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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他上门提亲

苏承川立的笔直如松,眼睛里是从小到大都未曾改变过的坚毅和孤傲。

苏政的脾气就是遇钢则欲强,越顶撞他就越上火,又加上苏承泽在旁边明劝暗激。

“父亲,当年爷爷制定了家规,忤逆长辈,要受棍棒鞭笞,当然,如今不兴这一套,况且老二从小到大听过谁的,每次他决定的事儿,哪一次是按照别人的意愿来的?”

这一说简直就是新仇旧恨啊,苏政脑海里马上就想到了,这个兔崽子,从小不服管教,打没少挨,可脾气还是那个脾气。

苏政不由得感叹,终于知道自己小时候有多气人了。

苏承泽看着像是转移老爹的视线,“父亲,您别生气了,哎,这是什么?”

他像是无意间发现什么,桌子底下有个木盒,里面是过去老太爷的家法,许多年都没用过了,他打开,假装好奇的查看。

苏政顺手抽出一条棍子,那架势像是要对老二动刑是的,苏承川神色未改,相比老爹的气急败坏,他淡然的如老僧入定。

你娘的,就这个死样子,要把老子气死吗?

“哐”一棍子打在腿弯处,苏承川微微皱眉,之后就是漠然,抿唇不语,依然站的笔直。

“跪下!”苏政声色俱厉。

“父亲,别打了,老二骨头硬!”苏承泽面色沉重,心里暗爽,“公司里的事全指靠他呢。”

骨头硬,打到软为止,不提公司还好,一提,苏政马上就想起来了,早上几个股东联名打电话给他,说苏老二,心思未在工作上,到手的项目都能弄丢,这简直是火上浇油。

看他神情桀骜,这就是不服气啊,苏政威严的说,“当着你爷爷的面,说,你都干了什么混蛋事?”

苏承川依然立的挺拔,连眉头都未动,声音清冷,“爷爷跟我说过,男人要敢作敢为,敢爱敢恨,我只不过是想得到喜欢的,清除不喜欢的。”

苏政火冒三丈,混小子,敢拿爷爷压他,只气的骂娘。

苏承川不求饶,不低头,就一句话,“不同意!”

苏政血压都快上来了,真要老子动手吗?好歹儿子是有身份的人,现在也长大了,再动手不合适。

可你个混小子,就非得跟老子对着干,服一下软会死啊,给老子个台阶下,可看那小子神情倨傲的,像他是老子一样。

苏政气不过,拿起起放书的铁架子,对着他扔了过去,本以为他会躲,谁知道他像雕像一样,底部如刃的棱角,正中肩胛处,顿时把雪白的衬衣晕染。

老管家慌了,上前劝阻,苏政面子上挂不住,越劝越火大,管家最后没法子,慌忙跑出去,把苏夫人喊来,苏夫人一看儿子衣服鲜红,心疼的大哭出声,只要和苏政离婚。

苏政唉声叹气,没辙了,打死重造,也来不及了,更不能打死儿子,丢了老婆,“混蛋玩意儿,你自己看着办,别连累老子!”说完拂袖而去。

苏夫人叫来了家庭医生,让他帮儿子看看,苏承川拍拍母亲的肩膀,拒绝,“没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不顾众人的劝阻,执意自己开车回去,苏夫人怎么能放心,派人跟着,又打电话给苏亦冰,让她在家安排妥当,只有苏承泽在不经意间露出得意的笑。

可是得意过之后,心里又特别不是滋味,印象中父亲从来没对他严厉过,这是不是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对他不重视。

叶沅本想直接回去的,可看到苏亦冰着急的神情,隐隐约约也听出来了,苏老二受伤了,苏亦冰六神无主的一定要叶沅陪她回去。

叶沅心里很纳闷,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受伤,谁又能使他受伤,但是也没时间多问,就被苏亦冰拉进了车里。

回到苏承川的别墅,那是半个小时后的事,别墅里仆人医护人员来回穿梭。

苏亦冰问主治医生,二哥到底严不严重,医生郑重的说,没什么大问题,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三小姐,我再去给苏先生做个全身检查!”

苏亦冰跟着医生一起上了楼,叶沅和苏溪悦也紧跟其后,站在门口没进去。

苏承川上身赤裸,趴在宽大的床上,微眯着眼睛,身上经过消毒上药,护士正在替他包扎。

肩头深深的伤口,让苏亦冰捂住了嘴巴,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这爸也太狠了。”

苏承川无所谓的看看她,其实这点伤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转头之际看到门口的叶沅,目光沉了沉,直到她躲避自己的视线,身影消失在门口,他的目光都未收回,“亦冰,让叶沅进来,我有公司的事要问她!”

