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英俊说道:“聚事阁在这件事上不好出面,但是我们留在芙城总是不安全的。”
韩英俊一个“我们”确实将两人距离拉近不少:“若是姑娘不嫌弃,就由我将姑娘送回奇南。”
“公子在芙城的事解决了?”
“比起姑娘的安危,这件事放在一边也无大碍。”
“可是……”钱晶晶欲言又止。
韩英俊了然:“我与姑娘只见过两面,姑娘不信我也无可厚非。”
韩英俊看起来并不介意:“这些事姑娘之后再做决定不迟,今晚我先将你带出去。等姑娘到安全的地方,我再去趟聚事阁,至少要留一个口信。”
“多谢。”
“我先去准备晚上离开的行头。”
钱晶晶应下,她看着韩英俊离开房间的背影,表情看起来并不轻松。
刚刚她还在想韩英俊这两回帮助她的用心,毕竟才不过几面之缘,就为她做了这么多。
她之前虽说日后会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但恐怕对方并不相信,所以才都没有放在心上,也不求她真的做什么。
即使如此这一次他还是来帮助她,看来韩英俊确实是侠义之人,所做不过是行侠仗义之为罢了。
但一想到最后她还对他报以怀疑,一股名为愧疚的情绪就浮上她的心头。
那一头正在准备的韩英俊却没有想那么多。
他确实是那种一旦要做什么事就一定会坚持到底的人。
不然怎么会因为一个疑问,就跟着钱家兄妹来到芙城。即使待了四个月毫无收获,却不肯离开。
没错,韩英俊就是和钱晶晶之前同路了两个月的林玄。虽说脸长得不一样,两人接触也不多,但举止总是有几分相似,也难怪钱晶晶觉得他看着眼熟。
另外,韩英俊也承认他确实有点小心眼。在他救下钱晶晶后,见她并没有认出他的身份,就以韩英俊这个身份面对她。
但是,每每想到初遇时的场景,再想到路上被她瞒了那么久,他总是会忍不住想戏弄回来。
但也止于戏弄,他不准备伤害钱晶晶,毕竟作为敌人和作为朋友能得到的消息是大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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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钱子期正赶往芙城。见自己离芙城越来越近,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在羊暝县,听说刘煜正在附近管理商务。此处离芙城也不是十分遥远,不过十几天路程,于是他准备去打个招呼。
“钱兄。”刘煜听人来报,就坐在厅中等着他。见钱子期进门,就打了个招呼。
“刘兄。”
“不知道钱大哥那里怎么样了?”
“已经解决了,有劳刘兄费心。”
钱子期说着脱下风衣,露出了腰间的却尘剑。
刘煜看了一眼,神色有些道不明。而后他面露难色,说道:“有件事,我一定要同钱兄讲。钱兄听后怪罪也无妨,毕竟是我没将钱姑娘照看好。”
钱子期手中的大衣还没放下,就直接往身上披,问道:“晶晶现在在哪里?”
“钱兄莫急,钱小姐现在已经回到玉剑门内,并无大碍。”
钱子期面色不佳:“刘兄,你同我好好讲一讲,到底发生了什么?”
钱子期的反应并没有让刘煜感到意外,他把钱晶晶失踪和根据一个神秘男子留下线索找到她的事说了一遍。
听到钱晶晶现在没有危险,钱子期也就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打算快点到芙城,去见一面钱晶晶,才能放下心来。
“钱兄,其实不用如此着急。看你赶了这么久的路,不如今天先在此休整一晚,明天再出发,精神好些,也叫钱姑娘看着放心。”
钱子期看了眼自己风尘仆仆的模样,也觉得不差这一晚上,就应下了。
晚饭时,为了给钱子期接风,桌上少不了几壶好酒。钱子期知道,这也带着几分赔罪的意思。
刘煜和钱子期聊着近日芙城发生的事,不知不觉酒下三巡。
考虑到钱子期明天还要出发,这些备的就是一些喝到撑也不一定会有醉意的酒水。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刘煜就是无论酒水多稀,喝一口就醉三分的人。
刘煜也是常年奔走外地,不怎么待在屋子里的人,但他皮肤却比一般男子白皙许多。
此时他白皙的面孔上透出酒晕,仿佛醉了一般,也不知道目光聚在何处,手中酒杯还在抵在唇边,却突然开口:“钱兄,你说天下父母心,是不是皆向儿女?”
“当然,哪有不为儿女着想的父母。”钱子期皱了皱眉头,他从来没轻易喝醉过,怎么这次就那么几杯酒下肚,他就有些不清醒。
刘煜听完哈哈大笑,指着钱子期腰间的却尘:“那你可知道,为了这块铁我当时求了父亲多久。之后他是怎么告诉我的?
“他说我配不上如此好物,这是特地留给你的好东西。”
钱子期有些尴尬,他并不知道如此内情。只能干巴巴道:“想必刘伯父有他的思量。”
不过,就算他现在知道了,也不会做什么。却尘既然已经属于他,那便是他的伙伴,除非他再也拿不起这把剑,否则他绝不会轻易舍弃之。
刘煜几杯酒下肚,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说这件事。
这夜也不知道是如何过去的,在客房中,钱子期揉着额角醒来时,隐约还能听见远处鸡鸣声。
他打整好自己时,时间大约也到了寅时(大约四五点),正当他弯腰取剑时眼前突然一花。
钱子期带上却尘,感觉到右手有些发不了劲。等他再仔细查看时,却又和平常无异。
练武之人对身体状态的把握过于常人,一旦感觉身体异常,绝不会是错觉。
再想到昨夜他醉的那样早,钱子期便记下了这件事。
他看时间差不多就去找刘煜辞行。
刘煜见了他态度也自然,仿佛昨晚那些话只是做梦。他听钱子期要走,命人牵来一匹马,想换下了钱子期前两天所骑的已露出疲态的马匹。
钱子期道谢,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他摸了摸身边的黑马,说道:“蹑影打小就是我养大的,我不能独自将它留在这里。再说,它要是见我骑了别的马,怕是会闹脾气。”
蹑影打了个响鼻,撞了撞钱子期的手。
钱子期翻身上马,挥了挥鞭子,身影在马蹄声中渐渐远去。
却没看见刘煜眼中的钦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