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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姑射洲

“阿蘅!”沈筑微惊,搂住娆荼将她抱进屋内。

陆知命按住娆荼的左右脉门探了探,神情有瞬间的惊异。

沈筑急问:“她是这怎么回事?”

陆知命摇了摇头,“身上余毒已清的差不多,只是一向体虚,舟车劳顿所致。我开些温补的房子,药浴可以停了。”

沈筑等他写了方子,亲自去外面抓药。

陆知命让山鬼为娆荼推宫过血,她很快悠悠醒了,“陆先生……”

“你有身孕。”陆知命平淡道。

娆荼捂住小腹,虽然她已经有所怀疑,但亲耳听到还是如五雷轰顶,“我……不是说我不可能再有孩子了么?”

“事无绝对,之前宫里老太医开的药方你吃了一段时日,又兼服了很多稀贵补药,所以……有了这个孩子。”

娆荼思绪乱成一团,忽然一惊:“沈筑,你……你告诉他了吗?”

“我想,你可能有自己的打算。”

“我要这个孩子,陆先生,求你千万……千万帮我保住孩子。”娆荼抓住陆知命的袖子,满眼泪光乞求道。

陆知命点头道:“你放心。”

“不要和他说,这……这是我的孩子,我已经失去过一次了,这一次绝不能再失去了!”

“好。”

娆荼有些语无伦次,“我体内的毒会不会伤到孩子?药浴是不是对孩子不好,我……我以后不能药浴了。”

陆知命温言安慰道:“我会尽我所能,但你要听我之言,不可情绪激动。”

娆荼连连点头,“好,我听你的,全都听你的。陆先生,幸好你在。”

陆知命微微一笑,“不可情绪激动。”

“嗯嗯嗯……我不激动……”

“先好好睡一觉,起来后喝些药膳,多吃一点东西,你整日吃的太少了。”

娆荼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用手轻轻按在小腹上,她在笑,也在哭。

迷迷糊糊睡着,好似才眯了片刻,就听见沈筑的故意压低的声音,她猛然睁开眼睛,转头见到他站在床边。

“阿蘅,现在感觉怎么样?”他见她醒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娆荼转过头,“有点累。”

“陆先生说你身子太虚了,得多吃点。”

他说着将让娆荼扶起靠在他的怀中,一边端起案上的野山鸡肉羹粥喂她。这样的东西,娆荼平日是不吃的,如今却自己拿起了勺子,一口一口地吃。

沈筑有些惊讶,“今儿怎么这么乖?平日哄你吃一块肉都难。”

“我身子不好,得养好。”娆荼一边吃一边说。

沈筑垂眸见她认真喝粥的样子,有些欣慰,又有些莫名其妙。

娆荼问:“今儿还走么?”

“这几日赶路赶的急了,先歇歇,明日再走。”

“咱们去哪里,青州府尹府吗?”

“去姑射洲。”

娆荼皱了皱眉,“姑射洲?”

姑射洲是青州河环绕形成的一个农庄,一向出美人,庄子《逍遥游》中云: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故以姑射喻美人。洲上约莫有百余户人家,是娆荼十岁之前和外祖母居住的地方。

“去姑射洲,有地方落脚么?”她自十五岁出嫁,就再也没有外祖母的消息,甚至来连父亲也因为她当年的固执,扬言再也没有她这个女儿。

她嫁给沈筑,是舍弃了所有。

她转过头,脸颊碰到到他下巴上的青胡茬,有些扎人。

沈筑没有去看她的眼睛,而是用下巴碰了碰她光滑的额头,轻声道:“姑射洲,谢老夫人尚在人世。”

谢老夫人,是她的外祖母。

娆荼摇头道:“我不去。”

“你不想念她?”