“二哥,你都这样了,好好养着,还管什么公司的事?”苏亦冰话刚说完,就看到老哥那冷峭的目光。

她还想再说什么,看老哥那不耐烦的表情,还是不敢不听,下楼就把正安慰悦悦的叶沅,喊了上来。

叶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当然不好拒绝,况且人家苏老二说了,是有公司的事问她,她站门口,看屋里还有不少人,才放心的和苏亦冰一起进去,入鼻的是消毒水和药膏的味道,她不吭不卑的立在床边,“苏先生有什么吩咐?”

苏承川对着身后的人摆摆手,几个医护人员反应的很快,快速的包扎好,嘱咐几句,连忙出了门。

他又看了一眼苏亦冰,苏亦冰傻傻愣愣,一点眼力价都没有,一屁股坐下,嘴里还喋喋不休说着,“哥,爸为什么下这么重的手啊?你怎么惹到他老人家了?”

说着说着,浑身咋越来越冷呢,大夏天的咋就直打寒噤,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是不是有人不喜欢她在这儿。

满腹狐疑,几分呆萌,觉得应该明哲保身,还是让叶沅来对付难伺候的老哥吧,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又看看二哥,这咋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叶子,我去看看悦悦!”她起身告辞。

叶沅怎么可能让她走,独自一个人面对苏承川,“亦冰……”

刚一转身,手就被趴在床上的苏老二给握住了,叶沅整条胳膊有些麻木了,看亦冰回过头来,慌忙用身体挡住,暗中用了几次力气,又不敢太大幅度,故作镇定,可脸颊还是隐隐发烫。

“怎么了?”苏亦冰问。

“出去把门关了,我和叶沅讨论公事,不便被打扰!”苏承川倒是接的又快又不容置疑。

在叶沅将要开口之前,都能感觉到他用手指在她手心里轻轻的描画,手心里隐隐的发痒,知道他又在威胁自己,如果不顺着他,这个男人绝对会做出什么让她窘迫的事来。

亦冰看叶沅虽然脸色不自然,到也没在说什么,她脑袋嗡嗡的,这二哥和死党是不是有点什么,连忙笑了笑,转身出去,并细心的把门掩上。

等屋子里只剩两个人的时候,叶沅用力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奈何苏承川虽然身上带着伤,手臂的力气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用力一扯,叶沅猛然坐在他的床上,腰间瞬间多了一条手臂。

动弹不得,才知道这几天的正人君子形象都是装的,不,一直都是装的,无赖才是他的本性。

叶沅当然不知道,这几天他只不过先稳住自己,来解决和顾家的事,如今差不多搞定了,他那里还能委屈自己。

“苏承川!”叶沅用力推向他抬起的胸口,手正抚摸在他纹理分明的胸肌上。

苏承川微微皱眉,嘴角扯着笑容,“你就这样对待一个受伤的人,是不是心太狠了!”

“苏先生,请你放尊重些!”叶沅心如鹿撞,连忙收回自己的手,眼睛看向一边。

苏承川胸膛向前一压,叶沅如何能承受得住他的重量,虽然不屈,还是倒在了他的床上,他移动一下身体,把她扣在床和自己之间。

床上的女子,那种因为羞愤,而流露出来的娇媚之态,是刻意模仿不了的,苏承川心中一荡,他性感的喉结滑动,开口的声音带着暗哑。

“看来我的沅宝并不乖,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那就怪不得我了!”

苏承川是舍不得惹她生气,但是有些事你不主动出击,一旦错失了机会,一辈子都会追悔莫及,自己给了她这么多天,让她和段云初做个了断,她显然是充耳未闻,那就只能他来做了。

“姓苏的,谁是你的沅宝?”

