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睿接过那酒说道:“在这地方你还能弄到这玩意儿,好。”
南宫昱只做了个嘘的手势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喝了一口酒说道:“是对这个南宫家失望了,还是对爹失望了。”
南宫睿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果我说两者都是呢。”
南宫昱笑着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爹是怎样的一个人吗?在他的眼里只有南宫家的利益,无关是非对错,你如果还对他抱有一丝的期望,那我只能说那只是你错了。”
南宫睿苦笑着又喝下了一口酒,他气的不是爹的态度,而是即使是错的他也毫无改变。
南宫睿又说道:“有的时候我是真的羡慕你啊,完全的不用理这个南宫家的是非,但是我却办不到,大概这也就是你我的不同之处吧。”
南宫昱却摇了摇头说道:“今晚你站出来倒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许多,有些事本我也想找你谈谈。”
南宫睿不解的说道:“哦,说来听听。”
南宫昱却也不拐弯抹角的说道:“这次我跟孙公子一起去了南京,却发现他似乎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我想着你跟孙公子是好朋友这其中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你所知道的,倒不是其他我总觉得孙公子在做的事情似乎很危险,又联想之前你在南京的行为事迹,我有个猜想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南宫睿没有想到这么早就引起了南宫昱的怀疑,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你是猜想我是外面的那种激进份子,又或者觉得我是哪里派来的间谍之类的?”
南宫昱点了点头。
南宫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三弟啊你这个想象也未免太丰富了些,我倒是觉得你不简单好吗?”
南宫昱被他如此怼了回来,竟然也无话可说了。或许他跟自己一样都没有到对彼此坦白的时机。
两人也心照不宣的再也没有问起,只是在这青闱的院子内个怀心事。
吴子清吃完饭早早的就回到屋内休息了,只是吴子仪见吴子清吃饭的时候就脸色不好也不放心便也跟到她的院子内查看,刚进那屋子里就见到吴子清拿着个脸盆一直吐个不停。
吴子仪连忙跑了上去拍拍她的背说道:“怎么了,怎么吐成这个样子。”
吴子清喝了口水漱口吐掉说道:“我没事可能是刚回来水土不服罢了。”说着又要吐。
吴子仪看着她有些心疼的说道:“你这样子可不行,待会儿得找个大夫来帮你看看。”说着就要出门去找大夫。
却被吴子清一把拉住说道:“姐姐我有话要对你说。”
吴子仪静静的坐在她的床边,吴子清则是掏出了那封应月娥带给自己的回信说道:“姐姐我是有事要跟你商量,我想去日本留学。”
吴子仪愣了一下,吴子清从来没有跟自己提出如此直白的愿望,只是。。。
吴子清知道自己姐姐的犹豫她说道:“你不必担心我,这次是我们学校跟日本学校的交换生活动,不只是我一个人去的还有我的好多同学都会去的,我都这么大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自然这句话是假话交换留学生不假,但是名额却只有一个,真是因为得来不易,吴子清的决心也才如此的坚定,既然决定了那这里的所有的一切也都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吴子仪虽然很惊讶吴子清突然跟自己说的这件事,本想着问她跟南宫昱的事情,或者说她跟南宫昱怎么办,但是却始终没有问出口,心想着也许这就是她的妹妹的决定。
吴子仪笑着跟她说道:“既然你想做,那就去做吧,姐姐负责出学费和生活费,记得每个月都要写信给我。”
吴子清激动的抱住了姐姐,说道:“姐姐如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不必问了我为了吴家而活着,你就是你,你要为你自己活着。”
吴子仪听到这话却陷入了沉思,为自己而活吗,她想也许这辈子都没有办法了吧。
新年伊始,至少心情是愉悦的,所有的一切因为新年的到来也仿佛换新装,但是曾家却不同。
曾老爷本就身体不好,因为上次被曾安之一气,这旧疾也犯了,大夫之前来看过说是熬不到过年,因为不想让曾安之伤心曾老爷不让任何人把这件事告诉曾安之,但是他该知道的终究是会知道。
