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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酒垆清源

天色将明未明,呈现出一种压抑且深透的蓝,虽然时值盛夏,却因下了一夜的雨,又是晓晨,风格外的清凉。娆荼睁开眼睛时,睫毛几乎从沈筑的脸上刷过,两人离得太近。

娆荼轻轻一笑,他睡觉时牢牢地抓着她的手腕,半点都没松懈。她扯了扯,没从他手中抽出来,只好轻呼了一声:“宴冰……”

沈筑睁开眼睛,神情有些茫然懵懂,她动了动手腕,柔声道:“放开我,给你做早饭。”

沈筑皱了皱眉,非但没有将她放开,反而另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腰,将他往怀中紧了紧。

娆荼推了推他:“好哥哥,你先睡,放我出去。”

沈筑摇头,又闭上眼睛。娆荼的唇贴着他的唇,若即若离,露着一条缝隙,她用一种近乎是勾引的语气道:“沈郎,你不放我,待会吃什么啊?”

沈筑闭着眼睛道:“吃你。”一翻身,将娆荼桎梏在怀中,顺便噙住她那两片不规矩的湿软红唇。

等他终于放开,娆荼的嘴巴已经发麻,她揪着他的薄衣喃喃道:“沈郎,你到底要不要人家活了?有什么事,咱么晚上在做。先饶了我吧,实在受不了了。”

沈筑的嘴角扬起一个轻淡笑意,放开了搂着她的手,“你要真是受不了,就老老实实闭嘴别说话。”

娆荼从他怀中钻了出去,“我不说话,说了也不叫你听见。”

沈筑睁眼道:“那你要说给谁?”

娆荼粲然一笑,如晴光映雪,晃的沈筑有些眼花,他愣了片刻,她已经转身出了门。

娆荼穿着沈筑的衣裳,因为过于宽大,她将袖口裙摆都系了结,又将满头青丝高挽,做男儿装束。她出门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小院中空气清新且湿润,带着淡淡的酒香,十分怡人。

她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对面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一身素衣、青丝披散的浔阳公主看见娆荼后,她微微愣了愣。

娆荼对她微微一笑,“公主殿下,身上的伤好些了吧?”

浔阳公主皱了皱眉,只觉得那句“公主殿下”刺耳的很,她淡淡道:“总是死不了。”

其实娆荼叫她公主殿下,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她自己敏感,便多了许许多多的解读。娆荼点了点头,“我去灶房烧灶,这儿有什么吃的?”

浔阳公主不言,这几天吃饭的事情都是沈筑操持的,她一个千金万金的公主,别说现在有伤,就算是没伤也万万做不了这些燎灶烧锅的粗活。

娆荼见她的神情,便知道她并不是很清楚,便也不多言,自去灶房里寻找。让她哭笑不得的是,除了半缸子米,什么都没有。

她有些庆幸,幸好是来了,要不这院子里的几位岂不是要天天喝白米粥,连个咸菜都没有!她淘米下了锅,煮了稀粥,让浔阳公主帮忙照看个火。浔阳公主倒也没说什么,迟疑了一下就钻进灶房中,坐在拉风箱旁边。

娆荼笑道:“公主,你看着若是噗粥了,就抬一下锅盖。”

浔阳公主冷冷道:“不用你来教我,这么简单的事情我还是知道。”

娆荼歉然一笑:“是我多虑。”

她回房摸到沈筑的钱囊,见他一只胳膊放在额头上,闭着眼睛又睡过去,知道他是真的疲倦,轻手轻脚从席上捡起一条轻薄的被子搭在他的身上,然后才出了门。

这酒垆是偏僻处,通往城内集市需要走过一条长长的泥巴路,娆荼安静走在路上,路旁的青草地含着晶莹水珠,将她的裙裾打湿一片,转过一个弯道,忽见前面有个老农驱驴而行。

老农口中悠悠唱着歌谣,虽然听不清是什么词,不过悠远的曲调与满眼青山绿水相得益彰。娆荼心中一喜,快走几步叫住老农。

老农回头看见娆荼,笑眯眯道:“这位清俊小哥,可是喊我?”

娆荼笑看着他挂在驴背上的篮子,见里面摆着几个鸡蛋和新鲜翠绿带着嫩刺的黄瓜,她笑道:“老伯这一篮子瓜果鸡蛋,卖我如何?”

老农欣然道:“本就是牵去集市卖的,小哥乐意买,当然可以。”

老奴的驴子喷了喷鼻子,摇头晃脑,好像听懂了人话,为不用辛苦去城镇而高兴。娆荼看着那驴子,两只耳朵高高立起,浑身灰扑扑的绒毛,只有两只耳朵处有两搓白毛。

驴子见娆荼观望自己,抖了抖身上,仰起头睥睨着她,一股桀骜神情。娆荼被逗笑了,她忍不住道:“这驴子卖不卖?”