叶沅此刻才明白,骂到用时方恨少,前几天还以为他的疯病过了,如今才明白,疯的更严重了,知道生气没用,只得压制住怒火,让自己冷静下来。

“苏先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跟你说说我的想法,凡事要讲究双方自愿,我对苏先生并没有感觉,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苏承川露出莹白如玉的牙齿,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真是越看越对眼儿,这怎么有人长得这么好看,这么合自己的心意。

随你怎么骂,怎么想,爷是要定你了,你没感觉那好办,等一下就让你感觉爆棚,一发而不可收拾。

苏承川半截身子压在她身上,墨黑的眼眸,几乎把她看透,压低声音,“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他轻笑了一声,继续说,“你可知我为什么受伤,是因为你,我把顾家小姐打发了,老爷子不同意,我只能用苦肉计,如今老头气的不管我了,我的伤可是实实在在的,我苏承川,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

他开口说话时,清爽的薄荷味,加上消毒水和药香味儿,让她喉咙发痒,几次都无法开口,沉淀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苏承川,你到底想怎样?”

他伸出有力又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额头慢慢的滑向下巴,又轻轻的抬起,“你说呢,宝贝?”

叶沅胸口起伏不定,狠狠地瞪着他,在他浅笑的眼里,看到了邪恶和欲念,甚至火焰,面对这个男人的轻薄,她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心底的慌乱和无措。

苏承川看她微动的红唇,觉得口有些干,手指从下巴又移了过去,压在她的唇上,把她想说的话又给堵了回去,“沅宝,从一开始,你都在撩拨我,如今我上心了,你还问我想怎样?”

叶沅把头转了一下,避开他的手指,怒视着反驳,“谁撩拨你了?”

苏承川捧住她的脸颊,让她和自己对视,眼睛注视着她,声音压的很低,

“你敢说你没有?第一次见面就喊我老公,因悦悦辅导的问题,对我欲擒故纵,不要辅导费,和我用一样的铃声,沐浴后穿着我的衬衣,到我房间,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敢说没有一丝一毫的,想让我对你关注。”

他顿了一秒,“来,宝贝儿,你告诉我,你从来没想过你这么做,会让一个男人对你产生幻想,还是你太单纯,从来没想过醉酒后,单独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真的就什么都不会发生,而事后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就不怕我误会,还是就想让我误会,除了对我有企图,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解释,你来告诉我,宝贝,你对我从没有过任何念想?”

叶沅惊异的双目圆睁,唇瓣微张,为什么没有任何深意事实,到他嘴里居然变成了这样,他已经把诱惑他的标签,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脊梁骨上,但是她不能默认,她真的没有,快速反驳。

“我……唔……”

她刚说一个我字,苏承川却出乎意料的,用唇瓣封住了她的唇,把她刚要出口的“没”给吞噬了,又快速离开,她接着吐出了一个“有”字。

一句“我没有”,被那个不要脸男人给阻断成“我有”!

苏承川眼底柔情似水,抵挡不住的溺爱,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笑的犯贱,“这才乖!”

“苏承川,你无耻!”叶沅一颗心快要冲破胸膛,胸口起伏,正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他的坚实胸口,意识到这一点,她更是拼尽全力推拒。

苏承川漆黑的眸子,闪耀出数点光芒,“无耻要这样才算!”

“苏,苏……”

苏苏,叫的他心都酥了,不等她说完,突然贴上来薄唇,让未尽的话语,消弭在唇齿间,一抹属于男人的气息顺势钻进她的心里,待她反应过来,眸中浮现怒意,却被他死死的扣在怀里,动不得半毫,这个男人的力气出奇的大,叶沅愤恨的瞪着他,眸光尽是愤怒和锋利,恨不得一个眼神,杀他千里之外

居然还敢瞪他,苏承川心里有了邪念。

在他坚实如铁的怀里,使不出半点力气抗逆,直到他满足了,方才离开她的唇瓣,“对我有感觉吗?”

叶沅喘息未定,迷蒙的双眸变得通红,抬起手对着他的脸,用力掴了下去,“啪”的一声脆响,他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除了他老子,这是第一个敢打他的人,苏承川抓住她的手,按在被她打过的地方,“看来沅宝还是一只有锋利爪子的小野猫啊,没关系,我最喜欢给猫剪爪子!”

“放开!”叶沅恨不得在他脸上抓一个姹紫嫣红来。

“放不开!”苏承川眼底已经隐着危险的光,眯着眼睛,凝视着她,“月底订婚宴不会取消,沅宝乖乖的等着做女主角吧!”

叶沅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叱责他的野蛮行为,苏承川终究心软,舍不得再逼迫了,放开了她,并拉她坐起。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和段云初是要结婚的。”叶沅坚定的说。

她这句话成功的把苏承川给刺激到了,他阴沉的眸子眯了眯,“你是嫌他命太长吗?”

