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神鸟分为雌雄二体,它们相亲相爱祥生相息,生死不分离。
既然爱人已经离去,它自然是不会苟活于世了。
七彩神鸟低下头眷恋的最后看了它的爱人一眼,毅然飞了起来。
食人树已经燃烧殆尽,只剩下灰色的烟在冉冉升起。
在我的旁边,就有一块已经足够让它可以和配偶作伴的大青石。
“七彩神鸟,你想做什么?”我明知不可为,仍尝试着想要去阻止它。
我双手拦在大青石的上面,用同样决然的眼神看着它,
“你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了吗?”
“唳——”七彩神鸟冲我用力的吆喝了一声,警告的味道不言而喻:如果我再阻拦它去寻找它的爱人,它就会不顾一切的攻击我。
我仍张大着手臂,脚步连半分都没有挪动。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徒然,因为即使我现在阻止了它,下一秒,它还是会找别的悬崖撞上去。
它飞翔于蓝天之上,我怎么能阻拦它?
果真如大哥所言,即使我闯荡江湖不少年,想法还是太过天真。
“唳——”
七彩神鸟盘旋在高空上迟迟没有动作,它又唳鸣了一声,朝着另一个地方飞翔而去。
我真的不能阻止它寻死呢。
不是说七彩神鸟是神灵的化身吗?为什么还是和众生一样,会生老病死会遭水火无情?结果,它们其实还只是长得比较特别的鸟儿吗?
“噫——”
一丝微弱的低吟传了过来。
是濒死的七彩神鸟的配偶,它活过来了!
我欣喜若狂的四处观望,企图找到七彩神鸟的踪影,然而,蔚蓝的天空下,怎么都找不到那一片靓丽的风景。
真是造化弄人。
我自嘲的笑了一声。
它的爱人刚醒来,七彩神鸟却误认为它已经死了而去自杀了。
所以说,就算它现在醒来了,得知七彩神鸟离去的消息,它还是会一样毅然跟随。
结局还不是一样的吗?
命运真是一个可笑的东西。
呵呵。
我伸出手轻轻的探在七彩神鸟配偶心脏处,感受着它逐渐变强的生命的律动。
也许过不了多久,这律动,就会停止了吧。
“噫——”七彩神鸟配偶又低低的呻吟了一声。
叫什么呢,不出我所料,你的爱人,这时候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吧。
日出很美,可惜亲人与我已殊途。
“唳——”
遥远的天际,竟然同样回应了一声有力的呼喊。
正是七彩神鸟!
它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鲜艳的颜色在金灿灿的初阳下犹如天上织女编织的一片美丽的银河,正往它爱人的方向像一粒下坠的流星一般飞快的赶来。
这就是挚爱情侣之间的心灵感应吗?
我忽然羡慕嫉妒起它们了。
自称万物之灵,岂料连最基本的对婚姻的贞忠永恒都不能做到,怎么敢妄自菲薄?
实在是可笑。
我看了一眼互相依偎在一起的这对七彩神鸟,这才往埋葬哥哥们的方向走去。
就在等待七彩神鸟配偶醒来的时间里,我擅自做了一个决定,将两位哥哥安葬在了神农架。
他们一生期盼不平凡,我相信,这里会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大哥二哥,原谅三弟怂包,不敢回去见爷爷。从现在开始,我会留一束大胡子以改头换面,等我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会回去亲自向爷爷请罪的。大哥二哥,就此别过,保重!”
至于七彩神鸟,我想已经没有让世人知道的必要了,就让它们永远的留在神农架不为人知的最深处,安安静静的过完一辈子吧。
“唳——”
“唳——”
它们在向我告别。
“后会无期!”
我向它们一拱手,决然而去。
故事讲完,大家都唏嘘不已,乌云密布的病痨鬼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些许,他停顿了一下,才用淡淡的语气告诉我们如此执着于知道日光苔藓消失的真相。
“也正是那年,我遭遇歹人暗算,身中奇毒,非要‘日光苔藓’为引子才能医治,哪知道我千辛万苦来到了你所在之地,却惊讶的发现,食人树已经成了一堆灰土,仍有袅袅余烟冒出,说明这树刚被破坏没多久,这不禁让我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找不到‘日光苔藓’,我的病越发的严重,几乎马上就要踏入阴阳界,亏得神医安道行及时赶到,勉强清除了我体内的奇毒,只是,因为病根子没办法彻底根除,我也只能永远是这副模样示人。”
“那现在‘日光苔藓’找到了,病……统律大哥你是不是就可以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了?”我每次都会作死差点就把在心底暗自称呼他的外号喊出来,想必他也是知道的,只是当作不知情罢了。
如果病痨鬼比较较真一点,估计我已经死了几万遍了。
“迟了,迟了几十年,现在找到,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了,不过是漂亮的装饰品罢了。”病痨鬼摇摇头,在手电光的衬托下,他的嘴唇越发的苍白,隐有一丝不明的晦暗游动。
许是我的错觉吧。
“既然大胡子说‘日光苔藓’已经在十多年前就灭绝了,那它怎么又会粘在了那个奇怪的怪物身上呢?”
“天知道。”老四耸耸肩,“小三你以为我们是先知吗?一问一答啥都知道。”
“……”老四你是故意来找茬的吧。
“老夫或许知道一二。”替马里昂包扎好伤口的羊博士搀扶着马里昂慢腾腾的走了出来。
“羊博士既然有博士之名,想来也不会是浪得虚名,那你说说看吧。”老四故意学着羊博士平时的样子装模作样的握住拳头咳嗽了一声,惹得羊博士差点就想放弃马里昂冲过去和老四干架,也亏得马里昂及时拦住了他:“羊……羊博士,别忘了,我可是病患啊,你现在走开,我一个不留神摔死了就是你的锅。”
“年轻的小伙子,胳膊被抓伤能要你命不成?老夫想当年被一条三米长的巨蟒活活吞咽了下半身,要不是阿平赶来阻止,老夫早就赤手空拳将它撂倒在泥土下了。”羊博士老气横秋的仰起下巴,倨傲的眼神一副“愚蠢的人类,就问你怕不怕”的表情,惹得我们连连发出阵阵嘲讽的笑声。
“哈哈哈,就羊博士你这小身板,还能单挑巨蟒,哎哟——我的肚子……拜托你,别逗我笑了……哈哈哈!”
笑声尤为“爽朗”的是法胖子,笑得羊博士脸一阵红一阵白,捏着马里昂胳膊的手越发的用力,痛得无辜的马里昂“嗷嗷”叫唤,直呼羊博士羊专家羊村长,拜托你一把年纪了,冷静点,别太过冲动。
嘴皮子发痒的马里昂很自然的又获得了羊博士的一记白眼。
“再唧唧歪歪老夫这就走了。”
“别,我错了。”
“嘭嘭嘭!!!”
正当大家在议论纷纷的时候,丛林的深处忽然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