老农摇头笑道:“驴子不卖的,还得留着载我家老太婆。”

娆荼见他说这话时,满脸褶皱都带着笑意,显然是想起他的老太婆心生欢喜,她笑道:“您老真是有福之人。”

老农将鸡蛋和瓜果包好,娆荼付了银钱,见他依旧牵着驴子往前走,不由提醒道:“老伯,您卖完了东西,不回去么?”

老农有些腼腆笑道:“不急咧,还要去给我那老太婆买糕点,她就喜欢吃镇上的甜糕。”

娆荼站在道上见一人一驴前去的背影,驴蹄子踩在泥地上踢踢踏踏,声音渐渐飘远。

她站了许久,忽然泪流满面,双手颤抖几乎拎不动东西。

回到酒垆,却吃了一惊,有滚滚白烟从院中冒出,她连忙三步并两步走到院子里,却见沈筑捞着灰头土脸的浔阳公主正从灶房里出来。

浔阳公主吓傻了,对沈筑呜咽道:“我就是见火太大,从灶堂里夹了一根柴火出来,没想到就燃了旁边的柴堆,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娆荼对灶房里一看,见柴堆里黑漆漆的冒着烟,但是明火已经被水浇灭,她要进去看看,沈筑一把拉住她,“干什么?”

“我去看看粥还能不能喝。”

沈筑皱眉道:“里面都是烟,熏着……你的眼睛怎么了?”

娆荼“啊?”了一声,故意不去看他,“没怎么啊?”

沈筑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转过来,细看她微微红肿的眼睛,狐疑道:“你哭了?”

娆荼“嗯?”了一声,嘴硬道:“没有啊……”

沈筑心间一疼,“为什么哭?”

娆荼一看瞒不住,哇的一声扑到他怀里,“宴冰,我……我想买一头驴,可是钱不够啊……”

沈筑懵了,下意识拍了拍她的后背,“什么驴?”

“就是耳朵灰灰的小毛驴,我想要。”娆荼闷在他怀中,哭唧唧地道。

沈筑有点莫名其妙,安慰她道:“等下我陪你去买。”

在一旁的浔阳公主看呆了,她知道沈筑宠溺这个女人,却没料到会是这等荒唐。娆荼抬起头,笑得灿若桃花,脸上挂着泪珠,对浔阳公主挑衅似的一笑,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你看宴冰多宠我。

浔阳公主在一旁看得怒火中烧,不过她烧了灶房,闯了这祸,也实在没心情与她斗嘴。况且浔阳知道自己本来就该死了,是沈筑救了她,她醒来时看到他的脸,还以为是到了阴曹地府,暗想其实老天爷待她不薄,至少能在死后还能在见到他。

当她渐渐发现沈筑其实没有死的时候,她心中的欢喜是多余惊讶的。她发现原来他活着,对她来就是很美好的事情。她期待的、想要的,也不多了。

如今娆荼故意激她,其实还是好心居多,怕她失了斗志,又想寻死。“我说公主殿下,我让你看个火,你把灶房都烧了?”

浔阳公主羞恼不已,一张俏脸红一阵白一阵,却是无可反驳。沈筑拍了拍娆荼的肩膀,他岂能看不出娆荼的心思。

娆荼哼了一声,狠狠睨了他一眼,“怎么?你心疼啊!”

沈筑无奈,对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女人,他竟是无计可施。

娆荼朝灶房里看了看,烟已经没了,她进去掀开锅盖子一看,虽然屋里的柴禾烧了,不过这粥倒是熬得不错。

只听外面一个温润好听的声音笑道:“好香的米粥!”

娆荼抬眼一看,见紫衣琉璃山主从屋里出来,坐在轮椅上,笑着看向自己。

琉璃山主的面容一向惨白病态,不过他笑的时候,驱散了身上的几分鬼气,整个人都和他的声音一样,变得温润起来。娆荼微笑道:“慕容山主请稍等,我再煮几个鸡蛋,炒一份黄瓜。”

沈筑走进来给她打下手,她清洗了黄瓜上的细嫩尖刺,切片在锅里翻炒。沈筑见她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的确是出自真心的笑,不过那笑得久了,看起来就比较古怪。

他淡淡道:“又是哭又是笑的,到底怎么了?”

娆荼撇撇嘴,“我只是想起以前在青州的日子,刚成亲的时候,我也曾烧了灶房。”

沈筑神情一晃,顿了顿手上的动作。

娆荼没好气道:“当时你还痛骂了我一顿呢!哼!现在怎么这么温柔?”