叶沅眼底掩饰不住的怒火,“苏承川,段云初是悦悦的舅舅,你这样做,心里不惭愧吗?”

苏承川淡笑了一声,其实感情和做生意是一样的,就看谁的竞争力强,输了是自己技不如人,没有什么惭愧不惭愧,况且,她就那么自信段云初就适合她,就一心一意的对她吗?

“在伯明翰,他托我好好照顾你,我都把你当自己女朋友来照顾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苏承川果然厚颜无耻,脸上居然还带着他就是好人的笑容。

叶沅紧咬着唇,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无赖,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不堪的衣服,深呼吸,压下那无赖带给心灵的冲击,身体虚弱无力的站起,看到床头的矮桌上放着一瓶消毒用的酒精,她拿起打开盖子,对着他包扎好的肩胛倒了下去。

屋里顿时充斥着浓烈的酒精味,苏承川更是疼的蹙起了眉,这个丫头,这是想要弄死未来的老公,守活寡吗?

叶沅把空瓶子“砰”放在桌子上,表示她的抗议,略为定一定神,大步走了出去,自始至终都没再看他一眼。

楼下,几个医护人员还在讨论,苏亦冰听见下楼的声音,视线就望了过来,叶沅不想让她看出什么,勉强挤出一丝生涩的笑容,“亦冰,我先回去了。”

没等苏亦冰有所反应,她已经快步的走出了客厅,只是身影更显得单薄和无助,苏亦冰虽然粗枝大叶,但也看出点什么,抬头向楼上看了看,心里不由得叹息一声。

叶沅出了众人的视线,身体松弛下来,略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才出门打了车。

苏承川在家里休养了两天,就去了公司,他身体有些僵硬的坐着,片刻闻东就敲门进来。

他军人般坚毅的脸上隐着恭敬,“苏总,叶小姐家,世代书香,列祖大都是文人雅士,叶院长算是传承者,为人正直,厚德载物,只是……”

苏承川挑了一下眉,“怎么?”

闻东靠近一些,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苏承川手指轻轻的抚摸了挺直的鼻梁,真是可怜了他的沅宝。

“苏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闻东其实心里还是比较郁闷的,和天池那小子打赌,看来已经输惨了。

苏承川并没有出声,但是眼底却闪过犀利的眼芒,闻东又向他汇报了一些其他的事,正想退出去,又听到老板说了一声“等等!”他只得又站定。

苏承川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一定要派人密切保护叶小姐的安全,不能出一丝的闪失。”

闻东点了点头,知道老板是关心叶小姐,毕竟人心难测,上次叶小姐工作被刷下来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可说白了,变相的监视而已。

叶沅请了几天病假,苏承川知道她是在逃避,他按了按额头,“宝贝儿,你逃不了的!”

在家心烦意乱,翻书的叶沅无端的打了个寒颤,一早上了,她都待在房间里,先是作画,画不下去,又是看书,可半个小时了,一页也不曾翻动,最后烦躁的又把书合上。

随手打开手机,翻看着早上的新闻,国家领导人,为了民生在世界奔走博弈,俄罗斯世界杯的最新进程,以及其他版面的财经娱乐八卦。

可有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华旭总裁苏承川,和顾家千金和平分手的消息,据说两家都有意思,但两人私下里交往甚少,不想耽误彼此。

但也媒体猜测,听说苏先生心有所属,宁愿被家法也要取消和顾家的亲事,只是不知道真假,但是这个世上哪有空穴来风的事。

有记者采访时提出了这个问题,还要看苏承川背上有没有受伤。

苏承川微微蹙眉,看来是有人想挑起苏家和顾家的矛盾,不过没关系,事情都有两面性。

当时苏先生笑了笑,望了一下身边的闻东,闻东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反问记者,“听说你是弯的,能脱下来,给大家看看是真的吗?闻东不才,但是给你捋直应该没问题!”

记者看他漫不经心的弹弹衣袖,手握的咔嚓响,立马怂了,灰溜溜的退到一边。

简短的新闻是结束了,但留下的话题,却欲遮欲掩,更引起人们的好奇心,下面的评论可是五花八门,众人都在关注子苏先生是否心有所属?是否被家法了?

