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主子终于醒来,冷云很是高兴,只是高兴不过三秒,就看到他身体开始轻微颤抖。“主子,你怎么了?”
他刚一过去,就被戚长恨喝退。“别过来。”他现在浑身无力,只能仰倒在床上,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无数蚂蚁啃食一般。这种感觉竟比当时在战场上被敌人砍上一刀还要难受。
“本王睡了多久了?”他问道。
冷云担忧道:“已经一天了。”想到主子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他连忙道出去让铁心去准备膳食,却又被戚长恨叫住。
“冷云,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看不见,但不代表他听不出冷云语气中的异常,他这几年除了这眼病外连风寒都未曾得过,突然间却昏睡了一天,他一定要弄明白。
只听嘭地一声,冷云单膝跪了下来。“属下该死,属下未尽到保护主子的责任,让主子染了……瘾毒。”
“何为瘾毒?”他淡淡道。
冷云便将当时谢长乐说的话复述了一遍,那瘾毒就是从曼陀罗和罂粟嫁接之物上提取出来的毒素,其瘾性却胜之二者之上。
“所以……你们就让她一个人去拿解药了?”他这话说得很轻,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此刻正压抑着怒火。
“属下……不能看着主子出事。”即便知道此行凶险异常,但他们却还是没有阻止谢长乐。但如果她真的出了事,他们万死难辞其咎。
戚长恨一直憋着的一股气终于爆发了出来,室内重新换上的瓶器被一股罡气全部震碎,飘落的瓷片将冷云的脸颊刮出了一道血痕。
但也因为此举,他感觉浑身元气正在快速流失,一波疼痛再次占据了他的脑子。
冷云根本顾及不到脸上的伤口,跑到外面将铁心叫进来,刚一进屋就看到满地的狼藉。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侍官姑娘给的药拿出来!”冷云焦急道。
铁心立刻从药瓶倒出一颗药丸,放进主子的嘴里。
戚长恨感觉入口一股清凉之意,浑身骨骼间的麻痛感顿时好了很多。他一头长发已经被他的汗水全部浸湿,这种深深的无措感就跟他知道自己看不到时一样。
他将手握紧成拳,突然感觉到掌心中有一冷硬之物。他指腹在上面磨搓了番,才认出这正是谢长乐那块玉坠子。而就在这一刻,他浑身散发的戾气才逐渐消散开。
看到主子慢慢平静下来,冷云和铁心才稍微松了口气。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大仗还在后面。
京城郊外五里处,一行四人到了一个茶棚稍作休息。每人各点了一碗面,只是大多人都没什么胃口吃饭。就再五里就是陆家寨,他们已经开始戒备起来。
陆家寨原是个土匪窝,后来换了当家后,就接了一些走镖的生意,与朝廷也没有直接利害关系。再者他们占山为王,地势易守难攻,也没有进城骚扰百姓,朝廷就干脆放任不管了。
但顾长风等人并未放松警惕,在还不清楚敌人底子的时候,他们还是得按兵不动。但顾长风已经调遣了五百精兵从郊外包抄陆家寨山头,若他们此行真有什么意外,他们也能赶得及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