沈筑抬眼看向她,心中暗叹,当时他的确是很生气,但他骂她,是心疼她啊。不过这样的事,依照沈筑的脾气,是一辈子不会解释的。

娆荼自己却叹了一口气,“当时我不懂,但经过这么多年,回想起来,我其实应该很早就明白你的心思了,隐藏在你冷漠淡然中的那些心思,其实我早就该懂了。”

沈筑没有说话,掰断了手里的柴禾。她道出了当年他的心思,但是何尝不是在为当年的他开脱呢?这一瞬间,他忽然很不想死。

娆荼将鸡蛋小菜端上了桌,沈筑跟在她的身后,端着一锅粥。

慕容云横笑道:“此情此境,仿佛是去了好友之家,得到你们夫妻二人的热情招待。”

娆荼笑道:“慕容先生惯会取笑,你看看这粥菜,只能将就着吃。中午我再准备好的。”

浔阳公主在旁边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一时觉得娆荼这女人出风头耍威风实在可恶,一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实在可耻,一时又觉得这一屋子四个人,只有自己格格不入。

娆荼拿了一副碗筷递给浔阳公主,笑道:“公主,你也先将就着吃。”

浔阳公主一言不发接过了碗筷,她忽然又觉得自己很可怜,已经是弃子一枚,汉中回不得,金陵也回不得,她还是哪门子的公主,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可怜虫。

想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一颗晶莹的泪水滴落在碗中。

娆荼看到后,却没说什么,碰了碰正安静喝粥的沈筑。沈筑看了她一眼,娆荼的眼睛瞥向浔阳公主。

沈筑置若罔闻,自顾自吃饭。他要是信了娆荼的邪,发神经去安慰浔阳公主,那才是真的傻了,事后不知道娆荼要怎么编排他呢!况且他做为一个谋士,分析时弊,也实在找不出可以安慰浔阳公主的理由。

一个人输了,总有可怜之处,更有可恨之处,能不能缓过来,就看她心志坚不坚定了。旁人的言语终归是无用的。

娆荼看他面无表情,于是又戳了他一下。沈筑拿起一个鸡蛋剥了壳,问她:“你要吃鸡蛋么?”

娆荼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自己吃吧!”

沈筑微微一笑,将剥了壳的煮鸡蛋放到她的碗中,自己依旧喝粥。

娆荼将自己碗中的鸡蛋拨到他碗中,故意嫌弃道:“你吃你的。”

慕容云横一直沉默,对这室内的暗流涌动,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娆荼拿起一个鸡蛋给慕容云横,笑道:“先生你尝尝,我从一个老农那儿买的,很新鲜!”

慕容云衡温文尔雅,双手接过,道了一声:“多谢!”

娆荼于是又拿起一个鸡蛋放在浔阳公主面前的桌子上,浔阳公主赌气道:“我不吃。”

娆荼笑眯眯道:“你不吃,身上那个疤就长不好,过两天面黄肌瘦的,我就是给你找婆家,也不好找。”

浔阳公主一惊,顿时勃然大怒,想要发作却无可发作,忍了忍只道:“我这辈子不会嫁人了。”

娆荼挑了挑眉,“你不嫁人就不嫁人,看我夫君看什么?”

浔阳公主刚才只是瞥了沈筑一眼,被娆荼这么一说,又兼沈筑面无表情。她只觉受了奇耻大辱,泫然欲泣,将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娆荼!你欺人太甚!”

娆荼笑道:“怎么?公主如今知道叫我娆荼了,不是贱婢么?”

浔阳满脸通红,“你………你……”

娆荼拿起她面前的那个鸡蛋,敲碎了剥壳放入她碗中,淡淡道:“今后我做饭,你给我打下手,不干活或闯了祸,都没有你的吃的。你可以赌气可以走,但是要是想要活下去,你只能留在这个地方。要是想向我报仇,你就只能先吃饱肚子保证自己不死。”

浔阳公主愣了愣,虽然娆荼说这话时一脸欠揍的笑意,但是她能听出来,她是劝她好好活下来。浔阳公主忽然觉得,原来这个女人的心思从来都是那么简单。

吃过了饭,娆荼便令浔阳公主跟她一起收拾碗筷,浔阳公主纵然一百个不乐意,可是娆荼的话不容置疑,手里被塞了一把筷子,她竟然迷迷糊糊地听了娆荼的吩咐。

两个女子在灶房里收拾,慕容云横笑看向沈筑,“我一直以为你夫人只是有两样东西,容貌和气运。现在看来,竟然是我错了。”

沈筑微微一笑,轻声道:“我爱的原本也不是她的容貌气运,她是……极聪明极善良的女子。”

慕容云横为他探了探脉象,三个手指在他的脉门上有规律敲击,神色微变,眼中闪出几分疑惑。

沈筑问:“如何?”他忽然有些紧张,怕从慕容云横口中听到他没有几天好活的消息。

慕容云衡摇了摇头,“没有变坏的迹象,继续服药,今日不用为你渡入真气。我察觉到你的体内有一股极其微弱的气机在流窜,有枯木开花的景象。”

沈筑疑惑道:“枯木开花?”

