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并不大，却仿佛一把千斤重的锤子砸在众人心上，半天没能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顾一染也睁大了双眼。
原本在她眼里冷酷无情的花花公子竟然表白，甚至还带着点不为人知的羞涩。这反差太大了，她有点接受不了。
结果就是一室沉默，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秦慕晟用力吸了两口气，表情带着点尴尬，转过头朝医生大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她上药！”
医生哆嗦了一下，赶忙应下。
顾一染抿抿唇，也突然变得沉默，不再抗拒医生的接近。
“那个，顾小姐，我先替你清洗一下伤口，以防感染。”医生小心翼翼地拿出镊子和棉签。
顾一染默默点头，望着那泛着冷光的镊子尖，顿时有点紧张。双氧水沾到伤口上，疼得她脸色都有些泛白，却为了不喊出声而紧咬着下唇。
“很疼？”秦慕晟也莫名其妙紧张起来。
顾一染不说话，牙齿却冷不防将嘴唇咬破，渗出血珠。
“你不是说不疼？你怎么当医生的！”秦慕晟见状，转头朝医生发火。
医生吓得手一抖，镊子差点戳进肉里，顾一染忍不住嘴角溢出一声细微的呻吟。
他咽了咽口水，差点没哭出来：“秦总，碎片扎进肉里了，总是会有些疼的。”
“何况……”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顾小姐好像对疼痛特别敏感。”
顾一染闻言觉得十分丢脸，便愈发用力地咬住唇。这不就是在说她怕疼吗，哼。
“别咬了！”秦慕晟扳过她的肩膀，“要我吻你？”
“？”
屋内的众人纷纷表示想要掩面逃跑。
顾一染还是不说话，到底还是松了口，低眉垂眼只当所有人都不存在。
好不容易处理完伤口，秦慕晟吩咐佣人送来饭菜，顾一染转头不看他。
“你要是想走，就把饭吃掉。”
“？”
“你现在是非暴力不合作是吧？”秦慕晟强行扭过她的头，“我不吻你你不甘心？”
顾一染瞪他：“同样的招数用两次，你不觉得很掉价？”
“只要对付你管用就好。”秦慕晟淡淡道，将碗筷塞进她手里，说：“吃完。”
顾一染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飞快地将碗里的饭菜咽进肚子里。
秦慕晟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她吃。
放下碗筷，顾一染望着他欲言又止，秦慕晟知道她有话要说，却也不催促。
“我想跟你谈谈。”
“你说。”
一个还算和谐的开场，两人似乎都有些踟蹰，明明满肚子的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顾一染没有注意到他的犹豫，径自开口：“我……”
“我先说吧。”秦慕晟突然打断她。
顾一染有些意外，却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关于下药那件事情，我也是刚知道，应该是有人打算陷害我，却误打误撞被你喝了。”秦慕晟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噢。”顾一染却似乎并不太在意。
“你别放在心上。”秦慕晟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不太自在。
“没什么，反正都过去了。”她摇摇头，眼底带着点疲倦，“我之前说话也不太好听，我向你道个歉。”
秦慕晟似乎很满意这种结果，当即大方地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顾一染微微蹙眉，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了眼底某些情绪，“秦总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有。”秦慕晟正了正身子，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之前说想要负责的话，不是玩笑。”
顾一染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太理解。
秦慕晟的视线却突然有些找不到落脚点，滑过她的脸，又落到虚空一点，“你如果愿意，我可以……”
“秦总。”顾一染突然开口，截断了他还未出口的话，“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她问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他，目光写满了探究。
秦慕晟被她看得有些窘迫，无意识地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顾一染显得格外平静，但眼底却又闪烁着某些异样的希冀光彩，“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
秦慕晟的目光定在她脸上，刚要回答，却再次被她打断：“你想包养我么？”
“？”
“我不贵，只要一百万。”顾一染说，抿着唇看他。
秦慕晟两次被她打断，却突然沉默下来，定定地看了她好几秒，唇线紧抿成一个不太愉快的弧度，“包养？”
“对啊，你不就是想要包养我吗？我没有经验，不过秦总在这方面肯定经验丰富吧！区区一百万，想必不会放在眼里？”
“顾一染，你现在是在寒碜我？”秦慕晟的声音里突然带上了笑意，却莫名发冷。
“秦总嫌少？”顾一染搅着手指头，抬起头看他，“不过我也就这点要求，刚好替秦总省钱了。”
秦慕晟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慢慢收紧：“把你的话收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