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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封神榜 风雨欲来山满楼

天空中“咔咔咔”巨响不止,人间界,尚且午后盛时的灼灼炎日也已销声匿迹,远界仅有一线裂痕。浩渺的气息涌入人间界......

古幽密林,潮湿的山洞后,用金丝楠木制作的众棺材纷纷开始剧烈的摇晃。须弥之间,尸气益盛,位于众样貌不凡,制作皆上成的棺木群里居中刻有九龙腾飞图,通体金黄的铜棺传来低沉的吼声:“都闭嘴!”。躁动的洞穴顷刻静谧,迷雾中隐约而见,各棺木顶都有一个模糊的黑影,身着九龙吉服,唯有中间黑影的明黄色最为显眼。

浩瀚沧海,千里海底下,滚滚暗流,被海水腐蚀已久,布满青苔的青铜门后。一双于昏暗中如耀眼星辰的眼眸睁开,一股人间界不可耳闻的声音响彻四海。“等!”令声一落,四海波涛即停,万浪寂静,威仪天下。

高耸城楼,紫禁城内,凭栏处。一尊尊伟岸的身影,矗立城头,自华国立国而来,第二次集天下气运,汇于京城。鹤立鸡群的是一位和蔼的中年人,浩然正气自其而散开,穿着中山服的中年人抬头挺胸,一眼竟收天下奇观,谈笑:“翔宇,风雨欲来山满楼呀。”站在一旁被称为“翔宇”的中年男子回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那位可不会袖手旁观。”男子遥望远方,胸有成竹。

......

华国,承德玲珑山庄,白发苍苍的老头满脸笑意,轻轻拍了拍自家孙女的巧手,言:“孙女,去泡一壶上好的玲珑茶,贵客上门,要好生招待。”“好生招待,好生招待!”老头有些激动,语无伦次。妙龄女子些许诧异,不曾见自家爷爷如此失态,不过她向来懂事乖巧。按捺询问那个执剑白衣的男子去向。施了万福,便退下大堂。

见自家孙女退下大堂,刘基缓步至玲珑塔楼顶,抚须:“世人皆知玲珑山,不知玲珑庄,亦不知玲珑塔!”言落,四方风动,只见老头持袖而立,矗立阁楼。刘基微微眯眼,感概:“年甚时,不知有多少美娘子倾心爱慕,可惜老头我只好那千秋功名。”老头思至年轻为及冠时,江南世家大族,争相让他做那上门女婿。刘基洋洋自得之际,只感屁股被人踹了一脚,咯噔头朝前趴下。

“呸,伯温呀,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不要脸。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不知何时已经御剑而达的道人大大咧咧的骂道。

“阿秋!”道人打了一个喷嚏,接着数落面前的老头子,“好呀你,刘伯温,是不是私底下骂我?嗯?”穿着草鞋的道人手指着老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刘基被道人无赖的嘴皮说的是一愣一愣,当即跪下苦笑:“老师......”

“停!”道人打断他,“别叫我师傅,没有你这个闹心的徒弟。”白发老头一听,屁颠屁颠爬上前,拿脸贴住道人的腿。竟是哭了起来,鼻涕直流。

此时,一曼妙女子登上阁楼,眼前自家爷爷居然跪在一个道士面前“痛苦流涕”。爷爷远远看到了她,使劲眨巴眼睛。女子会意,上前轻声请道:“道长,长途而来,且些许休息。这是玲珑上庄的浮生茶。”取名为紫烟的女子,老头子从道,好那紫气东来的吉瑞之象。巧在孙女紫烟生时便有浩渺紫气,从东而至。刘基顺时天应,取了这个名字。女娃娃相貌与生母相差无几,生的伶人,成年后甚有仙子之姿,细看眉目中紫气昂然。话说道人蹬腿踢着刘基,转眼看到如此美妙的女子,立刻扶正头顶的三莲观,坐正端起浮生细品。品味一番,啧啧赞叹:“浮生若梦,梦几千秋,苦过甘来。好茶好茶”

言罢,低头冲着白发老头,不安好气的警告:“你刘基要是把鼻涕擦到贫道衣服上,信不信我把你......”

