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荟萃阁,算着时间,后我们出发的侍卫们这两日也该到了。珍娘派了人去易家旧宅,若是传了消息回来,我们总得有一个人在。”
“记着我的话,不可轻易催动内力。”易蔻筠临走之前,谷素还不放心的叮嘱着。绝音谷的显影粉他出来时并未随身携带,原本他是传了信回绝音谷让谷里的人给他送的,但现在他又来了东阳,估计得延后几日才能拿到了。
希望易蔻筠撑得过这几日吧!
翻墙跃进了懿王府的后院,易蔻筠就发觉,整个后院乃至是府里的设施风格,都像极了郭琰曾居住的那偏幽所,他是在回呀过去么?亦或,他从来所求,从未改变。
一瞬间,易蔻筠脑海里闪过一丝丝的希冀,郭琰所做的一切,另有原因!
有归吟庄的人影闪过。
“这次竟又是空手而归,太子府那位的机关之术,可真是厉害!”有人在懊恼的感叹着。
“谁说不是呢?没拿到琰公子要的东西,这可怎么办?”有人在一旁附和着。
“要我说,我们管他什么机关暗格的,直接杀进去得了。”也有人纷纷激昂着。
七嘴八舌的,易蔻筠虽然听不懂他们所指的是什么东西,却大致明白了,何时?归吟庄竟转而为懿王府效力了!?
一道浅紫色的身影飞快地闪出在众人的视线里,虽然不能用内力,但仅凭外家功夫和谷素教的轻功,应付普通的江湖人士,足够了。
何况,易蔻筠还亮出来了手里的画金弓。
“这是画金弓!!!”
那些人见人影闪现,才欲出手,就看见了画金弓!这是归吟庄的信物!
众人齐齐单膝跪地。
“你是何人?”朝拜过后,有人质问,画金弓怎么会在一个女子的手中?
易蔻筠带着面纱,显得她整个人愈发的神秘,但对于归吟庄,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她都应该善待。
“各位快快请起。”易蔻筠走上前去虚扶了一把,道:“林修少主将画金弓托付给了我,所以我来东阳查探归吟庄的现状,至于少主,时机一到他自会回来,此画金弓,便是信物。”
易蔻筠这话不假,她原本就是打算,待处理好了东阳这边的事,她会让林修回来。而她,要去做一件大事:同子臻一起,完成孑世曾经未完成的事。
一听到易蔻筠是林修派来的,一众归吟庄的人立刻就像有了依靠,半是哀伤半是兴奋,讲述着那日的事。
易家失火的消息是在子时才传到归吟庄的,因着归吟庄和北康墨琰山庄一样都是在城外,所以当他们急急派人进城之时,却遇到了不明人士的伏击,后来,被袭击的那把火又烧到了归吟庄里,那晚死了很多人,少主也失踪了,林修的二叔林石趁乱掌握了归吟庄的大权,他要带着归吟庄上下投诚太子,去做杀人放火的勾当,他们这些人不愿意,当众反抗了林石,却被太子扣上冒犯储君的罪名,多亏懿王琰公子及时出现,才救下来他们。
郭琰说,易寒没有死,他承诺就算翻遍四海也会找她回来,并且有朝一日,他会重新为归吟庄正名,所以他们才留了下来。
有一夜,郭琰突然很是慌张的跑来找他们,说是有个很重要的紫檀木盒子被太子府的人顺走了,里面有攸关性命的东西,才求了他们出手……
易蔻筠离开懿王府的时候,天空又洋洋洒洒的飘起来了雪花,这已经是今年的第二场雪了呢!她想着那些人的话,郭琰,究竟想怎样?那个盒子里,会是什么?
另一边,夜幕渐身的时候,子臻扛了莫牵尘回到了营地里,毫不留手的将他扔给了暗卫。
两人过招百十回合,莫牵尘愣是没伤到子臻一根毫毛,倒是自己挨了不少揍!
空沧山七年,向夜臻果然不是白待了。但莫牵尘却愤怒之余有了些许的愧疚,向夜臻本就承受了太多这个年纪所不该承受的,他们这些,他背后的人,难道还要再步步紧逼,夺走他唯一的欢愉么?
但他们有什么办法?谁让易蔻筠的身份太过特殊,谁让向夜臻的身份同样太过特殊。
“我自有安排,不会破坏最后的大局,但莫牵尘,你好好想想,若是为了目的不惜手段卑劣到利用一个女人,日后,你还敢不敢再对上任何一双原本清澈的眼眸。”子臻的一番话,才使得莫牵尘稍稍安稳了一些。“平四国,诛心为上,但平来的天下若是想守住,最该守住的,其实是每一颗心。”最后一句话说完,子臻立刻就敲晕了莫牵尘。
“传令下去,明日,我们单独行动。”
“是”。暗卫战战兢兢的接下话,好像自从穆洗将军走了,主子的气息再次回到了冷到足以冻死人。
当夜,子臻就去找了许姜阳:空沧山封山了,他先带人前去查探,军队则交由许姜阳,他们未返回之前,军队在距离空沧山十里的地方扎营等候消息,亮出北康旗帜,但不得展示丝毫的敌意。
郭琰已经成功牵制住了郭宣,郭宣在东阳连连失利的情况已经传到了西原,而妄图私自空沧山的颜禄,也被西南峰险峻的峭壁所拦,日前,暗卫已经追到了他的行踪。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向夜臻又回来了!
夜渐深之时,易蔻筠才拖着脚步回到了荟萃阁,谷素并未等到珍娘关于侍卫们的消息,倒是在珍娘那里知道了许多易蔻筠小时候的事情。
见她回来,珍娘急忙递了暖手壶过去,外面的雪是越下越大了。
“一壶杜康。”易蔻筠抬脚刚欲上楼梯,就有熟悉的声音从荟萃阁外传来进来,伴随着风卷鹅毛大雪踏进荟萃阁的,是那道曾经熟悉至极的修长身影。
易蔻筠下意识的抬头,正对上那双幽邃迷人的双眼。
郭琰,已经夜深了,他怎么会来这里?
易蔻筠停下来了脚步。
是他,他仍如旧时,喜欢着白衣,玉冠束发,腰间别着一支玉萧。
“一壶杜康。”见珍娘迟迟没有反应,他又重复了一遍。
“哦,哦。伙计,上酒。”珍娘才从惊慌之中反应过来。只是,他为何会突然来荟萃阁?难道是他发现了荟萃阁其实属于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