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染惆怅了。
某些人的性子她很清楚，也自认为没有能力去改变他的想法。
所以，再不想离职都必须要离职。
离职这需要总裁的亲自批准。
写好了以后她打印出来，拿着往最高楼的总裁办公室走。
每一步都很沉重，带着不舍也带着疼痛。
脑海里回荡的是这段时间的种种，每一幕都很清晰。
心，不由得痛了一下。
她咬住唇瓣，将那疼痛给压下去。
而后深呼吸一口，高傲地抬起下巴往前走。
规矩地敲了敲门，在里面的人允许后，顾一染走了进去。
“总裁，我想我并不适合这份工作。”顾一染规矩地把辞职信递上去。
秦慕晟脸全黑了。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从他身边离开？
要是他不准呢？
“顾一染，你还真的是非，非常地好。”秦慕晟咬牙切齿。
“总裁，请你放我一条生路。”顾一染不卑不亢。
事到如今，已经剩不下什么了。
所谓的追求，不过是长久的难过而已。
她，宁愿这一切没发生也不要承受如今的痛苦。
“顾一染，你凭什么叫我放你一条生路？还有，你觉得你是受害者，很委屈？”秦慕晟气息不平，眸凌厉异常。
他抬眸看着头很低的她，用了极大的力量才把要喷发的怒火给押回去。
“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他一字一顿，“被抛弃的人不是你。”
被抛弃的人难道是他？
顾一染觉得好笑。
明明前一天都还好好地，一下子就变了，他态度十分地差。她都还没有埋怨他，他到来说她有多不对，多不对。
还真的是很搞笑啊。
“总裁，请准许我离职。”顾一染什么话都没说，只如此强调。
现在，还有什么说的意义？
“我不准！”秦慕晟一把抓了辞职信，扔进一旁的碎纸机里。
随后得意地看着她。
顾一染表情没有半点变化，“我心意已决，不管你毁我多少辞职信，都会写下去。”
只有离开这里，才能远离他，才能远离痛苦。
顾一染不觉得自己是大方的人，甚至在某些方面很小气。
既然决定了要远离，必定会彻底。
“你敢！”秦慕晟狠狠地盯着她。
顾一染缓缓地抬起眸与他对视，一字一顿：“没有什么不敢的。”
“砰！”电脑被他一拳杂碎，发出巨大的声响。
秘书听到声音，急匆匆地跑过来。
当他看到办公室内的景象时，愣住了。
这，他能做什么？
“顾一染，你要是再跟我提一次辞职，我就让你像这台电脑一样。”
威胁，红果果的威胁。
秦慕晟勾起唇瓣挑衅地看着她。
顾一染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既然总裁喜欢，那么我只能认了。”
垂眸看了眼他的办公桌，在桌角处看到了一把小刀。
她倾身去拿。
秦慕晟截住她的手，怒气奔腾不已。
这女人，根本是不让他好过！
“顾一染，你住手！”
顾一染斜眸看他，反问：“为什么要住手？你不是说了，如果我再提离职就像这台电脑一样？我现在无比确定要辞职，那么死去就很正常，你又为什么要阻止我？”
“顾一染！”秦慕晟怒吼，同时狠狠地甩开她的手。
过分，简直是太过分了！
顾一染踉跄了一下，往后退了几步。
她站定。
深吸一口气朝他九十度鞠躬：“情总裁恩准我离职。”
她说了恩准两个字，将姿态放得很低。
“秦总，刘氏股东莫董过来了，你赶紧去招待一下吧。”何秘书插口，看着秦慕晟浅浅地笑了。
他这是在帮她解围啊。
秦慕晟已经很生气，要是再招惹他，后果不堪设想。
这家伙，可不要想不开啊。
顾一染纹丝不动。
秦慕晟斜眸看过去，眸中含着质问的光，无声地询问他：“什么时候莫董过来了他还不知道？”
何秘书咧着笑，朝他眨眨眼。
而后忽的狠狠地拍了自己脑袋两下，“哎呀，你看我这个记性，简直是坏到了几点。顾总监啊，我记得有个案子你还没有完成吧。”
何秘书去拉她。
顾一染皱眉看着他，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要做什么。
“不管是什么案子，我都会在解决后离开。”
总之，她一定会离开的。
秦慕晟，虽然我与你之间存在不平等交易，但这不代表在你面前我必须要低人一等。
“既然要离开，那就赶紧去做啊。”何秘书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顾一染愣住，皱眉看着他。
“何秘书，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的人吗？”她的声音柔柔的，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何秘书摇摇头，朝秦慕晟的方向一阵挤眉弄眼。
大哥啊，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