刘基不待道人说完,立马起身,坐到桌前,尴尬的笑笑:“师傅,惩罚就别了吧。”老头子唯唯诺诺的恳求道。一旁的紫烟是多年不曾见到自家爷爷吃瘪,捂嘴忍住不笑。无奈老头子冷眼扫过,紫烟噤声,退下阁楼。

“刘基,你这棋也太臭了吧。”道人望着眼前的棋盘,失望的摇头。

刘基讪笑,摸了摸自己的白发,“烂就烂了,没准烂的刚刚好呢。”

青衫道人听言思索,也不掐指一算直言:“大道自然,善。”接着说:“刘基,大势于你手下而启,虽然下了一手烂棋,但也不曾亏于你的小师弟。”

刘基试探问:“真要收他?”

“嗯,真收。”

“说真资质平平”

“你好意思,我释明心收的弟子里,就你最差。待会等他们来的时候,可要好好敲打拿些好东西给我的小徒弟,还有你!你不拿出点好东西,看我不把你老皮扒下。”

刘基连忙罢手,“有的有的,这也是我刘基的小师弟,送礼不能寒颤是不是。”

道人拂尘一过,楚灵被轻放阁中,道人也不看刘基,负手背身。蝉剑轻呤,好似暗示刘基一般。刘基耸耸肩心想,没办法呀,师傅打不过,蝉剑也打不过。感叹一声怎么扯上了这无赖师傅。

老头搓搓手,老头掌心腾出一缕浩渺紫气,“紫烟丫头落生时,紫气东来,众多紫气汇入丫头体里。老头我怕紫烟丫头不能抗此天之厚恩,因而遮蔽天机,以造化拘住一丝至刚至阳的紫气。温养了些年,今日我刘伯温便送此福缘于楚灵!”手掌中的紫气翻腾而起,刘基举目望天,天机滚滚,雷霆声啸。

道人冷哼一声,顷刻雷霆消散,万里晴空,可天空中的裂痕愈加增大。那一缕紫气从楚灵眉心而入,只见紫气瞬间达至楚灵全身窍穴,处处人脉。原本污浊混沌的血脉被打通,楚灵身上由然而出生机之气,但不知为何生机中总有死寂沉沉的暮气。这位道教圣人也是束手无策,他不是看不透这其中玄妙,无疑是楚小子的道心蒙尘。说白了,十八年好死不如赖活着。愣是他顶着号称三清至明至慧功德一人,对于此番也是无计可施。

昏迷的楚灵睁开眼,入目的是一个精致古朴的四方屋顶。突然,两个人的脸映入视野。

“啊!”楚灵大喊,爬起来。退到阁楼一边,倚着木梁,盯着二人。“你们是谁?”

白发老头露出异常猥琐的笑容:“嘿嘿嘿,小子我是你师兄刘伯温,号称前知五千年,后知五百年的刘某。”

“没错,楚小子,他是你的师兄,而我是你的师傅。”青衫道人,倚栏而卧,笑眯眯道。

“等等!我什么时候拜你为师了?”楚灵有些莫名奇妙,先是闯入冥界,又是醒来见到了两个怪人,摆到谁面前都难以接受。

“嗯.....”青衫道人微微昂起头,“楚小子你的命是我救的,至于你什么时候成的徒弟嘛。你晕的时候,我强行收的。”青衫道人很不要脸的淡淡道。

楚灵哆哆嗦嗦,“你......是那个画像?”

“是。”青衫道人答道。

“一个画像,一个猥琐老头,看来我应该在做梦。”楚灵白眼一翻,正想倒下去。被眼急手快的刘基扶住,伸手掐住会中穴。楚灵没晕成,死心了,坐在地下。

“楚灵,你且看看你师傅我是谁?”只见青衫道人摇身一变,楚灵被道人这一手玄乎愣住。接下来青衫道人变成了一个身穿儒衫的中年人。

这下楚灵懵了,青衫道人变成的中年男子,眼神和蔼的望向楚灵。“楚小子,你又顽皮了?”

楚灵惊疑,满脸的难以置信,“你是木先生?”“不不,不不可能!”

“楚小子,书中自有黄金屋。嗯?!”楚灵心中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楚灵抬头与青衫道士对视,青衫道士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再次说道:“别让你师兄知道,咳咳,嘘。”楚灵神色复杂,似乎有些难以接受。

“话说一日为父,终身为师,没错吧。”

“师傅你说错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刘基咳咳声音低沉的纠错。

这下青衫道人是真的按捺不住了,举起拂尘,往老头头上就是使劲猛拍。“让你读书读书,天天读书,读成书呆子,读读读!道理说来说出,听的人懂就是了,你还纠错。我.....”

