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采面纱下的粉唇轻勾起,她可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的炎之歌了,心里一直有一个疑虑,为什么白居翊总是阻止她与炎之歌见面,而每一次听白居翊提起炎之歌面色都是玩味的暗沉,嘴边总是若隐若现的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
因此,白采多看了炎之歌几眼,打量了一番得到了一个结果,此人给她的感觉就是舒心,并没有什么异常现象啊?
“弟妹,怎么?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温润的声音传到白采耳里,这才让她回了神,收起了对炎之歌放肆的打量目光,丝毫没有一丝窘迫,突而脑中一闪,她很想知道炎之歌是不是什么时候都是这么从容,低下的双眸闪过一丝狡黠,抬起头对上炎之歌的视线道:“快入冬了,炎王爷你手中还拿着扇子,扇啊扇的,我很是好奇,你很热么?”
“扇子只是身外物,本王拿来点缀一下而已。”
炎之歌眉眼中明亮如星,灿灿生辉,那浅浅的笑容让人如暮春风,轻柔的话语犹如一股轻轻细细的暖流划过她的心底,让白采心里有个认知,仿佛只要是炎之歌说的话都是对的一般,使人无条件的去相信……
呃……白采赶紧打住了心里的想法,她本意是想炎之歌窘迫的,现在怎么把自己饶进去了,心里有点不悦,语气不襟有些尖锐道:“难道炎国的贵族子弟都喜欢要风度不要温度?自己要风度就罢了,旁边的人可有点受不了。”
炎之歌摇扇的动作顿时了一下,手中握着的纸扇倏地收拢,面色却没变,双眸也没多大起伏,拾起旁边的披风起身动手披在白采的身上,含笑的眉眼中略带着一丝歉意道:“弟妹很冷吗?是本王疏忽了。”
“谢炎王爷如此厚爱。”白采也没推脱,她是有点冷的,冒似这披风还很暖和,虽然她的目的不在此,但人家一片好意,怎能辜负。
炎之歌很有礼节的回以一笑,好像脸上那淡淡的笑容一直没有停过一般,白采又盯着炎之歌沉思起来,他一直这么笑,虽然是浅笑,难道脸笑不僵吗?
对于白采三番五次毫无忌惮的盯着他瞧,即使炎之歌在从容,渐渐的也稍微有点不自在,他目光一直向侧面望去,避免与白采的目光想对,而产生什么尴尬,他们这样谁也没在说话,马车里的气氛有点沉默……
“吁……主子到了。”
车帘牵开,一阵冷风吹进来,打破了马车里的古怪气氛,而白采在听到车夫的声音后,挑眉看向车夫,“是你!”
“是我,丫头我们又见面了。”车夫简单的回了一句。
炎之歌转过头道:“星月,你与弟妹见过面?”
“主子,我们上次就见过,在……”
“哼!星月是吧,今日我要报那夜你对我的羞辱。”不等星月说完话,白采就起身一脚踢向星月。
白采横空一脚,素有炎国第一高手之称的星月侧身轻松躲避了这一脚,挑眉道:“丫头你这点小技量就想在我面前摆弄,你不免也太无知了吧。”
“哦,是吗?哼!好狂妄的老头。”白采那能这么容易放过他,那晚发生的事她可记忆犹新,要不是这老头把她从王府扛走,她就不会那样任人摆布,就不会差点被人轮奸,虽没有发生什么,但那晚她受的苦何其多,想到这就一肚子的火,她就想杀了他!
一脚踢空,白采牵开车帘,眯起双眼凌厉的看向星月,余光扫过车边的马鞭,右手快速拾起,紧握在手中,跳下了马车的同时,右手极速的甩出一鞭。
马鞭连星月一点衣角都没碰到,白采也不气恼,对着星月就一阵狂扫,她虽没有内力,但手腕灵活,鞭法有次有序,星月起初觉得好玩,逗着白采玩,也没出手还击,处处闪躲开来,渐渐白采双手运用,右手甩鞭,左手中时不时从地上拾起一些石子对准他扔,每次都有些乱无章法,星月一边闪躲一边打趣道:“丫头,你就只会这些小儿科?啧啧……比你哥哥可差远了。”
“哼!有本事站在那别动啊。”白采冷哼一声,语气不襟有些不屑。
“不动就不动,让你看看老夫的本事!”星月受不了白采眼中的轻讽,果真站在原处不动。
白采见此,右手又是一鞭佯攻过去,星月右手抓住马鞭,白采紧握不放,两人僵持着不让,过了片刻,白采突兀放开了马鞭,星月错愕了一下,就在此时,白采左手中的石子,极速般弹向星死的又一处死穴,狠、准。
星月脸色大变,不得不飞身而起,不悦的说道:“丫头,你想让我死!哼!”
