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染没有再和秦慕晟说话。乖乖地吃了东西后，回了办公室。
其实她的工作并不多，按照她的能力，只需要在上班时间就能完成。
但，她想再努力一点。别人的工作，能帮忙的也都在帮忙。
就这样，到了下班时间。
顾一染想去看妈妈。
她又有一段时间没有去了。
仔细地想一想，她这个女儿做的很失败，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待在疗养院中醒不过来却无能为力。
而身边呢，还有一堆的问题，牵绊住了她，让她连跟着自己的心走，也做不到。
想想，还真的是十分地悲哀。
“你去哪里？我送你。”秦慕晟不知道怎么得知了她要走，追了过来。
顾一染扭头去看他，只见他气喘吁吁的。
“我去哪里与你无关。”她异常冷漠地说。
“我没有说你去哪里和我有关系，只是我想确定你的安危，所以问了，送你过去。你放心，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不会发表任何意见。”秦慕晟真诚地解释。
他没想到，他会对一女人做到如此。
顾一染看着他认真的眸，浅浅地勾起唇瓣，口气平淡没有欺负：“如果我说我要去找初宥呢？”
楚初宥？
一听到这个名字，秦慕晟就非常地不爽。
要是在以前，他一定会阻止的。
但是现在，他只能允许。
稍稍调整了呼吸，把心口的酸涩给压了下去，她点点头：“嗯，可以。”
“你在公司门口等着我，我去开车。”说完，秦慕晟转身离开。
顾一染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缓缓地伸手附上了胸口。
他对她是真的，而且前所未有的好。
他有能力，可以保护自己。
若和他在一起，她应该会很幸福吧。
她，犹豫不决。
出了公司，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人朝她走过来。
顾一染的嘴角抽了抽。
哎……
“一染，我来接你下班。”他的笑容很明媚，如春风拂过脸颊。
顾一染礼貌笑着摇头拒绝了：“不用了，我现在不回家，要去医院。”
楚初宥温润地笑着，“可以。”
回来了就应该去看的，可一直拖着，现在有机会，是一定要去的。
“我有好长的时间没有见伯母了，去看看她，很是应该。”
顾一染眼角抽了抽，“不用了吧，我想你应该有些事情没完成，可不要为了我耽搁时间。”
“其余的事情怎么会有你的事情重要呢？”楚初宥依旧笑着。
“一染，你的桃花比我还旺盛啊。”一手搭上顾一染的肩膀，秦慕晟淡笑着说。
听到这声音，顾一染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这两个人……
“哪里，哪里，我的桃花不过一两朵而已，怎么都比不过总裁那如蜜蜂窝一样的桃花。”顾一染说着不着痕迹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秦慕晟看了眼顾一染，朝楚初宥伸出手：“你好，我是一染的丈夫。”
楚初宥眼睛瞪得大大的。
天啊，他们居然是夫妻。
“怎么？觉得很意外吗？”秦慕晟将他的震惊收入眼底，心情有些舒爽。
这家伙，还不算太过分。
“是啊，很意外。我觉得一染不是个早婚主义者，怎么年纪轻轻的就结婚了。”楚初宥尽量地让语调平和。
但，他怎么都调整不好。
这个打击，真的是很大，很大。
如此，他不就是没机会了？
“结婚的早晚是看人的，遇到合适的人，该结婚的时候就会结了。抱歉哈，我和一染的婚事比较仓促，只是领了结婚证而已。等我们补办婚礼了，一定请你喝一杯喜酒。”
楚初宥控制不住地后退了两步，眼睛挣得比之前还大，气息明显不平。
顾一染瞪了秦慕晟一眼，压低声音质问他：“你瞎说什么？”
随即，她带上柔和的笑向楚初宥走过去，安慰他：“你不要听秦慕晟瞎说。”
“我哪里瞎说了？”秦慕晟反驳，“你敢说我说的话都是谎言？”
虽然他们的感情出现了问题，但俗话说得好啊，夫妻床头打架床位和。
他相信只要自己用心，一染会重新接受他的。
“你刚刚说你要去妈妈是不是？正好，一起吧。”秦慕晟又道。
顾一染摇头，“不了，你们的身份都不合适，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这话让楚初宥眼睛一亮。
一染没有带秦慕晟去看她妈妈，那么说明，她是不承认他的，那么他还有机会。
“一染，我毕竟是妈妈的女婿，她的半个儿子，纵然我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你也不应该剥夺我去见她的权利啊。”秦慕晟揉额，朝她眨了下眼睛，似乎是撒娇。
“秦慕晟，你知道妈妈的疗养院在哪里，如果有心的话，又何必问我？你自己去不就成了？”顾一染不再同两人说，抬步径直朝前走。
楚初宥与秦慕晟对视一眼，然后以相同的反应速度追上去。
“一染，我送你。”两个男人同时开口。
顾一染看看左边的秦慕晟，又看看右边的楚初宥，摇了摇头：“我自己去。”
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的朋友，她想一辈子当做好朋友的人。