娆荼眼神晃了晃,怎么可能不想呢,她一生最美好的时光,都是和姥姥一起度过的,只是……只是她现在这个样子,没脸见老人家。

她固执地摇了摇头。

沈筑道:“谢老夫人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嫁给许家做偏房,生了个女儿,没过几年就郁郁而终。”

娆荼抿唇不语,他说的是她的娘亲,她因是庶出,又是女孩,向来不受父亲的重视,自娘亲死后,爹就将她这个女儿送到了姑射洲外祖母家。只可惜爹的正室和几房姨太太别说生儿子,就连个女儿都没有。

她十岁之后,作为许家唯一的孙女被接回去,哪知她回去没几年,许家迅速落败。她到了十五岁,出落的好看,爹便有意将她送给府尹的儿子做妾室,哪知她看中了沈筑,与他私定终身。爹气急败坏,将她从族谱上除名。

娆荼不由神伤,这一路走来,被嫌弃,被利用,被欺骗……好像唯一真心待她的,只有姑射洲哪个慈祥的老太太。

“谢老夫人,她还好么?”

“下身瘫了,谢家的两个儿子争夺家产,将病重的老太太置之不理,送到一个荒僻院子,只留了个瘸腿的家丁照顾。”

娆荼心中一揪,想起自己的两个舅舅都是唯利是图之人,两个舅母更是一个比一个没良心。她幼时跟着姥姥,就没少遭那两个舅母的白眼。如今姥姥身上不便,两个儿子肯定更是互相推诿,久病床前无孝子,谁愿意悉心照顾?

“你要是不愿去自姑射洲,那咱们就去青州府尹落脚。”

娆荼看了沈筑一眼,“老人家那个凄惨境地,你要怎么办?”

沈筑轻描淡写:“我能怎么办?去看望看望。”

“这就没了?”

“还怎样?”

“你得给银子,还得找人好好赡养。”

“我哪有银子?”

娆荼哼了一声,从他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晃了晃,叮咚作响,“你没有银子,却有金子。”

沈筑一笑,“这是我全部家底了,你这一路上坐的金丝楠木马车,花了我三千两白银。你每天一颗的清血药丸,一共花去一万三千两。再这么下去,我得去要饭了。”

娆荼忍俊不禁,睨了他一眼,“等公主殿下嫁到府上,你不就多了一笔丰厚嫁妆。”

沈筑愣了一下,随即顺着她的话道:“这不远水解不了近渴吗?”

娆荼气的下死劲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你还真惦记着那个嫁妆?不要脸。”

沈筑捧着她的小脸在她红唇上亲了亲,哑声道:“要什么脸?命都给你了。”

娆荼明知道他的意思,偏偏不接茬,又出主意道:“青州府尹要知道你来,一定会巴结你,倒时候你去露个脸赴个宴,肯定可以大敲一笔。实在不行,还可以当街买字。”

沈筑叹道:“你掉钱眼里了?”

“我不管,我要三千两,你帮我筹备。”

“要三千两干什么?”

“等你不要我了,我好安身立命,总不能再去勾栏瓦舍。”

娆荼虽然玩笑语气说的,不过却是真心,现在有了肚子里的孩子,一切都不一样了,她要活着,要好好活着。

沈筑盯着她看了良久,却不再玩笑,轻轻“嗯”了一声。

明明是答应,却让娆荼听得有点不自在,她忍不住问:“你真的会不要我?”

沈筑没有说话,揉了揉她拧在一起的眉心。

娆荼有些生气,有些心酸,“是我不要你,不是你不要我。”

夕阳十分绚烂,金灿灿的光辉铺洒在驿馆外绵延向天际的道路上,让人疑惑这条驿道最终通往的好像不应该是那座金陵城。

应该是更远的地方才对。

沈筑陪娆荼在街市上闲逛,人们看不清头戴纱笠的娆荼是何相貌,却真真的瞧着她身旁的白发公子好样貌。

布庄里,娆荼一件一件地仔细瞧布料,沈筑在旁边陪着看,那店老板就一个劲地往沈筑脸上瞅,表情十分古怪。

最后看得沈筑不得不问:“老板,您看我有什么问题么?”