这个“所属”到底是怎样一个奇女子,能让苏先生为了她而被家法,最后开始深扒,据说连苏先生家的洗菜阿姨,都被键盘侠们调查的清清楚楚。

苏承川确实有亲自到顾家道歉,顾市长毕竟是女方家长,不想让人觉得女儿嫁不出去,非他苏承川不可一样,就算心里不满,面上也没表现出来,顾及颜面,主动提出订婚取消。

叶沅把手机扔向一边,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早晨的阳光,透过白色轻纱窗帘,显得有些朦胧模糊,她伸手把窗帘打开,闭着眼,深呼吸,任由耀眼的光芒,落在自己的脸上,楼下传来交谈声,接着就听到母亲喊她下楼的声音。

叶沅这才整理的一下心情,缓步走了下去,这才知道家里来客人了。

舅舅周礼和舅妈一起来拜访,旁边还坐个年轻人,叶沅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那年轻人站起来,对她笑了笑,“叶沅妹妹不记得我了?”

叶沅在脑海里快速思索,马上也笑了,“原来是净一哥!”

李净一,舅妈的侄子,高中以前两人关系很要好,周礼没有女儿,对叶沅特别宠爱,经常会把她接到自己家里的玩,李净一也经常在姑姑家玩,一来二去,两人就玩熟了,他比叶沅大几岁,同样是学理的,所以经常会坐在一起讨论学业,叶沅高中毕业出国,两人就失去了联系。

叶沅向舅舅,舅妈问好,周礼关心的问,“这沅儿的眼睛怎么又红又肿?”

叶沅揉了一下眼睛,笑着掩饰,“昨晚看书,睡晚了。”

“叶沅妹妹还是这么喜欢看书。”李净一笑着说。

“书呆子,都快读傻了,天天连门都不出。”周念溺爱的打趣。

一屋子人闲话家常,中午十分,舅舅提议,难得聚的这么齐,不如一起出去吃,好好聚聚餐。

其他人当然没有异议,就选了靠近市中心,最豪华的酒楼,因为人比较多,就订了包厢。

一大家子欢聚,稍稍驱散了叶沅心里的阴霾。

而隔壁包间,苏承川和纪天池刚与一外国公司签了合同。

一行人一边交谈一边离开酒店,苏承脚步顿了一下,无意中的一眼,扫到了对面,虚掩门里的那抹身影,果然是她。

苏承川友好的拍的那位外国友人的肩,并让天池负责接待,并后续工作。

纪天池有些好奇的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怪不得呢,原来这男人的心尖儿在里面呢。

要说这小叶美人,天生就是让男人疼的,走到哪儿都有一群狂蜂浪蝶,你看旁边那个小贱男人,那一脸殷勤的帮她布菜,这就是想欠揍啊,还有那小叶美人笑的跟一朵花似的,没看到承川的脸都黑成锅底了吗?

这男人这几天就火气旺盛,恐怕这下要找叶沅泄火了,果然苏承川摆摆手,让他们先行离开,而他却摸着下巴,一脸玩味的站在门口。

行啊,几天不去公司,因为心疼她,所以也由她去,没想到这日子过的还挺滋润。

苏承川手指摸着鼻梁,忍不住笑了,好不容易把老爷子给拾掇了,现在老爷的气的还想扒他的皮呢,这媳妇还没搞到手呢,这丫头倒好,到处桃花怒放。

“净一哥,你自己吃啊,不用光照顾我!”叶沅笑着说,躲过李净一伸过来帮她捋头发的手。

“这俩孩子,这么多年没见了,一点也不生疏。”舅妈笑的满含深意。

净一哥,叫的还这么亲热,苏承川冷笑了一声,不能再由着她了,和段云初的事没解决,还又多勾搭了一个,叶沅你还真行!

当天下午,叶家来了几位不速之客,听到门铃声,叶菊跑去开门,看到门口停了几辆豪车,最前面的车窗落下,居然是苏承川。

叶沅正陪父母及舅舅舅妈聊天,客厅的门被打开,看到门口站立的那抹熟悉又狂傲的身影,她差点儿被一口茶给呛到,他居然登堂入室了。

在社会上有些阅历的人,当然都认识苏承川,但是却很意外,他怎么到家里来,苏叶两家从来没有过联系。

特别是叶文博,看苏承川的眼神很奇怪,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恢复了儒雅,并请他坐下,让人倒上一杯香茶。

“苏先生有何指教?”

