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漫长的时间。
在我们眼里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被老四找准了时机,将我的血液轻而易举的倒在了又是一声长啸的巨鹰嘴里。
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没有丝毫的阻碍,就连那个神秘莫测的幽冥使者,从头到尾,也没见它出现过。
于是,一切都顺理成章的结束了。
哈斯特鹰不再是那头暴戾的史前巨兽,它的目光依旧冰冷锐利,却没有了先前所见的嗜血与愤恨。
和平的趋向。
黑哥立在它的跟前,也不过仅到它的大腿部位,吐着长长的信子与哈斯特鹰不知用什么外星语言进行着交流。
我们就在一旁耐心的等待。
说来也奇怪,在哈斯特鹰恢复如常的时候,我腹中的疼痛在那一瞬间也渐渐褪了下去,起码不再是方才生不如死的惨白死尸状了。
貌似,一切都结束了呢。
“是不是就没我们什么事?”
事情圆满结束,天性乐观的法胖子嘻嘻哈哈的笑道,
“瞧,什么风头都让老四抢尽了。”
大胡子只是吹了吹嘴唇边儿的胡髭表示应和。
哪曾想被法胖子一吹捧,脸皮向来比城墙还厚的老四面上“唰”的红了一片,嘟嘟囔囔了一句非人类语言后才吱唔的道:
“你们……你们不要说了,这事绝对不能告诉别人,不然会给你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这又是为何?有一身好武艺却不能展露,这跟咸鱼又有何区别?少年,人生苦短,加紧时间享乐才是真理,这一点,法胖子我可是深有体会的。”
法胖子似乎是回忆起了年少的意气风发和青葱往事,脸扬起45度角,阳光下一片的忧伤。
“唉,你们不会懂的,总之无论如此,都要替我保密,这就当是我拜托你们了。”
老四心事重重的摇摇头,欲言又止,又转为一声叹息。
“我们是可以闭嘴啦,可是羊博士那边可就比较麻烦了,还有一个极为难缠的白梦,身手了得,不知和你比起来又如何呢?”
从初见就互相看不顺眼的法胖子在今日得知老四原来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态度立即南北磁石互相吸引的大变,不仅笑脸相迎,还热心肠的给他提及意见。
这尼玛转变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说什么女人心海底针,其实胖子的心转变得更为夸张好不好?
“小三你一个人叽叽咕咕什么呢?”闯荡江湖多年的法胖子早已培养出灵敏的嗅觉、听觉、、观觉,他一见我抬头瞅了他一眼立马低下头就明白我在吐槽他什么坏话了,当即脸一板,再次史诗般的转变面孔。
“呃……夸你人霉声甜性格好呢。”我下意识的摸摸鼻子才奉承道。
“撒谎能不能装得像一点?老子一看就知道你丫满嘴车炮子了。”法胖子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
“羊博士一心醉心考古学业,自然不会多舌,马里昂就是一根墙头草,威吓一下也是行的,白梦性子冷淡,也不会多说,至于病……咳……统律先生,看起来也不是一个多话之人,无须太过忧虑。”
“而且,就算真将此事说了出去,我不会受影响,倒是那个多嘴的人和知道的人,会被我的家族封杀的。所以,我是为了你们好,有些事,不是你们该管的,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老四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但是法胖子他们闯荡江湖二十多年,经历的大小事件何其之多,自然是懂得什么叫做“闭嘴”,不然他们脑袋早就搬家了。
有时候装傻充愣,也不失为是一种生存之道。
黑哥和哈斯特鹰还在叙旧,“嘶嘶嘶”“唳唳唳”两种不同的声音通过语调的变化起到了交流的作用。
虽然我们还是不知道它们在叽咕什么就是了。
本来我们打算先去找羊博士他们说明一下情况,可我又不放心黑哥一条蟒蛇留在这里,便让他们先去,不过是几米的路程,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
老四认为也有道理,便和大胡子法胖子三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离开了。
大胡子难得露出笑容也实为罕见。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感染力?
我百般无聊的坐在地面上用手指在黄泥土地上画圈圈。
也不知是不是视觉上产生了什么偏差,总觉得这泥土的颜色……
是不是忒黄了些?
我抓了一把捧在手中,出了神的盯着一抔黄土,渐渐的,它在我的眼里越来越放大,一圈又一圈的光晕仿佛一个旋转的陀螺在我眼前不停的运动着……
猛然间,那抔黄土显出了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和一张小巧的嘴巴,它正咧开嘴冲我笑。
等我定神再仔细看清,那张脸又恢复成了原本的颜色,平淡无奇,带着死气沉沉的气息向我扑面而来。
“嘶——”
和哈斯特鹰这个老交情终于聊得差不多的黑哥用脑袋触碰了一下我的膝盖,目光温柔,美丽的眼睛犹如银河星辰里最闪亮的一颗明星。
“那我们走吧。”
我抱了抱黑哥,它冰冷的身体总会给我带来清爽舒适的感觉,让我感到无比的安心。
“嘶——”黑哥没有动,它用柔柔的目光注视着我,又用脑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我的膝盖处,然后才用尾巴点了点我的行囊。
它是想说行囊里面的蟒蛇蛋吗?
是了,就在方才,黑哥接住蟒蛇蛋后,记起了一切,我担心一个疏忽大意会将这蟒蛇蛋弄坏,所以又将它藏起来了。
怕是摔坏了所以安全起见要拿出来看一眼?
真是一条多心可爱的蟒蛇。
我笑了笑,打开行囊的拉链,从里面的层层包围里打开盒子,小心翼翼的捧起蟒蛇蛋递给了黑哥。
“嘶——”
黑哥温柔的吐出信子在蟒蛇蛋上舔了一下,像是在留恋什么最珍贵的东西似的凝神注视了它许久许久,才将蟒蛇蛋推还给我,然后,扭过头快速的向哈斯特鹰处游了过去。
“黑哥!”
我大概懂黑哥要表达的意思了。
它要离开我了。
“黑哥,你要去哪里?”
我的心仿佛被一重火焰烘烤着,无比焦躁,抱着蟒蛇蛋几步跳起来,
“黑哥,你……你……你还会回来吗?”
我生怕已经盘上哈斯特鹰脖颈处的黑哥听不见我的声音,故而特意喊得缓慢而又用力,
“黑哥!”
“嘶——”黑哥伸出脑袋看了我好一阵子,我又急切的重复了一遍,它才朝着我的方向点点头,继而,在一声尖锐的鹰唳声中,黑哥和哈斯特鹰飞向了昏黄的落日方向,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