以感受到,怒、仇、恨、怨、贪、恶的种种,甚至恶的诞生,一切的一切,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难怪当初冉儿会说对方给了什么?这个形容确实很恰当,没有来过这里的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体验那种怪诞的感觉的。
车突然停住,接着无数邪恶的感知,突然涌上心头。
“你们来了?嘻嘻嘻……,好想吃掉你们的肉……”
这声音太可怕了,以至于听到的一瞬间,无尽的恐惧就涌上心头,我就仿佛看到自己被开膛破肚,变成一个个古曼的食物,那种感觉无法形容。
程朵朵攥紧了我的手,小声道“没事,上次也这样,过了这里,就到了真正的……”
朵朵的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了巨大的敲击声,跟恐怖的咒骂声,接着,玛莎拉蒂的车灯突然灭掉,发动机也开始熄火,车顶被掀开,一片黑暗中,一个毛骨悚然的声音,突然从我头顶上传来。
“嘿嘿……小家伙,我不是告诉过你,千万别在追查下去吗?你为什么不听呢?”
这个尖锐而又阴冷的声音刚落,周围出现了绿幽幽的荧光,荧光中一座尸山从车下拔地而起,越来越高,接着,那个穿着白大褂,梳着粗辫子,看不清年龄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更让我感到绝望的是,那些绿幽幽的荧光,压根就不是什么照明设备,而是一双双怨毒的婴儿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