店老板连忙摇头,“没问题,没问题,只是看着眼熟,公子好样貌,总觉得在哪见过。”

沈筑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娆荼指了一匹白羽锻,一匹绛红纱让老板包上。等两人出了布庄的大门,过了好久,那老板才一拍大腿,“探花郎?”

对于青州十几年前出过的那位探花郎,他是见过的,虽然根本不记得那探花郎姓甚名谁,但是他记得那一日锣鼓喧天,京城来人报喜,他远远看见过骑在马上的沈筑,当时就觉得那个年轻人不仅仅才学好,生的还俊,哪家的女儿嫁给他,可真是走了大运。

娆荼与沈筑往驿馆走,路上娆荼道:“你再在这街上逛荡几日,只怕会有人认出你。”

沈筑点头,他这次回青州没批官文,算是微服,叫人认出倒是有些麻烦,看来以后还是少露面的好。

娆荼忽然停下脚步,看向一家生药铺子前站着的一个男人。

沈筑望过去,见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浓眉大眼,纯朴干净,身材高瘦,一身青灰色布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旁边放着一担子柴禾。

沈筑问:“这个人你认识?”

娆荼不言,只见生药铺子里面探出个伙计,靠在门边与那青年商讨着什么,看起来像是讨价还价,不过显然那药铺伙计的气势要足些。

后来青年见那伙计不耐烦要关门,拽了那伙计一下,一脸肉疼地点了点头。那伙计挥了挥手,上前搬了那担子柴禾进屋,再出来还担子时,扔了个包药给那男人。

那青年捧着药包,挑着空担子低头走了,一瘸一拐,竟是个瘸子。

经过沈筑身侧,头也没抬地绕到一边,沈筑忽然伸胳膊将他拦住,“敢问小哥,可还有柴禾要卖?”

那青年抬头看见笑意温煦的沈筑,有些惊讶,随即笑道:“公子不好意思,今儿的卖完了。”

“我就在这驿馆落脚,明日送来也可。”

青年看向旁边的高大驿馆,惭愧道:“这驿馆供应的都是上好柴炭,小人这柴禾烟大,恐怕使不得。”

沈筑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入青年的空担子里,道:“这是定钱,你送来一担便可,我就是要烟大的柴,自有用处。”

那青年有些惶恐,连忙将银线拿起来送到沈筑面前,“公子既要柴,小人明日送来便是,一担子只需二十文。”

“这驿馆时常需要柴火,若你得便,日后再补送来,总有一天你送来的柴会值这锭银子,我会与驿馆的管事说。”

娆荼掀开纱笠,看向有些发愣的青年,她微笑道:“你只管照做。”

青年看见娆荼,一愣之后,更有一丝诧异。

“怎么,我很奇怪?”娆荼笑问。

青年茫然摇了摇头,怎么这个美貌夫人的眼睛,与很多年前的那个叫阿蘅的姑娘那么像呢?

都是一双桃花眼啊!是他魂牵梦绕了很多年的桃花眼啊。

娆荼看向他手里捧着的药包,好奇道:“这是谁的药?”

“哦……是,是小人娘子的。”

“你娘子生病了,严重吗?”本来是一句很突兀的问题,由她说出,却如三月里的春风,暖意融融。

青年受宠若惊,“回夫人,是顽疾了,一直如此。”

娆荼点了点头,“记得以后来送柴禾。”

“是。”

沈筑与娆荼回到了驿馆,他见她面色平静,问道:“是哪位故人?”

“小时一起长大的,在姥姥家,他是家丁的儿子,名叫李渔。”

沈筑“嗯”了一声,“竟还记得他的名字,不容易。”

娆荼不理会他的酸言,喃喃道:“他现在应该不在姑射洲谢家了。”

“未必,他的鞋子半湿,应是渡河过来的。”

“那倒有可能还会再见到。”

沈筑搂着她道:“你很期待?”

