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势猖獗,真火显威。
赵盘指挥着辎重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近百罐火油扔了出去,在后金的队伍中硬生生造出了一条肆虐的火龙。
被烧着得后金士兵乱窜中将更多的人点燃,火油遇火难灭,即便是在地上打滚依然无济于事,旁边的士兵恐惧着看着一个个火人在痛苦中舞蹈却没人敢上前救援。
在后金士兵还在震惊中的时候赵盘又将准备好的火药装满一个个陶罐扔了出去。
四溅的火药沫儿轰的一声被引燃,让惊惧中的后金士兵更加慌乱,没被波及的士兵不顾一切的朝后挤,希望可以避开这种无法抗拒的危险。
岳托悲哀的发现自己浩浩荡荡的大军在明军的火攻下出现了脱节,这对于正在鏖战的士兵来说是件很危险的事情,而且这大火看起来短时间内不一定能灭。
旅顺营还真是难啃,即使是这种突袭之下依然能够迅速的组织起反抗,虽然兵力上占有绝对的优势但是岳托认为这么打下去对自己会越来越不利。
他已经开始有了撤兵的心思,即便是要雪耻那也不能打这种仗,岳托表示自己受不了。
但是被大火圈在里面的最少上千人,还都是两红旗的战兵,岳托不想放弃这些人,这种情况自从起事起就没有发生过,如果努尔哈赤知道了一定将他吊起来用鞭子抽,他这个旗主的位子可是让很多人眼馋的紧。
后金指挥官急得跳脚,不停的指挥着士兵试图扑灭大火,正在和明军交战的士兵看到后路被断又向前不得已经开始军心动摇。虽然后金士兵很勇敢的与大火作斗争,但是狡猾的明军仿佛拥有用之不竭的火油一般,不断的给火龙增加养料。
于是在岳托眼里就形成了非常顽皮的一幕,每当己方士兵好不容易扑灭一个地方的大火或者快扑灭的时候就会从明军大营里再次飞出不少火油罐,接着就是轰的一声。
岳托感觉眼角直抽抽。
赵盘觉得这样很开心。
岳托感觉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里面的一千多人很可能就要少个零了。
但是还有比岳托更急的人,旁边的一个甲剌额真突然跪在马前,失声痛哭道:“主子,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在这样打下去里面的勇士就都死绝了,主子万万不能中了明狗的毒计啊!”
岳托于是低头做沉思状,显得很是不甘心。
身旁的几个军官见此也齐齐跪在马前:“请主子三思。”
“我大军两万余人却站不过五千明狗,传出去有损我大金军威,怎能轻易放弃。”岳托沉声说道。
这意思明摆着了,我带着两万人都干不过对面五千人,以后出去怎么混,面子往哪儿搁?
最先跪在地上的军官一听,有戏,于是连忙说道:“主子明狗长于守城而我军短于攻城,明狗拒寨而守,我军优势兵力根本无法发挥,而且明狗歹毒又用大火将我等援军隔开,这种情况下于我军大为不利啊。”
不是我们打不过,只不过攻城是我们的短板,而且对面还防火作弊。
后面的几个军官一听也连忙附和道。
岳托一想,嗯,这个理由不错还是可以的。
“那接下来呢?林文龙三番五次羞辱我,今日必要一雪前耻,以扬我两红旗威名,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那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毕竟我败在他手里好几次了,人手也折损了不少。
“主子,我军暂时撤退,待养精蓄锐之后与敌野外决战,介时我大金铁骑必将覆灭他旅顺营,让明狗知道我八旗铁骑的威名。”
咱们先撤,明天吃饱喝足了拉到野外跟他群殴,保准让对面叫霸霸。
岳托略一沉思,唔,这个可以有,金州城下那是意外,就不信两万人干不过五千人。
“传令,撤兵。”
听到撤退信号响起,后金军官指挥着士兵冒着不停砸下来的石头集中火力扑灭一大段火,随后接应着被困的后金士兵朝复州城而去。
林文龙因为不清楚敌军情况也没有做追击,下令让人打扫战场,修复受损的寨墙,随后全军戒备待命。
“林帅,鞑子这是退了么?”过了好一会儿张庆贤才赶重新凑过来询问情况。
林文龙回头看了看远方说道:“应该是撤了,鞑子见占不到便宜便撤了。”
“呼~~~”
张庆贤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撤了便好,当真是好险啊,多亏了林帅镇定自若指挥有方啊。”
林文龙回道:“公公过誉了,多亏了南关营的将士拖住敌人,各营将士用命。不过当真是险,若我军反应慢点此刻恐怕都为刀下亡魂了,鞑子本意是想毕其功于一役的。”
这话听的张庆贤连连点头,旅顺营实在是太强了,两红旗已经在林文龙手里吃了数次亏,前前后后光送到登莱的首级都快小一万了,鞑子拢共就那么点人换成谁也受不了,想整死林文龙和他的旅顺营那是必然。
“诶呀,差点忘了大事,林帅请自便,咱家得去轻点战果了,皇爷可还等着咱们的好消息了。”张庆贤说完不待林文龙回答便带着郭琪和姜大成匆匆跑了。
林文龙看着远去的背影不由得会心一笑。
“打扫完战场后战兵营休息,由辎重营工兵营接手防御,通知贺峰,从现在开始他的一总骑兵由他自由指挥,告诉他就说本帅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少的本事。”
小兵敬了个军礼便出去传递命令。
各营营官及把总都在统计自己部下的伤亡,至于首级则统一上交至后勤部,然后统一分配,这是旅顺营从成军第一天开始便有的铁律之一。
不远处张佳宁正带着救护营的女兵将伤员一个个的抬走,不少士兵都抢着干这种事情以在女兵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战果很快便统计了出来,张庆贤带着郭琪和姜大成兴冲冲的跑了回来:“林帅,你猜这一战斩首多少?”
林文龙呵呵一笑,略一思考说道:“大营外面的首级能留下的不多,末将猜测应该在六百级左右吧。”
“嘿,神了,不愧是名将。”张庆贤大拇指一伸由衷的说道:“整整六百三十级,都是真鞑子。”
“剩下的有劳张公公了。”
张庆贤连忙摆手:“欸,林帅这话太过客气了,这些都是咱家分内的事情,还是给林帅监军好啊,这胜仗不断的,咱家的名字就连皇爷都连带着被提起几句来,都是拖了林帅的福啊。”
“公公言重了,一切为了大明为了圣上罢了。”
张庆贤很认可这句话,他本身就是皇帝的家奴:“林帅说的对,可是辽西那帮人不知道是些什么废物,你瞅瞅广宁打的,咱家就没见过这么废物的人。”
一想到这里张庆贤就愤愤不平,但是他敢说不代表林文龙敢听啊。
“怕什么,咱家是天子家奴,咱家后面是皇爷。林帅放心,圣上和魏公公心里都清楚谁才是我大明的栋梁。”
这番话让林文龙哭笑不得,连忙称是。
终于,在好不容易将情感大发的张公公送走后不久天边开始泛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