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顺山蜿蜒的小径上布满了台阶,方便游人行走,这是好事。可上山时毫无不适的我在下山时突然有举步维艰的感觉,那种感觉该怎样形容呢?好像有人拉着你的腿,不让你好好下楼梯;当你试图挣脱它的束缚时,那双无形的手又猛地推你一把,让你在这崎岖的山路上有掌握不了平衡、随时可能掉下山去的恐慌感觉。
爱人抱着孩子在前边走,我因为这突然而至的奇怪危险的感觉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爱人虽未回头,但感觉我好像停了下来,一边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下山,一边问:“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是的。我有些累,要不你抱着孩子先走,我歇一会儿,稍后跟上。”
“好,那你当心。我先下山了。”
那时儿子在父亲的怀里,眼睛困得都快睁不开了,他累坏了,急需下山去休息。我在台阶上蹲下身子,看着他们父子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树木掩映中,直到他们转了个弯看不到了。稍事休息后,我站起来继续走。这时那奇怪的感觉又消失了,一切恢复正常,让我以为刚才真是累了。
继续快步向前走,即将走到爱人刚才的拐弯处时,那奇怪的感觉又回来了,而且特别强烈,可以说来势汹汹,让我一个不稳,险些从山上滚下去。幸好手疾眼快地抓住了近旁的一株小树,才使我幸免摔倒。当时的山路上只有我一个人,远远地我能清晰地看到爱人抱着孩子渐行渐远的身影,我想撵上他们,却发现自己无法从容地迈步,那困难的感觉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强烈。我突然明白了:往常下楼梯都是扶着扶手的,而山路上的台阶由于没有扶手,才使我显现出一直隐藏着的奇怪现象。那一刻,我恐惧极了,这是怎么回事?最关键的是我该怎样下山,总不能牙一咬心一横从山上滚下去吧?这转弯的山路上,连攀扶的树苗都没有,望着脚下的台阶,我竟然滋生出很怕很恐惧的感觉,一步都挪不动。
左顾右盼,一个人都没有,于是我蹲下身子慢慢坐在了台阶上,然后手扶地面一阶一阶地蹭了下去。这个样子虽然不好看,可带给了我安全感,能让我下山去。但同时,随着那不好看的姿势,我心里的疑云在一步步扩大: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结合这半年来发生在我身上的种种奇怪现象,这次,我真切地感觉这是患病的症状。
但会是什么病,情况严重吗?那时的我真不知道。好在,我用这半扶半爬的姿势大概前行了几十米后,那奇怪的让我产生行走困难的感觉又消失了,我站起身来,拍干净手和腿,又正常、大步地行走了起来。
到了山脚下一家农家乐,爱人抱着孩子正坐在那里等我,儿子眼睛都眯起来了,看来真困得不行。我正准备向爱人说刚才的奇怪现象,他努了努嘴,我看到在他身边的桌子上放了个白色的碗,碗里漂着闻着很香、浓郁的酸汤,酸汤中是好像搅团一样的东西。“这是什么?”看着那不认识的东西,我奇怪地问。
“是洋芋糍粑,王顺山才有的特产,我知道你一定喜欢吃,专门买了让你尝尝。”
那一瞬间,爱人的关心体贴让我十分感动,在坐下来准备品尝这山里特有的美食时,我决定不告诉他刚才在我身上发生的奇怪现象。当时,我压根没想到自己会得如此严重的病,只是头脑简单地认为自己只是稍有不适,因此,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