娆荼瞥见他眼里的酸意,重重“嗯”了一声,觉得不够力道,于是又添了一句“是青梅竹马的情份呢。”

沈筑不悦道:“什么青梅竹马,他是家丁的儿子,你好歹是个小姐。”

娆荼笑道:“青梅竹马可与身份无关,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是指……嗯……”

沈筑不耐烦听她解释“青梅竹马”的意思,两片凉唇霸道堵住了她的嘴。

温柔至极的吻。

娆荼推开他,低头道:“我不要!”

“不要什么?”他问。

娆荼指着那匹白羽缎子的布料转移话题,“这料子好看,白色适合给珍珑做件衣袄,她穿得太单薄了。冻坏了你不心疼啊?”

“嗯,确实心疼。那这件绛红纱,你觉得适合做什么?”沈筑这些日子喜欢顺着她的话说。

娆荼愣了一下,有种拳头砸到棉花里,陷得太深拔不出来的感觉,她没好气道:“珍珑穿红的不好看。”

“我觉得这纱可以做个小衣肚兜,你穿上一定好看。”

“沈筑!”陷在棉花里的拳头是拔出来了,但却沾了一手的棉絮子,娆荼郁结。

沈筑笑得如清风朗月,好像这人刚刚不是在开黄腔,而是吟诵了一首离骚九歌。

第二日,李渔挑着满满一担子柴禾来驿站的时候,驿站管事付了他半年的银钱,请他给驿馆供应半年柴禾。李渔越发纳闷起来,打量去谢谢公子和夫人,却被告知贵人一早就离开了。

李渔只好收了银钱,满腹狐疑往回走,在通往姑射洲的渡口上,花了两文钱上了一条渡船。挤在甲板上,只听那一群人议论,说当年的探花郎带夫人回青州了,说那探花郎好个神仙样貌,如何如何的风流飘逸。

李渔忍不住与摇橹的老船夫打听,那老船夫摇头道:“不真切,不真切。”

李渔好奇道:“怎么不真切?”

“探花郎的夫人不是阿蘅吗?我看不像阿蘅。”老船夫摇头晃脑道。

李渔叹了一口气,“阿蘅可怜,早就病死了。如今的夫人是续弦。”

老船夫望着岸边,老人神情恍惚,仿佛看到很多年前那个蹲在河岸捣衣的女子,他沙哑的声音喃喃道:“阿蘅啊,是个好姑娘。”

李渔垂下了脑袋,双眼模糊,是啊,阿蘅是个好姑娘。

他回到姑射洲那个荒僻的院子,却是大吃了一惊,只见院子里面站着几个神仙似的人物。

高大威武的青年、灵气逼人的少女、与阿蘅有三分相像的丫鬟、还有盲眼的紫衣女郎……

李渔揉了揉眼睛,恍惚,“你们……”

却见一个青衫道士从他娘子的房间里走出来,李渔惊了一下,上前怒道:“你干什么?”

他娘子玉秀从房里出来,“渔哥,这是陆真人,给我看病的。”

李渔看了看自己那病气沉沉的娘子,又看了看仙风道骨的陆知命,这道士虽然穿得普通,但行动之间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态。

李渔知道他不可能侵犯自己娘子,上前将玉秀扶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玉秀握住李渔的手,“阿蘅小姐回来了。在老夫人那里呢。”

李渔惊了一下,“小姐……”扭头就往后院老太太房间跑去,进了屋一看,只见一个披着青锦绣粉蝶的夫人坐在老夫人身旁,而那个一头银丝的俊逸公子正喝着茶。

娆荼回头望去,微微一笑:“李渔,昨日是我眼拙,没认出你,不要见怪。”

李渔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盯着娆荼的脸发愣。

谢老夫人笑呵呵道:“这孩子,怎么还傻了呢?这是阿蘅,是阿蘅!”

