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我并没有亲眼看见,我却坚信,黑哥绝对不会就这样跟着哈斯特鹰飞走了。
它现在肯定是在附近等我。
找一个恰当的机会,来见我。
它不会离开我的,蟒蛇蛋还在我的身上,它的牵挂还在我的背包里。
现在,我出来了,黑哥,你在哪里?
“喂,你放不放啊,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也不嫌烦人。”
监视人没好气的推了一把站立在原地东张西望的我,“难不成你在等你那帮朋友来救你?拜托你,醒醒吧,他们自身难保了。包括刘老爷在内的三大家族满山都在搜刮你们的下落,一旦发现,除了你和羊博士,其他人格杀勿论。也就是我们头儿心地善良,并没有像其他人痛下杀手……呃——”
监视人不耐烦的表情突地一僵,两眼一翻,像一条软趴趴的蛞蝓跌倒在地。
“你话太多了。”我面无表情的从他肚子拔出一根麻醉针,装逼不过一秒又打回专属屌丝的原形,“刚刚羊博士递给我的,嘿,真没想到他的百宝袋里东西还真多,也还算是有用的玩意儿。”
现在,我需要的是要黑哥尽快的注意我的存在。
它应该就在附近,但动作太过招摇唯恐会惊动了漫山遍野的其他人,我只能往自己的身上脑袋上盖了两层草环以此作为掩饰。
我唯一觉得奇怪的是,马里昂所说的,羊博士究竟看到了什么呢?
既然不是尸体自己动起来,那难不成还能有什么东西把尸体扛起来跑了?在枪林弹雨之中夹缝逃生?
这实在是惹人笑话了。
“黑哥?黑哥?”我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确定附近没什么人出没才抖着老寒腿战战兢兢的爬上了一棵高大的树,想从高处俯瞰下面的情况。
这高度确实是可以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高度太过危险了,我有轻微恐高症,双手抓着摇摇欲坠的树枝,胸闷气短,担心这根不过我胳膊粗的树干支撑不住我的重量直接“夭折”下来。
看到了。
羊博士马里昂他们一群人就在我所在的正前方,因为我迟迟未归,队长便派出了两个人来催促。
若他们细心点搜查,恐怕很轻易就能发现躺在草丛的监视人,说不定顺藤摸瓜一抬头发现趴在树上瑟瑟发抖的我。
罪过,早知道不要偷懒,把他拖得远一点隐藏起来了。
“哎——xx这小子带着夏彡去哪里了?喂,xx,xx,赶紧滚出来,拉个屎没事跑那么远好哦?”
“对啊——这小子不会是因为还欠我一顿饭故而不想单独见我吧?”
“去死吧,单独个屁玩意儿,老子是鬼吗?用词注意一点!”
“你看,这个看着眼熟,不会是xx的小黄书吧?”
“我看看——《……少妇》,还真是,昨晚他还借给我看来着,这东西他形影不离,怎么会扔这里不管了?”
“xx不会出事了吧?”
“不好,夏彡不见了!”
“那……那我们怎么办?”
“回去报告头儿再作打算!把书也带上,无聊的时候可以看啊,笨蛋!”
两人在我处的位置的树下一番商议之后,便急匆匆的赶回来向队长报告我失踪的事儿了。
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一直在原地等候,只是高度和地面有点偏离而已。
按照那群五大三粗的汉子的智商,估计也不会发现我并没有离开。
所以我顺手掰断了一根树枝放在了自己的背上,安安心心的当一名伪装者直到他们离去。
乐极生悲。
一道细微的“喀拉”声音像瞬间扔进油炸锅里的面粉,“滋——”刺激到了我的耳膜。
这该不会是……
我身子虚软的趴在树枝上一动也不敢动。
“咔嚓!”
果然!
弯曲的树枝支撑不住我的小身板,光荣折断了。
“啊!!”
我本能的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嚎,嘶声响彻整片山林,很自然的,也就惊动了那些寻找我的人的注意了。
现在没空管那些琐碎事了!
我离地面少说也有五六米之距,以这种垂直下坠的速度看来,我的腰杆是保不住的了。
我的黑哥啊,你在哪里?
我绝望的连眼睛都忘记闭上了,满脑子只想着黑哥为什么还不出现?再不来我可真的要挂了。
难道真的只是我自作多情了?
其实黑哥真的跟着哈斯特鹰风萧萧兮一去不复返了?
那我就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嘶——”
跌落的过程其实也不过是三四秒的时间,早应该出现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在我的身上,而那一声温柔的呼唤,冰冷舒适的触感……
“黑哥!”我想都不想的搂住了多日不见的老朋友,“这些天你都去哪里了?想死我了你知道吗?”
“嘶——”黑哥吐着信子往我脸颊上拭碰了一下,这种真实存在的感觉,真好。
“那头怪鹰哪去了?”我左顾右盼了一阵子,并没有发现那头庞然大物,不禁颇为奇怪,“它不是和你形影不离的吗?”
“嘶——”黑哥粗壮的身子在我的身上环绕了两圈,重得我差点站不起来。
黑哥,你该减肥了。
我怎么会问黑哥这种愚蠢的问题呢?真是跟着老四多了,人也变得迟钝了。黑哥不是人类,有口难言,有心要回答我的问题也是无力诉说。
刚才我的一声惨叫,想必将这附近的隐藏者都引出来了。
现在我需要做的是,守株待兔。
也就是说,我必须要做好足够的伪装继续潜伏在树上,避免他们发现我的存在。
还得爬树……刚刚差点没摔死我,这回我要找一根壮一点看上去有安全感的树枝,黑哥救得了我一次可不代表每次运气都那么好的。
果不其然。
静静的等待是值得的。
首先出现的是队长这一批人马,用结实的绳子牢牢的捆绑住了马里昂羊博士和病痨鬼。
他们在树下停留了没几分钟,又来了另外一批人马,双方剑拔弩张,情形很不对劲。
如此看来,他们并不是一路的。
大概是因为许多时日没有与我见面,黑哥不停的在我的身上磨蹭亲昵,晃得这根看似结实的树枝摇摇欲坠,发出“沙拉拉”疑似微风拂过绿叶的声响。
我反手搭在了黑哥光滑的皮肤上,希望它能看懂我的手型暗号:安静点。
然而,黑哥很明显扭曲的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它愉悦的发出了一道轻柔的叫声。
五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的往我的位置望了过来。
我:“……”
黑哥,你真不是他们派过来的间谍?
“快看,猎物在树上!”
“快,把它摇下来!”
“摔死了怎么办?”
“那派几个攀登好手把他抓住。”
“咦?他背上是不是有条蛇?”
“喂,凭什么是你们去?我们司马老爷对这猎物也是志在必得的,你们就不要白费心机了。”
“什么司马老爷,分明就是司马老贼,就知道暗箭伤人偷偷下毒,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他的那些破事儿。”
“哈,你以为你们那个刘老头就很好了?七老八十难得有一个儿子还把他往死里折磨!”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