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姜阳。”易蔻筠想起来了,她被封为穆洗将军当日,皇王给她拨了手下,但也有一些,是刘盛从宫里的巡卫之中挑选出来的。
这些日子,是她太过大意了,竟然忘了筛查。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易蔻筠心里很乱。
“我就在账外,有事情叫我。”子臻很懂易蔻筠,知道她需要冷静,拉了正欲开口询问的谷素一并出去。
“哎,受不了了,你们这些孩子真是的,要我说,咱们陪易丫头一路杀回东阳,夺回易家,然后管他什么东阳北康的,咱们进绝音谷避世去,管他什么天下几分?”谷素蹲在账外的柱子上,受不了子臻一直沉默不语。
他就搞不懂,这两个孩子究竟在做什么,他知道又见到了东阳的人伤了易丫头的心,她想起了那些不好的事情,但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商量不就完了,何必像现在这样,一个在账里焦心,一个在账外担心!
“我进去找她。”谷素说着,从柱子上跳了下来,就欲进账。
但被子臻阻挡了。
从易蔻筠受伤,谷素的心里就一直毛慌慌的,先前来了了许姜阳胡搅蛮缠,后来又得知了不好的消息,现在想进账,又被子臻拦着。
谷素一下子也上来了脾气,他反手就给了子臻一掌,却被子臻及时反映,将他拖离了帐篷外,两人大打出手。
交手之中,子臻展示了谷素先前交过他的轻功,而且和他本身的武功的相当不错。
“呵哟,臭小子有点儿天赋啊。”
好吧,谷素又想松松筋骨了。
“前辈,子臻讨教了。”子臻也来了兴趣。
或许,这就是男女之间的不同吧,易蔻筠难过的时候选择了一个人沉寂,而子臻和谷素,心里郁结的时候,松松筋骨就会好很多,打一场架不行,那就来两场。
莫牵尘若果知道了向夜臻因为易蔻筠变得如此好斗得到话,一定会怀疑向夜臻将空沧山的那几年苦痛都忘了。
“哐啷啷……”两人打斗中,踢翻了账外的木柴堆。
突有一位紫衣女子从账内飞身而出,挡在了两人的中间,“打架怎么能不算我一份?”易蔻筠看起来好了很多。
“不行。”
“不行。”
子臻和谷素又是异口同声,她身上可还有着伤。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易蔻筠这次可不依着他们,直接飞身而走,道:“追得上我再说。”
子臻和谷素意会,她也需要一些发泄,动一动,或许会好一些。他们也不追上,就一直保持着距离,一路相跟,左右相护。
一路到了那天他们冒雨来道的那处郊外,原本稍微残留的夏花已经完全掉落,秋菊正怒放着,肆意招展。
易蔻筠呼吸着郊外新鲜的空气,风爽朗的吹着,凉凉的,她伸了个懒腰,感觉好了许多。
但这一伸懒腰,背后的疼痛又传来了。
易蔻筠吃痛,幸亏子臻及时扶住了她,眨眼间,谷素也到了。
“我想好了,一直逃避不是办法,等特使来了,咱们绕道南阙边境,接了那个战王府的世子之后,我会想办法脱身,回东阳,解决易家的事情,往后,我会回到自己的生活轨迹。”易蔻筠说道。
“我陪你。”子臻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也算我一份儿,反正易丫头在哪,我就跟着去哪。”谷素也急急表态。
“嗯。”郊外的风乍起,易蔻筠觉得冷了,三人回到了营地。
“禀将军,特使的仪仗就要到了。”易蔻筠才休息的缓过来,就有士兵来报。
“来的还真快。”易蔻筠不紧不慢的吩咐了丫鬟去拿来自己的军袍。
“属下去安排出发。”那名士兵说道。
“安排什么?”易蔻筠的话叫住了正要踏出营帐的士兵。
“迎接特使啊。”那名士兵很是不解。
“本将军何时下过命令!?”易蔻筠陡然凌厉了语气。
“属下该死。”那名士兵发觉了不对劲。
“将许姜阳绑了,带去大帐,我随后就到。”易蔻筠转了话锋。
“是。”那士兵越发搞不清楚穆洗将军究竟想要做什么。
在距离大帐三里之外,颜禄的阵仗颇大,但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前方等着他的,只有子臻一袭青衣。
他骑着马,就静静的立在一片苍茫之中。
“特使一路辛苦,穆洗将军军中有事,故派了在下前来迎接。”子臻马上一揖,不卑不亢。
“哼,穆洗将军,好大的架子。”颜禄冷嗤着鼻子,并未有前行的打算。
“特使,请吧。”子臻仍旧进退有礼。
“穆洗不来迎接,本特使亦不会前往。”颜禄还摆开了架子。
“在下已经说过,穆洗将军有要事在身,既如此,阁下请便。”子臻说着,勒了缰绳,转了马头就往回返。
“王爷,这……”跟在颜禄身后的人也摸不着头脑,穆洗将军这是何意,这不是摆明了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要不要属下去教训他们。”
“教训他们?”颜禄低沉着声音,“教训谁?受皇王亲自封赏的穆洗将军,就凭你?”
“那怎么办?”
“就地安营扎寨。”颜禄下了命令。
如此,就形成了奇怪的现象,明明同属一国,为同一目的而来,主将特使,却安营在相距不出三里的地方。
但就是不知道,尴尬的会是谁。
反正不会是易蔻筠。
“将军,许姜阳已被押在大帐多时了。”账外,士兵又一次提醒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易蔻筠漫不经心的回答,然后接着画眉。
“将军,子臻回来了,只不过,却是一个人回来的,并未见特使踪影。”账外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我们走。”易蔻筠这才起身,带着身后的一众浩浩荡荡出发去了大帐。
大帐之中,已经被绳子绑的肋麻了的许姜阳,终于等来了易蔻筠。
“将军,属下不知所犯何错。”一见到易蔻筠的身影,许姜阳就急急上前。
“怎么竟然将许大侍卫给弄成了这个样子?”易蔻筠故作惊讶,道:“还不快给松绑。”
“将军。属下有要事回禀。”许姜阳还是一如既往的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