“你在浮水地牢遭受重创,体内本来是一片死水枯木,如今那一股新鲜气机,倒像是给你体内注入新的生机。”

“气机,为何会出现那股气机?”

慕容云衡摇头表示不知,“你可以问问尊夫人。”

沈筑看着正在灶房里与浔阳公主斗嘴的她,喃喃道:“阿蘅,你到底想干什么?”

洗了碗筷,娆荼又要浆洗沈筑和慕容云横换洗的衣裳。因院中没有井水,沈筑和她一起去了附近溪边。

他没有提及慕容云衡的话,因为他知道娆荼的性子,要是她不想说,必定会撒娇打岔直到蒙混过去,撒娇不行必然撒泼,他是怕了她扑在自己怀里哭。

娆荼蹲在溪边捣衣,沈筑便给她搬了个干净的石头叫她坐着,娆荼好奇问:“为什么慕容先生喜欢用山泉水浆洗衣裳?我看他也并不是个矫情的人。”

沈筑在一旁道:“慕容先生喜欢过一个女子,那女子喜欢穿紫衣,名叫柳灵泉。”

娆荼恍然:“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

沈筑看着她高高挽起的发髻,因为头发太多太长的缘故,有些歪斜。他道:“你别动,我给你理一理头发。”

娆荼嗯了一声,乖乖坐在石头上。沈筑将她的发带解开,重新挽了一个发髻。

娆荼等他笨手笨脚地系好发带,晃了晃脑袋,试探性问道:“沈大人,你有没有觉得,其实你系的这个……更松了呢?”

沈大人:“……”

娆荼叹息一声,忍笑道:“沈郎你看,我不在你身边,你连个发带都系不好。”

沈筑脸上颇有些尴尬,“谁说我系不好,我只是……弄不好你们女人的头发。”

娆荼笑道:“我的和你的有什么区别?”

沈筑:“……”

当然有区别了,你的,怕弄紧了疼……不过这样的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娆荼自己重新系好了发带,沈筑蹲在一旁帮她捶洗衣裳。娆荼忽然道:“沈郎,你怕不怕死?”

沈筑顿了顿,“不怕,却不想。”

娆荼偏了偏脑袋,“怕和不想,有啥区别?”

沈筑不言。

她故意“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当然有区别了。我不想和你欢爱,和我怕与你欢爱,还是不一样的……”

沈筑脸色微黑,忍不住道:“你哪来这个多孟浪言语?被人听去,颜面还要不要?”

娆荼抿嘴一笑:“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嘛!”

沈筑瞪着她,“白天不许说!”

“那好,晚上说。”

沈筑无奈,将衣裳拧干水,对她道:“回去晾好衣裳,带你去集市。”

娆荼奇道:“去集市干什么?”

“你不是要买驴?”

娆荼笑弯了眉眼,“我要沈郎牵着驴子载我走,还要买甜糕,我爱吃甜糕。”

沈筑微微一笑,他也曾牵驴载她走过青州的绿水青山。那一年,书生握书册偷闲。那一年,少女摘梅子微甜。

他看着笑意盈盈的她,起身道:“咱们赶紧走,别误了早市。”

两人回去后,沈筑戴上了人皮面具,娆荼也带着一个斗笠遮住大半张脸,两个人踏着泥土小路来到城镇中心最热闹的地方。沈筑带娆荼买了一头耳朵灰灰的小毛驴,娆荼喜得直拿脸蹭那小驴脖子上的软毛。

沈筑提醒她有跳蚤,她也不管了,实在是喜欢极了。她正喜滋滋地牵着自己的小毛驴,忽然见前面有个铺子,围了一群莺莺燕燕,便拽着沈筑过去看,是个买胭脂水粉的小摊。

想起萧彦宁之前骂她是个粗糙娘们,她晃了晃沈筑的胳膊,笑盈盈道:“沈大人……”

沈筑上前挑了一盒正红色的胭脂,娆荼不要,指着那个水粉色的。沈大人摇头一本正经道:“那个太娇艳,不适合你……”

娆荼愣了一下,“娇艳怎么就不适合了?”

“你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再过个两年就三十了吧?半生将过还用这么粉嫩的做什么?不庄重。”

娆荼:“……沈筑,你是认真的吗?”

沈筑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是啊。”

娆荼大怒,“沈筑!你会不会说话?我……我……有那么老吗?”

沈筑俯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娆荼一愣,瞬间一张脸红到了耳朵根,她咬牙看着不知廉耻的沈大人,“还说我呢,你才是……老不正经!老不中用!”

沈筑正色道:“老不正经也就罢了,老不中用你是从哪里知道的?甚冤,我哪不中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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