语闭!星月右手中的马鞭凌空一扬,直向白采而去,星月惯用了二成内力想给白采一个教训,但马鞭只是眨眼间就到了白采面前,让她根本来不急躲避。
鞭风扫过白采的脸颊,遮掩白采的纱巾随飞飘起在夜空,露出了白采的面貌,一旁的炎之歌见此,惊愕了一秒,此时星月手一摆马鞭第二次扬起,说迟是快,炎之歌瞬间上前,右手的中指与食指夹住马鞭,左手环抱着白采,轻语道:“是你……”
“呵呵……果真是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炎之歌望着白采低低的笑出了声,眉眼中的笑意更湛,白采感觉这一切都有点莫明其妙的,“呃……”
“本王找了你好久,没想到你竟是白居翊的妹妹,呵呵……”
炎之歌并没有放开白采,只是盯着她笑过不停,他找了这么久的女子,相思了这么久的女子现在就在眼前,他那舍得放手。但又怕唐突了佳人,半晌过后才不舍的放了手,看到白采死盯着星月,忽视了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轻声在白采耳边低语道:“你与星月有什么过节,如果他真做错了什么,本王可以帮你惩治他。”
白采挑眉看着炎之歌,“真得?”
得到佳人的重视炎之歌含笑点头,“嗯,只要是他的错。”
白采心里轻笑了一下,把那晚之事简单的说了一下,只是在说到言诺时,她巧秒的提及了一下,是言诺认出了她,拦下了她就没在说了。
“竟有这等事。”炎之歌看向身后的星月,不温不火道:“星月,你胆子不小啊,竟这样对她。”
“主子,当时,那天我……”
“星月,从今日起你就听从她的命令,至到她原谅你为止。”
炎之歌立即打断了星月的话,他不想让星月说出曾在逍遥阁对白采的那惊鸿一瞥,毕竟过后星月的做法大多是为了他,以免在白采心中留下不好的映像,这件事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炎之歌罚星月在白采身边,也是他的私心所在,一是;这样对星月惩罚是折中的做法,变向的让星月保护白采,二是;他想了解白采,想知道她以后的所向。
“不行。”星月极力的反对,他堂堂炎国第一高手,怎么会听一个小丫头命令,求的她原谅。
“好!”白采看到星月脸都气黑了,不加多想她立即同意。
炎之歌不顾星月的反对道:“那就这样决定了,从明日起星月就听小采儿吩咐,直到小采儿原谅你为止,小采儿,你觉得怎么样?”
小采儿?白采听到炎之歌对她的称呼嘴角不免抽搐了一下,先前还叫她弟妹的现在怎么突然就改变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此时她才发现他们两靠的如此之近,白采后退几步道:“炎王爷,你还是称我名字的好,小采儿这样不合适,必竟我是你弟妹。”
炎之歌还是淡然一笑道:“你与诺儿之间是不是夫妻,本王自是清楚,何况一个称呼罢了,何必去计较。”
“嗯,这……”白采心里自是别扭的紧,可炎之歌就是这种本事,他音如天赖,神态从容而又舒心,让人不愿去反对他的一言一语,好像他说的做的都是对的。
“小采儿我们还是先进屋吧,外面风大,言诺与翠娘还在里面等着我们了,不要让他们等急了。”炎之歌不等白采有时间反驳什么,向前几步引领着白采进了屋。
翠娘一见到白采,就立即上前,“小姐,你没死,你真没死……”
翠娘拉着白采激动一番后,拉着白采的手道:“小姐,你快去看看言诺吧,他……”翠娘说到这里竟泣不成声。
白采在见言诺之前虽有准备,当见到言诺的那一刹那间,白采都不敢相信,现在,躺在床上的真是言诺吗?冷酷俊美的脸变的瘦削苍白,紧闭着双眼,犹如死人一般,没有一点气息……
白采有些微颤的手伸出去,却不敢碰言诺一下,只能隔空的动了动,又缩了回来,此时,紧闭着双眼的言诺好似得知了什么一般,眼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动了动唇,手指也动了动,好像要说什么,白采眨了眨双眼上前坐在了言诺的床边,“言诺,你想说什么。”
言诺听到了白采的声音,竟发出了声音,“你……”苍沙的吐出一个字,后面的话就再也没发出来。
“言诺,你别说话。”白采忍不住流了泪。
突而言诺竟转过头看向白采,清晰的吐出了几个字,“你来了。”
“言诺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下。”此时的言诺精神好了很多似的,白采心里感觉到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言诺说完嘴角边噙着一抹笑,浑浊的眼神却变的一丝清亮,他伸出了右手,碰了碰白采的道:“没事,我现在很好,扶我起来,我想与你说几句话。”
白采不忍拒绝言诺,扶起他半靠要床上,擦了擦眼角的泪,笑说道:“言诺你想说什么了,我洗耳恭听。”
言诺眼神有些空远,他喃喃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白采强忍着不让泪流出来,挤出一个笑容道:“好,你说,我听。”
言诺说他小时候是个特别惹人爱的小皇子,有父皇和母妃的宠爱,而宫里的任何人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疼护有加,简直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种万千宠爱聚一身的时光却很是短暂,在他六岁生辰过后的第三天,发生了一件事,足已让他的生活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他从天堂到了地狱。