曾安之回来过年,曾老爷似乎是撑着气等他回来,竟然熬过了过年,连大夫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这新年一过着身体又不行了,只躺在床上人很虚弱,说的不好听就是在那边等死,曾安之很懊悔为什么自己上次回景安没有发现爹的不对劲,但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吴家跟曾家向来交情甚广泛,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吴子仪就拉着吴子清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曾老爷。”
吴子清换了件素雅的衣服跟姐姐来到了曾家,曾安之正趴在曾老爷的床前看上去很久没睡的样子,吴子仪偷偷的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曾安之摇了摇头说道:“还是这样一会儿清醒一会儿不清醒,大夫说。。。”后面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吴子仪安慰他说道:“你也要注意身体,你这样子不睡觉可怎么行。”
也许是来人的动静吵醒了在床上的曾老爷,曾老爷睁开眼睛看到吴家姐妹,突然觉得精神了许多对她们说道:“子仪子清你们来了。”说着叫曾安之扶他起来。
曾老爷看着吴子清和吴子仪感慨道:“一晃眼你们都这么大了,还记得当时我跟你爹那个时候要出远门办事情,你们叫你爹带礼物给你们,可是你爹啊总是忘记,还好我在到那里的第一天就已经买好了当地的一些新奇玩意儿,你们当时啊可高兴了。”
吴子仪也感慨道:“是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像之前的一样,那么的潇洒那么的爱笑。”
曾老爷咳嗽了一声说道:“我这身体我知道的怕是不行了,也好,你爹啊在下面也是寂寞了,少了我这个老友陪他喝酒怎么行呢,你不知道啊你爹总是爱面子,每次一喝酒就脸红还一直拉着我不停的喝。”
吴子仪跟吴子清都红了眼眶,吴子仪说道:“等您身体好起来,我给你买好酒喝。”
老爷子也高兴的说:“好,好。”说着又咳嗽个不停。
曾安之轻声责备道:“大夫叫你好好休息,你还说那么多的话。”
曾老爷笑着说道:“臭小子长大了管起你爹来了,是这样的我跟子仪有些话要说,你把那小丫头带出去。”
曾安之听他这话这不知道自己的爹要说什么,但还是答应把吴子清带了出去,吴子清一出去就哭个不停,曾安之却也没有办法安慰她,只是给了吴子清一块手帕,两个人就这么呆在门外。
曾老爷跟吴子仪说道:“这些话本不应该我跟你说的,但是我想着我现在不说大概也再也没有办法告诉你了。”
吴子仪却不知道曾老爷想说的是什么。
曾老爷说道:“之前的时候你爹借了一大笔的外债,因为怕你娘担心所以到我这里我们合计做了一笔假账。”
吴子仪说道:“就是那万匹的布匹?”
曾老爷点了点头说道:“你爹是一个从不喜欢借外债的人,所以他借这么一大笔钱我也很意外但是据说是跟上海那边有关系,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之前的时候听安之提起你来问过这件事,我就想着有些事情怕是你现在也开始怀疑了。”
吴子仪心想着果然是跟自己的证实没有错,这笔账是借给了玲珑绣庄。只是她就是不明白爹为什么会这么做。
曾老爷继续说道:“这事情说来十三年前,你爹跟上海那边还有段不小的纠葛,那个时候吴家正要开发新的项目,可是这资金却非常的紧张,所以不得不向你母亲的娘家寻求帮助,可是最后都是亏空了,但是这笔钱却欠在那里,而且你爹当时答应的是每年给多少的利息给那边,然后等那边需要的时候本金和利息一次还清,我想外债的事跟这件事也逃不了关系,我跟你爹几十年的交情,但是我那个时候从来没看到他那个样子过,为了不让你们担心他从未在你们面前表现过任何的疲惫,但是我却知道他是真的很累了。”说着又咳嗽了起来。
吴子仪的眼泪又打湿了眼眶,爹原来为这个家操碎了心,但是她还有一个疑问,她便询问道:“在爹死后来闹事的似乎都不是些什么正规的银行,似乎都是一些民间放贷的。”
曾老爷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本来按照吴家的声望和产业跟银行贷款是最好不过的,而且利息还低,但是奇怪的是你爹借遍了景安的银行字号都没有人愿意借钱给你爹,而且本你爹已经跟商会那边提出了借款申请,可是却被商会一口否决掉了,你爹这走投无路才只能借高利贷啊。”
吴子仪只觉得手掌被掐出血来,曾老爷又虚弱的咳嗽了几声说道:“本有些事我不该告诉你的,当时的时候景安商会的会长是南宫霖,而那个时候他南宫家正好抢先一步你吴家注册蓝印花布的商标。”
吴子仪听到这话只觉得头晕了起来,原来的原来,自己对南宫家的怀疑终究是对的吗?
吴子仪只觉得自己的恨意从未如此强烈过,不知为何脑袋里冒出了四个字血债血偿。
吴子仪失魂落魄的走出那个屋子,吴子清见姐姐这魂不守舍的样子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吴子仪摇了摇头,跟吴子清说道:“走吧,我们回吴家,祭拜一下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