一个是她现在还爱着又想忘记的人。
与这两个人多来往，疼痛的只是自己。
她已经疼痛过了，自然是不想再疼的。
她拨开两人的手，继续往前。
“一染，你怎么就对我如此凉薄呢？”秦慕晟扶额，对决然离去的顾一染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楚初宥冷哼，“这是你自作自受的结果。你活该啊！”
本来一染已经爱上了他，只要他好好地经营婚姻，两人肯定有未来的。
可是呢？他做了什么？不过是不停地伤害雨薇而已。
如此，谁还敢付出真心啊。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多说。”秦慕晟压低声音警告，“你不是喜欢一染吗？来啊，我们公平竞争啊。”
楚初宥冷嗤：“你觉得现在这情况还有公平竞争的必要？”
他都已经和她结婚了，只要不离婚，一染还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事在人为，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秦慕晟挑衅。
“我肯定是要试一试的，不过，那是在你与一染离婚后。你放心，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让你们离婚的。”
话落，楚初宥扭头走了。
“妈妈，我这段时间又不好过了。”顾一染拉着顾母的手，眼睛看着外面，语气怅然若失。
“秦慕晟之前虐待了我，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现在却对我很好。我怕，怕自己忍不住又投入他的怀抱。”
如此，上次的事情还有可能会发生的。
而她不敢保证，自己还会像这次一样，迅速地振作起来。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把许多事情都想明白了，可是，同时我又是犹豫的。因为，我发现自己根本拒绝不了他给的温暖。”
……
顾一染说了很多，很多。
明知道不会有人回答，还是一直说下去。
最后累了，就直接睡在医院的。
而秦慕晟呢？
看着时间越来越晚，最后忍不住了，给她打电话。
但，没有人接。
一遍又一遍，都是这结果。
秦慕晟只能追了过来。
但他来了医院后，没有第一时间去病房，而是先来到医生办公室，问顾母的情况。
“她的情况不太好，只能一直这么维持着，醒过来，几乎没有可能。”
这是医生的话。
秦慕晟没有问为什么会这样，他所知道的是一染一定很难过。
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果她都离开了自己，她要怎么办？
这种情况他看得多了，知道医生接下来的话是什么——建议安乐死。
别说一染不会同意，就连他，也不会同意的。
在病房门口站定，秦慕晟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去听里面的声音。
他这行为不像君子，可他就想知道一染会和她母亲说什么。
听了一会儿，发现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秦慕晟皱眉，低眸去看手腕上的名牌表。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一染应该累了吧。
想了想，他放轻动作，缓缓地打开了门。
借着外面的亮光，他看到了缩在椅子上睡着的顾一染。
如果他可以给她温暖，不让她害怕，她就不会委屈自己缩在这里过一晚上了。
想一想，秦慕晟觉得自己很过分。
走到她身边，看了眼她只盖着一件单薄的外套，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后轻手轻脚地拿过一个凳子，坐在她的旁边。
一夜无梦，顾一染睡得十分地舒服。
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却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动作过大，直接碰到了脚。
疼得她眼泪都冒了出来。
龇牙咧嘴地起身，却不经意地看到目光悠悠地看着她的秦慕晟。
“你，你怎么在这里？”顾一染很惊讶。
秦慕晟挑了挑眉，“我晚上打你的电话，没人接，怕你出状况，就赶过来了。过来见你睡得安稳，没有忍心吵醒你。”
所以，他就在这里将就了一晚上？
顾一染看着他，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走吧，先回去整理一下，然后吃点东西了去上班吧。”秦慕晟弯腰把她掉落在地的西装捡起来，抖了抖，套在自己身上。
往前走了两步，他又转过身来盯着她。
顾一染被他定的莫名其妙。
“刚刚伤到了哪里，严重吗？”他的声音很温柔，很温柔。
“没事，不严重。”顾一染随意地敷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