苏承川眼睛一直看向叶沅的方向,宝贝儿,见到我也别激动,茶慢慢喝。

叶沅瞪他一眼,把脸偏向一边,逃避他那炙热如火,又不怀好意的目光。

这个死混蛋,真是无处不在,不知道出现在这儿又要作什么妖,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

苏承川被她瞪得心头一软,自从国外表明心意之后,日思夜想,整日心神不宁。

他笑了笑,把视线收回,礼貌的看向叶文博,“叶叔,指教倒不敢当,只是有些事想和叶叔商量一下。”

叶文博被他喊叔叔已经够吃惊的了,又听他说有事情和自己谈,一时不知道是他脑袋抽了,还是自己听错了,“叶某人不知道苏先生会有什么事,是需要和我商量的?”

苏承川微微扬了一下唇,显得高深莫测,“除了叶叔,和别人商量还真没用。”

一屋子人都有十分惊诧,可叶沅心里七上八下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滋味,她偷瞄了一会苏承川,他也正好看过来,甚至还冲她眨了一下眼睛。

“我是来提亲的。”苏承川这句话,这简直是个晴天霹雳,一屋子人被劈的外焦里嫩。

他看看众人的表情,又接着说,“其实早就想拜访叔叔阿姨,只是觉得时机不够成熟,沅沅也不让,但是子女的事嘛,总得通过父母,不明不白交往,对女孩子总是不好,我是舍不得让她受这种委屈。”

“苏承川你不要败坏我的名声,谁和交往了?”叶沅恨不得用眼刀把他凌迟,姓苏的胡说八道,信口开河,他的意思说的好像是,他们两情相悦的在处男女朋友,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叶文博夫妇反应最为强烈,苏承川这是什么意思?

“苏先生,你这话从何说起?”叶文博半晌回过神,眼底不悦。

苏承川轻笑,带点无奈,又带点宠溺,转向叶沅说,“提到这种事,女孩子难免会害羞,但是你要知道沅沅,早晚还不得让父母知道。”

面对苏承川这种男人,任何人也无法淡定的处之,“姓苏的,你不要胡言乱语!”

苏承川泰然自若的凝视着她,“沅宝难道忘了,不久前,我们刚去国外……”

“苏承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完全是为了公事。”

“难道没发生点什么?”苏承川微微蹙眉,“你知道,现在狗仔多厉害,不是我压着,恐怕早就被人报出来了,那晚……”

叶沅脑海里浮现那天的情景,唇齿纠缠,他狂热而有激烈亲吻的情景,脸顿时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到这一地步,所有明眼人都看出点儿什么,苏承川所说的两人是心意相通的情侣,未必是真的,但是出国确实发生点什么,还是在晚上,这想必不需要再过多的说明。

苏承川看她秀发垂肩,脸颊白嫩中透出粉红,特别是生气时,双眸更显得有生机,他下意识的缓一口气。

“叶叔,女孩的名节很重要,我也应该负责,我会尽快,把事情安排好,订婚我想安排在月底,不知叔叔阿姨的意见!”

“谁要跟你订婚?”叶沅不止一次的体会到,气的心肺错位的感觉,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蛮横,这么无赖,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就算有,又怎么会让自己给遇到,明明刚认识他的时候还算是个君子,怎么就一秒变豺狼了。

“苏承川,我求你了,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告诉我,我给你道歉。”

“我怎么舍得让你道歉,安心的等我的消息即可。”苏承川嘴角的笑容浅淡,叶沅真的恨不得上去扇他两个耳光。

叶文博看女儿这么被人逼,心里怎么受得了,“苏先生,我女儿的态度就是我们叶家的态度,苏家我们高攀不起,还请苏先生高抬贵手。”

舅妈想不明白了,这苏家可是豪门大户,苏承川卓越不凡,又清新俊逸,哪里又辱没了咱,如今表明对外甥女的心意,还有什么可拿着端着,“姐夫,这是好事啊!”

换来叶文博一记冷眼,周礼用胳膊撞了她一下,“闭上你的嘴!”

苏承川完全把自己放在一个晚辈的位置,他对叶文博微微颔首,“叶叔叔,可否借一步说话。”

叶文博努力维持着读书人最后的风度,厌恶的看了苏承川一眼,转身走向了书房。

苏承川看叶沅不放心的眼神,怕什么,他还能把未来的岳父给吃了。

两人进了书房,叶文博本来想用大学教授的优势,对他晓之以情,还未来得及开口,苏承川到说了一句话,“叶叔,听说教育部正在着手调查所有的教育工作者,特别是领导!”

