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曲家大小姐的事情，瑞王被陛下训斥了，很是失意，就连孙侧妃也被他禁足了，从曲家回来就一直喝酒，奴婢看他那样，大抵是在借酒消愁。”碧桃笑语盈盈地答道。
男人唇角高高扬起，轻蔑地说道：“平日里耀武扬威的瑞王殿下也有今天，哈哈哈……”
碧桃在一旁赔笑道：“孙嫔被贬，瑞王被撤职，从此瑞王再也不能和王爷您作对了，奴婢恭喜王爷。”
这话本是恭维，哪知男人听了这话，却收起了笑容，沉声说道：“这话说的太早了，瑞王不过是被撤职，日后未必不会东山再起。”
男人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碧桃，还要委屈你继续留在瑞王府。”
“为王爷做事，奴婢不委屈。”碧桃垂着头说道。
男人伸手将碧桃扶起，轻轻抚摸着她柔嫩白皙的手背，“碧桃，你对本王的好，本王永远都记着。”声音温柔如春水。
碧桃立刻眉开眼笑，“有王爷这句话，碧桃就是死了也无悔。”
然后两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烛光摇曳，人影凌乱……
曲南泠扯了扯秦尘的衣袖，该走了，难不成还要看活春宫不成?
两人悄悄离开了，回了镇国将军府。
“碧桃管那个男人叫王爷，看他年纪应该是陛下的儿子。”曲南泠问道，“你可认得那是哪位皇子?”
秦尘答道：“陛下的儿子，我并不是全都认得，不过这一位我恰好认识。他是陛下的长子夏侯明恪，封号恭王。”
“恭王?”曲南泠若有所思地说道，“夏侯明昊身边的侍妾居然是恭王的人，偏生他自己都不知道，看来他没少被恭王算计。”
“不过恭王为了监视瑞王府也真是舍得下血本。”曲南泠忍不住咂舌，“他明明就不喜欢碧桃，为了让碧桃为他做事，居然用身体去安抚。”
曲南泠轻叹道：“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只要能到达目的，什么都能利用?”
她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起方才看到的亲热一幕?
秦尘压下心里的疑惑，抬眸说道：“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了，但是恭王的确是如此。你今日见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恭王夏侯明恪，生母原本是位列四妃之一的德妃颜氏，后来颜氏犯了错，被打入冷宫，没过多久就去世了。生母是废妃，按照规矩恭王只能养在位份低的嫔妃膝下，但是恭王求了皇后，最后如愿养在皇后膝下。”
秦尘嗤笑着说道：“他是长子，皇后没有嫡子，养在皇后膝下，他从废妃之子一跃成为半个嫡子，身份又不一样了。”
曲南泠眉头微皱：“可是即便是他养在皇后膝下，他也没见得多出众啊。陛下有九个儿子，除却夭折的三位，余下六个儿子里面，陛下最喜欢的好像是九皇子璟王吧?”
“可能是因为恭王的生母缘故吧?颜氏犯错，据说和贵妃有关系。”秦尘说时又摇了摇头，“具体是因为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最受陛下宠爱的贵妃娘娘……”曲南泠支着下巴，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贵妃是何模样，是何性情，能让陛下这么宠爱她?秦尘，你不是见过贵妃吗?她长得什么样子?”
曲南泠倒是有几分好奇，自古以来，宠冠后宫的妃嫔莫不是倾国倾城之貌，要么就是性情正对了皇帝胃口。只是不知道这位贵妃娘娘是哪一种?
秦尘想了想，道：“你有机会进宫看了就知道了，我只能说贵妃这个人同她的名字一般，宛若空谷幽兰。”
“空谷幽兰独自香，任凭蝶妒与蜂狂。兰心似水全无俗，信是人间第一芳。”曲南泠忍不住吟诵出来。空谷幽兰，无人自芳，且清且艳，绝色无双。
秦尘忍不住心下一怔，“这首诗倒是贵妃的真实写照……”
曲南泠笑了笑，道：“我虽然没有见过秦贵妃，但是方才听你一说，我脑子里就立刻想到了这首诗。”
“哎?”曲南泠的眼眸中忽然带着一丝考量，“贵妃姓秦，你也姓秦，你不是和秦贵妃同出一脉吧?”
秦尘淡淡一笑，道：“天下姓秦的人多了去了，谁说姓氏相同就同出一脉?况且，秦贵妃的娘家人都死完了。”
曲南泠眉头一皱，“死完了?这是为什么?”