某人已经在生气的边缘了，你要是再折腾下去，坑的只会是自己。
顾一染淡淡地朝他看过去的方向看了眼。
眸光暗了暗，随即闭嘴。
有些事情，即便知道了厉害，也还要继续去做的。
“何秘书，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用为我担心。”顾一染浅浅地笑着。
何秘书翻白眼，扶额无奈地苦笑。
你要是明白，会在这里同秦总说半天？
秦总的性子你与他朝夕相处难道还不明白？
惹恼了他，你会有好日子过？
“顾总监，赶紧去做吧。”不想和一根筋的她说下去，何秘书直接把人给拽了出去。
秦慕晟，没有说一句话。
心中，是莫大的痛苦。
“你是不是脑残啊，秦总是什么人，这会儿在气头上，你越是纠缠，越是说，他就越容易失控，到时候悲剧的人是你。”
这情况，就应该怪怪的。
“何秘书，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我们之间的问题，外人管不了。”顾一染苦笑着走开，缓缓地走到窗边，感受着猛烈又刺骨的风吹来，她张开了双臂，一脸享受的样子。
何秘书翻了个白眼，这两个人啊，根本就是有病啊。
“得了，你们之间的事情啊，也不是我想管就会有结果的。不过我要提醒你，总裁的性子不好，不论做什么事都是有方法的，不要盲目了才是。”说完，他挥挥手。
手机响了。
顾一染拿出来看了眼，随即展开甜甜的笑。
秦慕晟因有事出来找秘书，随意地朝她的方向看了眼。
还说没情人，这暖暖的笑就是证明！
一想着她有情人还和他说爱他，在两个男人之间纠缠，秦慕晟就是一肚子的气。
本来要朝秘书处走去的步伐也在中途折转，朝顾一染走了过去。
此时，顾一染接起了电话。
“一染，我现在在你公司楼下，出来吧。”楚初宥温润的声音传来。
蓦地，顾一染放松了，笑容更加甜美了。
只是，她现在这样子，怎么去见他呢？
想到这里，顾一染收敛了笑，整个人变得落寞。
“抱歉，我还有一些工作没完成，恐怕没办法准时下班了。”她敷衍。
“这样啊。”那边的楚初宥拖长声音，“没有关系，多长时间我都是可以等的。”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手。
“初宥，你没有必要如此的，我们之间……”
“你还和他撒谎，顾一染，你的胆子还真的是够大啊。”秦慕晟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顾一染惊了下，忙扭过头去看他。
只见秦慕晟噙着冷笑，手背在伸手，一副想吃了她的表情。
这话，楚初宥也听到了。
他觉得很纳闷儿。
一染为什么要骗他呢？
顾一染看了眼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快速地说了句：“我这边有点事情，过会儿再给你打过来后，挂断。”
这里的事情要是没解决好，初宥一定会误会的。
她现在还没整理好心情，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对于他的爱，她没办法回应。很想残忍地说出事实，却又怕伤了他的心。
“难道你不应该诚实地告诉他，你和你的上司有一腿吗？”
顾一染皱了秀气的眉头，张了张口，想反驳他。
但话到了喉咙，她有觉得没必要了。
随后，她闭嘴。
“我与他的事情从来都不用你来多说。既然你把我们的关系定义在契约上，我也没必要告诉你，他是我什么人，什么关系。即便我与他现在在一起，你也不能说什么。”
想了想，她对上他的眸，坚定地说。
“你！”秦慕晟眯眸瞪着她。
顾一染回视，不卑不亢。
“若总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工作了。”说着，她绕开他就要走。
秦慕晟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眸冷冷的，含着凶光，“我没准你走，你就不准走。”
顾一染看了眼被抓住的手，眸光幽深了很多，“那么总裁想做什么？”
秦慕晟一愣。
是啊，他想做什么？
其实他也不知道，只是看在她两个男人之间游刃有余心里很不爽而已。
“我想做什么与你无关。”秦慕晟扭头到一边。
顾一染浅浅的笑，“既然你做什么与我无关，又为何要拦住我的去路？”
“顾一染！”秦慕晟压低声音怒吼，眸噙着火焰。
顾一染对上那一不小心就会燃烧自己的火焰，浅浅地笑了，“总裁，你想做什么我都配合。”
“你！”秦慕晟再次咬牙。
这女人，油盐不进，视他的威胁为空气！
“秦慕晟，你说过的，把我们的关系定义在契约上。契约总得有个终止的日子吧。麻烦你告诉我那一天在哪里。”顾一染弱弱的说，唇瓣笑飘渺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