最近为配合国家反腐倡廉的政策,教育部也大力开展廉洁自律行动,对每一位高校领导进行自律调查,叶文博当然知道,他义正言辞的说,“我叶某人一生清白,为教育事业鞠躬尽瘁,不怕人调查!”

苏承川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我知道叶叔为人正直,不过有次我手下,无意中向我提起一位女士,不知叶叔可熟悉,孙柔……”

叶文博猛然看着他,眼底除了意外还有震惊,更有掩饰不住的惊慌。

苏承川态度很恭谦,笑了笑,“叶叔,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只是……”

他没有说完,因为对一个聪明人来说,不需要把事情都说的明明白白,对方就知道该怎么做。

是一家人,他当然会遮掩,但成不了一家人,那就……

苏承川倒一杯水推到他面前,之后走出去,并把门轻轻的掩上。

楼下,叶沅正在和母亲说着什么,听到脚步声,才知道那个流氓下来了,不愿意多看他一眼,把头垂向胸口。

“阿姨,我就先告辞了,改天再登门造访!”苏承川特意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李净一,对他笑了一下,明明是很友好的笑,却无端的让人心里发毛。

周念冷淡的点了一下头,叶沅低着头,也感受到那道,让人无法忽略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让人十分的不安,她暗暗的舒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果然那个男人还没走。

“沅沅不送送我吗?”苏承川立得笔挺,那架势她不送,他就不走,可偏偏他就这么站着,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

多看他一秒,就觉得全身都疼,送你,送你上西天,叶沅咽了咽口水,心神未定地站起,径直的向门口走去。

苏承川这才真正告辞,周念毕竟不放心,使眼色让叶菊赶紧跟上。

叶沅快速的走到大门口,把铁门打开,冷冷的说,“请吧!”

苏承川望了望门口的车,又看了看眼前的人,低垂着眉,如蝶翼般的长睫毛,随着她的不安,不停颤抖,他忍不住靠近了一步,伸手轻抚着她如黛的眉。

叶沅后退半步,躲开了他的手,“苏先生还不走?”

苏承川看着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视线又转移到她身上,她穿的是十分普通的棉质衬衣,却有一种飘逸出尘的感觉,上面两颗扣子未扣,似乎能看到若隐若现的沟峰,还有一片雪白的玉肌。

他那火辣辣的目光,像要吃人一样,身体又靠了上来,居高临下的审视,虽然眼睛含笑,压力却半分不减,声音轻柔却满含警告,“沅宝,不要和别的男人靠太近。”

苏承川摸了一下她的脸颊,余光看到叶菊站在不远处,片刻就恢复了正气凌然,“我先走了!”

回头又十分礼貌地对叶菊点点头,叶菊也出于尊敬,“苏先生慢走!”

苏承川健步走向门口的黑色豪车,早有人为他打开车门,进去之前,他又顿了一下脚,回头望着站在门口的叶沅片刻,才坐进去。

叶菊看车子缓缓驶出,才松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叶沅的背,“没事吧?”

叶沅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没事的!”

叶菊哀叹了一声,才挽着她的胳膊,一起回到了客厅,叶沅坐下来后,浑身才觉得疲倦,舅舅,舅妈还有李净一起身告辞,李净一出门后还担忧的望了一眼叶沅,最后情绪复杂的离开。

叶文博唉声叹气,望了一眼二女儿,“沅儿,你怎么认识苏承川的,他的语气,你们早就认识?你们……”

叶沅双手捂住脸,心烦意乱,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想提,疲惫地说了一句,“不是他说的那样,我根本不喜欢他!”

叶文博自责道,“也怪我平时只忙于工作,对家庭疏忽了,唉,这苏家的男人,个个都是土匪!”

他手扶住额头,样子无能为力,又颓废。

叶沅悄悄地上楼,叶菊不放心又跟了上去,倒了一杯水放在她手边,“别瞎想了,休息一会儿吧!”

叶沅双手握住杯子,“姐,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叶菊叹了一口气,“你对苏先生……”

“我有喜欢的人,对苏承川没有一点儿心思。”

叶菊看她的神色还有语气,已经明白了,是苏承川自说自话,一厢情愿,她深呼吸一口气,“我就不信了,苏家就算再有权势,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能有巧取豪夺这一说,这是流氓行为,不行就报警!”

