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到家后,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班事情不是很多,一早上我加紧把该处理的事都处理完,下午请假去了医院。
至今,我都说不清自己当时的心理:感觉自己有病,但不想让身边的人知道。是因为当时没当回事而不想让大家知道呢,还是隐隐有不祥的预感而不能让大家知道?一直到今天,我都说不上自己的心理、当时的所思所想。
总之,我没有给任何人说自己去了医院,并且我没有选择单位附近的医院,而去了离单位和家都很远、简直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医院。挂号时,我出于一种说不上的本能认为自己应去内科诊治,就在挂号的一瞬间,我突然看到医院的墙上挂了个科室的牌子叫“神经内科”,在看到那四个字的一瞬间,我就决定了挂那个科。尽管在以前,我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个科室和这个科室主要是做什么的,但很奇怪,我就执着地认准了它,而且,在填写挂号病历时,我用的是假名字。
顺利地挂了号,按照指示我找到了神经内科的诊室,也不知是因为下午病人不多还是那个科室本来病人就少,总之整洁干净的诊断室除了一位50岁左右慈眉善目的男大夫外,一个人都没有。
那位大夫正在翻看一本厚厚的书,我进门的动静让他抬起了头,看到年轻的我,他合上书,然后和蔼地问了我第一句话:“小姑娘,有什么事吗?给谁看病吗?”
通过他的问话,我迅速判断出三点:一、我看着要比实际年龄小,否则他怎么会称呼我“小姑娘”?这一点让我很高兴;二、到神经内科来看病的都是一些老年人,因为他问我给谁看病,根本想不到我是给自己看;三、我暗暗滋生了一丝高兴,简单地认为自己不会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可能就如起初自己想的那样,只是累了。一下子,我对自己奇怪现象莫名的恐惧瞬间减轻了,我微笑着快步走到大夫面前,笑吟吟地说:“是给我自己看。”
那个时刻,我步伐稳健、身形灵活,没有火眼金睛特异功能的大夫明显轻松地问:“噢,你感觉哪里有问题吗?”我想当时大夫恐怕都认为我跑错科室了,出于医生本能的态度例行询问。
大夫轻松的表情感染了我,因为我那时所有的外在表现都一切正常,所以我们开始的疾病询问更接近于聊天。
“大夫,我最近一段时间老有头重脚轻、感觉控制不了身体的现象。”
“噢,能详细说一下吗?越细越好。”大夫微笑着鼓励我说出自己的奇怪症状。
那是个很和蔼可亲、医德高尚的老大夫,在他那让人备感放松的目光注视下,我详详细细地向他说出了走路无故摔倒、无法端茶倒水、好好地进门时居然撞门框上、上下楼梯时我观察到的奇怪现象,尤其是昨天下山时自己不受控制险些从山上摔下去的点点滴滴,一字不落地都诉说了出来。大夫一直面带微笑地倾听,从他平静的面容上我无法判断自己是否患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