那是春雨绵绵的夜晚,那晚,他睡不着,偷偷躲过宫女想去陪母妃睡,当他走到母妃宫殿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他就悄悄的潜了进去,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在母妃床上,赤果的伏在母妃身上乱动着,而母妃哭着挣扎着,他上前大叫一声,你什么人,不准欺负母妃,陌生的男子凶狠的回头,一掌打出把他打晕了,过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却不知是几天了,醒来时却在一个陌生的大房间里,双手双脚都被人绑着,他大吼大叫了一番,门突然开了,却进来了无数的女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然后疯狂而又恐怖的一幕发生了,一个女人伏在他身上又啃又咬,他哭泣着,挣扎着,然而这些没有用,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那女人的动作。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从他身上下来,旁边另一个女人又扒在他的身上,这样一直循环重复着,在他身上做出了各种肮脏下流的动作……
这样过了好几天他渐渐哭哑了嗓子,双手挣扎着与绳子血肉相连,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完整的,最终受不了晕了过去,可那些女人却没放过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要死了,紧紧只有一口气存在,迷糊中他听到有人说话,说把他扔了自生自灭。
当时他还有意识,他能感觉到外界的一切东西,全身的巨痛,让他没有力气睁开眼睛,让他动也不能动,他被人扔到了乱坟岗里与死人睡在了一起,那时他不知道,也不知道害怕,只知道有许多虫蚂在咬他一般,慢慢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一天,他以为会这样死去,却没想到他被同年的白居翊救了,当第一次见到白居翊时他不动能,只能说话,只知道与他同年,是白居翊请人救了他。他一能走动,就肯求白居翊送他回宫,他想返回宫里找他的母妃,却不知他回到宫中时,母妃死了,一切都变了,他成了贱妃的儿子,而他被无数女人强上的事,也流传了出来,父皇不见他,把他囚禁在了冷宫,宫女太监们每天对他都是讽笑,甚至还欺负他。
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已经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慢慢的他变的沉默寡言起来,年幼的他身体承受不住了,发起了高烧,得了严重的传染病,所有人都怕他,离他远远的,没有谁愿意上前看他一眼,他以为他会这样死去。
而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死了,就在那时,一个妃子走到他的旁边一字一句的说出了他母妃死去的真相,咒骂他的母妃,讥讽他母妃的下场,当时他听到事实后却不想死了,他记清那个妃子的面貌,他要报仇,他不要死。
老天好像听到他的呼唤了一般,白居翊在那时从天而降对他说,他能救他,但要答应他一个请求,做他师伯的徒弟,他同意,就这样离开了炎国的皇宫,在深山里与白居翊一起呆了六年。
白居翊那时年少轻狂,十分的开朗,总是拉着他一起做了很多事,当时他对女子深深的厌恶,渐渐的竟对白居翊产生了好感,他们一起学成出山,他回到了皇宫报了仇,却没有留在炎国,因为他听说白居翊回到家父母双亡的事,立即返回到了白居翊身边,死皮赖脸的说要报白居翊对他救命之恩,留下来帮他做了很多事,只要白居翊说的他就能去做到,一直到现在……
诺言说他最幸福的事就是遇到了白居翊,在人生最黑暗时,是白居翊给了他希望,带给了他光。
言诺说他喜欢上了白居翊,等他明白过来时,又激动又害怕,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但总又舍不得离开白居翊身边,他害怕自己的喜欢会带给白居翊麻烦,他怕自己将会失去站在白居翊面前的机会,于是他就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
言诺说如果他是女子,白居翊一定是他的,而不会是白采的。
言诺说了很多,到最后他仿佛沉浸在什么回忆中一般,向前伸了伸想抓住什么一般,最后喃喃道“你现在还活着,居翊交待我做的事,我都做到了……”
“居翊你看到没我做到了,没让你失望……”吐出最后几个字后言诺沉沉的闭上了双眼,手软弱无力的垂下……
“言诺,言诺。”白采轻轻唤了两声,伸出右手试探了一下鼻息,手顿时僵住,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伤感,大声的哭了出来,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