李渔惊疑不定,只见眼前的美貌女子除了眼睛像阿蘅,哪还有半点当年的影子?

谢老夫人眯眼笑道:“女大十八变,阿蘅出落得更漂亮了。别说你,之前连我也没认出来。不过她真的是阿蘅。”

李渔道:“可是……不是说……阿蘅已经……”

娆荼笑道:“说我已经死了?那你就当我死而复生好了。”

谢老夫人在娆荼脑袋上拍了一下,“这闺女!口无遮拦!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老夫人念叨了好几遍“童言无忌”,娆荼眼眶微红,“姥姥,我都多大的人了,还童言无忌呢?”

谢老夫人道:“在姥姥这里,还不是个孩子?”她转头看向沈筑,“这些年,多亏姑爷照顾体贴,这孩子娇纵了一些。”

沈筑心念老夫人这句话,却如万箭穿心,一时无言。

娆荼道:“姥姥放心,这些年我过得很好,他……也对我很好。”

“我的重外孙重外孙女呢?几个了?带回来了吗?”

娆荼微笑道:“一个小子,留在金陵呢,不听话,恐怕带回来顽皮生事。”

“唉……小孩子可不都那样,该带回来让我看看重孙子。”

娆荼看向如同挨了晴天霹雳的李渔,“我要在这里住些时日,刚才已经吩咐丫鬟收拾出几个房间,外面的陆先生和紫衣姑娘是我夫君的朋友,随行的还有两个丫鬟和一个侍卫。”

李渔后知后觉道:“好好好,我……我去置办些桌椅床铺,恐不够用……”

娆荼摇头道:“什么都不必准备,该收拾的已经收拾了,这样很好。”

柳杏和山鬼在街市上买了米面油盐,又割了三斤猪肉,沽了十斤美酒。买了鸡鸭和鲜肥活鱼。两个人和李渔的娘子玉秀在厨房里面忙活,很快收拾出几样热菜。

酒菜齐全摆开桌子,娆荼让众人都上桌,柳杏、杨谦和李渔夫妻俩都不太敢,娆荼推了推沈筑,沈筑开口让坐,众人才都坐下。

娆荼笑道:“这才像一大家人一起吃饭的样子!是不是,相公?”

沈筑很给面子地点头道:“是。”

谢老夫人精于世故,看得出沈筑这个姑爷对阿蘅是真的好,只是两个人之间好像有隔阂,隐隐约约什么地方有些奇怪。

吃过了饭,娆荼背地里问陆知命玉秀的病如何,陆知命没有隐瞒,“似乎曾受过大刑,伤了根本,如今多病多伤。”

娆荼心中疑惑,叫了李渔来问话,李渔到现在都还迷糊,听她问,一五一十回了话。原来玉秀以前是村里一个樵夫的女儿,被二爷,也就是谢老夫人的二儿子强抢过来纳了妾。

二奶奶是个厉害的角色,哪容得了这些,一哭二闹三上吊,闹了一阵子,二爷见玉秀的肚子里也没动静,新鲜劲也过了,便将她晾在一边不理。二奶奶变着法整治玉秀,一言不合就打骂,最后玉秀跑了,二爷带人去追了回来。给倒吊在梁上一天一夜,拿鞭子抽得血淋淋。

当时李渔看不过去,偷将玉秀放了,他就遭了二爷一顿毒打,给打瘸了撵了出来。

娆荼听后,冷笑不言。李渔哀怨道:“这几年,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欺负老夫人,逼她来这荒僻院子,可不就是由着老夫人自生自灭么?谢家以前在庄子上也是大户,现在都要被两位爷将家底败光了。”

正说着,却听院子外面一个妇人的声音喊道:“听说小姐和姑爷回来了,怎么也不来瞧瞧舅爹舅娘呢?我们几个老东西,厚着脸过来瞧瞧小姐,这几年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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