如果什么事报警都有用,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发生了,无论社会发展的哪一地步,公平公正都是相对而言的。

几次交手,叶沅明白苏承川有的是手段逼她就范,只要他想。

苏承川真的被鬼附身了,从伯明翰回来,他就步步紧逼,说什么看上自己了,叶沅怎么也不信,短短的一个月,他就对自己深爱不能自拔,就算是一见钟情,有这种不管别人意愿,死缠烂打非得到手的野蛮行为吗?

叶菊看她神色奄奄,心疼的握着她的手,“妹妹,既然你有喜欢的人,还不通知他回来!”

这个时候正是考验男人的时候,叶沅眼睛亮了亮,段云初前几天来过一次电话,说他最近一段时间都很忙,因为要开发一个新项目。

让她有事情,如果联系不上他,可以在邮箱留言,他会尽量抽空回来,昨天给他发了邮件,如石沉大海。

叶沅在想,自己找不到他,他姐姐会不会有办法,要不要去找苏家大少夫人?苏少夫人说不定认识他身边的朋友,或许能联系到他。

之前段云初还说过,让她抽空去看看姐姐。

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叶菊,叶菊立马赞同,只是没想到妹妹的男朋友,居然是苏家大少夫人的弟弟,这还真够曲折离奇的。

“当然可以,就算联系不到段云初,听说大少夫人知书达理,和苏老二关系非同一般,说不定能劝劝。”

叶沅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第二天早上,算着苏承川这个时间应该不在家,就打了他别墅的固定电话,是慧姐接的,说悦悦在家呢,苏先生不在。

片刻悦悦接电话,叶沅说带她出去玩,她高兴的欢呼,她来接的时候,慧姐也没有多问。

叶沅带着悦悦,侧面打听到,苏家大少夫人在郊区的一家别苑静养,根据悦悦说的地址,乘车来到了一所半山腰的清幽建筑,买了一些滋补品,伸手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人,看到门口的叶沅和悦悦,高兴的带她们进去。

叶沅点头致谢,跟着她穿过郁郁葱葱的密林,沿着幽静的小路,来到一处空气清新,矮丛苍翠的凉亭。

只见一个年轻女孩用轮椅,推着一位容貌清婉,气质脱俗的女子。

悦悦早已像欢快的蝴蝶,扑了上去,甜甜的喊了一声,“妈咪。”

段云衫张开双臂把她搂紧怀里,亲了亲,才对叶沅点头。

悦悦告诉她,这位是她的叶老师,专门带自己来看妈咪的。

段云衫虽然穿着宽大的白色衣裙,不但不显得臃肿,反而衬托出一种飘逸出尘的感觉,她五官精美小巧,脸颊苍白毫无血色,十分清雅绝伦,叶沅心中产生的第一个念头,这女子如果生在古代,绝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段云衫微微笑了笑,声音柔弱,“你就是叶老师!”

叶沅这才回过神,旁边的女孩十分体贴的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她忙走上前,“大少夫人!”

段云衫指了指面前的石凳,并让身边的女孩去倒茶,嘴里还说着,“听亦冰提起过你,多谢你对悦悦的照顾,我这身体,有心无力,恐怕……”

她唉叹了一声,眉间有抹不去的哀怨。

段云衫打量着叶沅,温婉高雅,礼貌端庄,当真比画里走下来的还要好看,她眼底不自觉流露出喜爱,只是不知她来拜访自己所为何事,仅仅是带悦悦来看望自己吗?应该不是。

“大少夫人何必这么说,我看你到像是郁结于心,导致胸痛胸闷,夜里失眠,只要放宽心找些事情做,转移视线,是没什么大碍的!”叶沅安慰她说。

段云衫淡笑,“叶老师还懂医术?”

“学过一点皮毛,你还是听医生的,别听我瞎说。”叶沅谦虚道。

“医生也是这么说的!”她说着望向远方,眼底有淡淡的忧伤。

叶沅又宽慰了她一些话,段云衫唇色泛白,一看就是久病之人,既然在别苑静养,苏家必定不想让琐事烦扰到她。

总觉得段云衫是那种像诗一样的女子,眉间总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哀愁,她本来就体弱多病,陪自己聊几句,就倦意淡淡,叶沅不想再打扰她清幽,还是赶紧问她知不知道段云初吧。

“大少夫人,你……”

她一句话还没问出口,就听到一阵轻徐的脚步声。

两人一起望过去,只见苏承川健步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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