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阴差阳错有过一晚,但今早她可算是彻底把他得罪了,以后就纯当是个路人好了,反正本来他们之间也不该有交集。
顾一染心一横,按掉了。
没过多久,电话再次打来,她索性关机。
回到病房,母亲已经疲倦地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顾一染看着她苍白的脸,原本柔亮黑顺的长发被病痛折磨得稀疏泛白,她的心脏开始隐隐作疼,终于下定了决心。
临近傍晚时分,母亲醒来,问她晚上要住哪里。
明明看出母亲眼底透出的寂寥,她还是狠了狠心,说:“抱歉,妈,今晚公司临时通知我要加班。我明天再过来好不好?”
“没关系,你忙你的就好,妈妈一个人在这里也挺好的。”母亲强颜欢笑。
顾一染不忍:“妈,等你做完手术,病很快就会好了。到时候,你可以每天等我下班,做饭给我吃。”
安抚完神经脆弱的母亲,顾一染才匆忙赶赴顾家参加联姻晚宴。
顾正国看到他来,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还特地找了造型师替她将所有的行头都打点好,化了妆,穿了一件黑色的晚礼服。
“很好,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男人看上你,你可得好好挑挑!”顾正国望着她,满意地点头。
顾一染表情淡漠地望着镜子里面的女人,精致的妆容掩去了她所有的疲惫和厌倦。
身后站着她的后妈以及妹妹顾伊鸾,此时也正在着装打扮,见着她不免又冷嘲热讽了几句。
“诶,真是小姐身子丫头命。打扮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还是遮不了满身的风尘味,跟我们鸾鸾这种正宗的名门闺秀可没得比!”
顾伊鸾笑了两声,尖细的嗓子划伤了顾一染的耳膜,“妈,你干嘛拿她跟我比啊,我都嫌丢脸!”
顾一染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她原本不想跟她们有过多纠葛,可有些人就是非得眼巴巴地凑上来找骂。
“如果我没有记错,要说先来后到,我才是顾家的正牌大小姐。小三就是小三,脑子都和正常人不一样。”
“顾一染,你什么意思!”顾伊鸾率先发火,“你指桑骂槐地在说谁呢!”
“这种事难道还需要挑明?谁是小三,谁自己清楚。我这是给大家都留点面子,毕竟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她顾一染从来都不是欺软怕硬的人,人若犯她,她必定会以十倍奉还。
顾伊鸾被她气得脸部肌肉不停颤动,原本清秀的五官硬是被挤得不伦不类。
“好了,鸾鸾,别生气,咱不跟这种人计较。”后妈脸一沉,终究还是没有当场跟她撕逼,“顾一染,你也别得意,你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可不单单只是因为我们。”
“就是,你以为父亲让你回来是真的看得上你吗?父亲就是不想牺牲我联姻,才会找上你。就算有人看上你,也是被抛弃的命。”
顾伊鸾刻薄的声音响彻屋顶,“就跟你那个薄命的妈一个下场!”
“闭嘴!”
顾一染沉声制止她,“满嘴喷粪,你就不怕我撕了你的嘴?”
就在气氛愈发僵持之际,大厅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主持人已经在宣布宴会开始。
顾伊鸾原本僵硬的表情瞬间松懈下来,指着她冷笑了一声:“顾一染,你也就嘴上说说。都要靠联姻换钱救你妈的命了,你敢动我吗?”
顾一染一出场便吸引了众多的目光,各路年轻俊才纷纷上前围着她做自我介绍。
她无心应付这些社交辞令,但顾正国分明对这种情况十分满意,不停地拉着她在各路人群之间虚与委蛇。
“顾总,多日不见,近来可好?”一个高亢的声音从人群里脱颖而出。
顾一染听见这个声音,身体比大脑做出的反应更快,竟下意识地想要逃跑。
顾正国却扬手招呼道:“赵少,你能来,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哟,这位是?”赵泽凯故作惊讶地看向顾一染。
“这是我的大女儿,赵少是第一次见吧?”
“正式见面嘛,确实是第一次,不过我可是对顾小姐倾心已久啊。”赵泽凯毫不掩饰对她的兴趣。
顾正国见状忙推了顾一染一把,示意她赶紧说话。
她暗自捏了捏拳头,十分憎恨顾正国这副虚伪的嘴脸,但却不能发作,反而还要堆起笑脸:“赵少,很荣幸认识你。”
“那你们年轻人慢慢聊,我就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顾正国赶忙借口离开。
赵泽凯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身白色西装在灯光的映衬下倒也有几分雅痞式帅气,不过顾一染很清楚他骨子里究竟有多龌蹉。
“又见面了。”赵泽凯笑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