秦尘摇摇头，“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秦氏一族的人都死在了战场上。时隔已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可以问问曲将军和曲夫人，或许他们知道。当年贵妃的父亲是军中主帅，而你父亲曲将军是他麾下的一位将军。”
“是吗?我倒是从未听父亲母亲说起过……”曲南泠皱着眉说道。
秦尘看了看外面的夜色，道：“曲大小姐，天色已晚，你也该休息了，我告辞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秦尘。”曲南泠叫住了他。
秦尘转过身来，面露微笑，“曲大小姐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曲南泠唇角微扬，浅笑道：“谢谢你。”她语笑嫣然，这一声道谢是发自肺腑的感谢。
秦尘一愣，很快又恢复了神色，摆了摆手，道：“谢什么，我也不喜欢瑞王，看你抽了他一顿，又解气又有趣。”
烛光下，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
时光匆匆，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这十几日，曲南泠再没有出府去，每日按时吃药，和母亲、妹妹说话，要不然就是和秦尘一起做药丸。
夏侯明昊也没有再找上门来，不过听说他病了，连着好几日闭门不出，至于是什么原因，曲南泠心里很清楚。被人打黑棍，而且还是屁股被抽的开花，这么丢脸的事情，夏侯明昊当然不愿让人知道，所以只能窝在府中，闭门不出了。
唯一让曲南泠挂心的是远在边关的父亲曲易。边关战事吃紧，曲易怕是忙的连家书都没时间写，这么多天了，曲家就只收到过一封家书。曲南泠很着急，但是家中皆是女眷，没人了解战况如何，而且边关和京城相去甚远，这个时代交通不够发达，等京城收到消息，只怕是已经迟了。
曲南泠很想帮父亲，她翻阅了很多关于边关战事的书籍，将曲易可能遇到的危机，一一列出来，再结合她脑子里的孙子兵法，将危机破解之法用故事的形式写下来，写进家书里。
旁人看了只当是女儿思念父亲，所以说些好玩的典故与父亲听。但是曲南泠相信，曲易征战沙场多年，他若是看到了家书，定能从中有所启发。
鞭长莫及，她只能尽自己的全力帮助父亲。
这日，曲南泠正和妹妹曲南音陪着董氏叙话。
“母亲，弟弟真的在动呢。”曲南音将头靠在董氏的腹部，感受胎动。
董氏笑得合不拢嘴，眼眸中洋溢着母性的光辉：“是啊，尤其是清晨这会儿，他最喜欢动了，有时候还在我肚子里翻身。”
曲南泠接过话去，笑道：“看来这孩子是个性子活泼的。”
“弟弟性子活泼些也好，等他出生了，我就带他出去赏花放风筝。”曲南音笑嘻嘻地说道。
“如果这一胎真的是个男孩，那就好了。”董氏轻叹一口气。她嫁进曲家已经十多年了，一连生了两个女儿，没能生个儿子出来。
曲南泠理解董氏的无奈，调笑着说道：“母亲，您就喜欢弟弟，不喜欢女儿了吗?”
董氏连忙说道：“当然不是了，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都喜欢。”
“既然如此，那母亲您就不要多想了。”曲南泠拉着董氏的手，温声说道，“不管是不是弟弟，我们都是母亲的孩子，都会好好孝顺母亲，不让您被人欺负了去。”
是男是女，现在多想无益。
曲南音拉着董氏的另一只手，娇声说道：“姐姐说得对，母亲，您不要多想，您只要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就好。”虽然她也希望这是个弟弟，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母亲能平安生下孩子。
两个女儿如此懂事乖巧，董氏心头很是安慰，转念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即便是她没能生出儿子来，但是面对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泠儿、音儿，你们都是好孩子。”看着两个女儿，董氏眼里一片柔和，房间里似乎都充斥着母女的温情……
“夫人，岳姨娘和三小姐来给您请安了。”宋嬷嬷走进来禀告道。
曲南音皱了皱眉头，“母亲不是早就免了请安吗?她们今日怎么过来请安了?”
董氏一向仁慈心软，也没让立规矩，就连请安也是隔一天来一次，自从她月份大了之后，总是贪眠，索性连请安也免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们大概是有事求母亲答应。”曲南泠淡淡地说道。若不是有事相求，岳姨娘和曲月香不会眼巴巴地来请安。
“让她们进来吧。”董氏吩咐道。
不多时，只见岳姨娘和曲月香并排走了进来，朝董氏母女三人行礼问安，态度极为规矩。
就连曲月香也是如此，给董氏行了礼，又甜声向两位姐姐问好，“大姐姐、二姐姐、香儿有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