楚灵见老头,嗯,师兄的囧态,略有迟疑,但还是伸手过去挡了下来。“师傅莫生气,师兄老骨头了,别打了吧。”青衫道人这才收手。

道人啧啧,“这打人是真的舒服,难怪小时候老和尚喜欢打我。”低沉如蚁的声音涟漪散开。楚灵和刘基都没听到,许是道人有意为之。刘基被小师弟楚灵救下后,眼神脉脉。看的楚灵一阵不自然。

“楚小子,贫道没啥用,没让你小时候过的很好,你这长大了,天下福缘皆不得占有,有那冥冥天数锁着。可贫道我不服气呀,凭啥你什么福缘都不能有,今天贫道就替你论道论道。”青衫道人有些惋惜感慨。

楚灵掏出自己怀中的半月玉佩,轻轻道:“能有先生,和有它就足够了。小灵子从来没有觉得自身福缘浅薄,小灵子已经很满足了嘞。”楚灵咧嘴笑笑。

青衫道人于此便是再也崩不住,眼眶红肿,“想老和尚当年也是这般走来。师傅小时候,也没的福缘。不还是走到这天地,不也能与人讲道理。道人我不曾明心,今日就帮你夺夺天地气运。”青衫道人举起袖子,擦擦自己的鼻涕,全无高人风范。刘基也是感慨万分,他刘基一生只尊其为师,不仅是道人道理高于天,这做人做出了自己。历来三界鬼神莫不知道人护短,未知道人幼时,可尝苦头有多少。

思此,刘基躬身更敬,楚灵端起浮生茶,“师傅喝茶”青衫道人婉转大笑,言:“四字足以。”“小灵子你也喝。”

楚灵也端起一杯茶喝了几口,竟是吐了出来,苦瓜脸:“好难喝。”

刘基和道人皆是大笑,过了几刻,刘基道:“他们来了。”

“来的好,楚小子,他们不拿出点好东西,今朝别想回去。”道人声音振聋发聩,远在山脚的众人,皆是被震荡荡。领于前的中山服男子,苦笑。紧随其后被称为翔宇的男子谈笑“走,进京赶考去。”众人一步一重气运而上玲珑山。

到达玲珑楼的众人,映入面前的毅然是举止端坐,头顶三莲观的草鞋道人。道人看到众人,先是望了望领头的中山服男子,这一看不打紧,“咦?”年轻道人惊讶地盯着中山服男子的头顶。不禁夸赞:“华国有汝,何愁国运不昌,汝已一人身镇国百年气运。实属难得。古往大事者,今朝汝属风流。”

被道人夸赞的中山服男子,躬身抱拳:“先生谬赞了。”

年轻道人咧嘴笑笑,也不言语,但和蔼的语气随即变得严肃:“汝这般大人物,见面礼当真不要太寒颤呀。”

中山服男子不是未见过世面的主,朗声:“听闻先生收徒,小辈早已准备好了,只是先生真要为他夺那天地气运?”

道人不应其言,默默饮茶,玲珑楼的氛围悄然变得安静。中山服男子见此眉头也是一皱,这道人当真气势,不过终是一代枭雄。按捺自己疑惑,将身躬的更低。其后众人也跟着如一。

青衫道人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起身扶起中山服男子,“你不知道我是为了这个苦命的徒儿,才夺这天地造化。我释明心的徒弟,那一个不是傲世而立。嗯!”青衫道人一语成截,无形中牵动大道气机。

早早起身的楚灵,心头颤动,显然因为道人的话有所悟。“傲世而立!”

思虑至此,刘基摸了摸胡须,饶有兴趣的看向楚灵眉心。楚灵眉心紫气,与先前“楚灵”体内的红色血气融合化为深紫色真气。

不禁是刘基,阁楼前的众人都被楚灵的变化震撼,年轻的道人摸了摸自己的拂尘。紫气愈深,最后变成一道紫痕,道人缓缓点头,欣喜之情愈于脸表。“小灵子,你也终于明了自己的方向,别像以前一副死样。但有些东西终究是需要你去争。”

混混沌沌十八年,一朝听言以傲世而立,以唯我独尊为目标的楚灵,眼眸清澈。见到道人眼神示意,他缓步走向中山服男子,执尊者礼。“茅先生,且看小子有没有那承接的份!”言语坚定,轻脆有力。

茅先生望着刚刚一脸死气,虽有紫气护体,却三魂不齐,七魄不全。实在是顽石一枚,哪怕他茅先生再功德昌运,也不敢将一国气运压在这名小子身上。可是,这被道人一语点化的小子,像顽石中加了一道灵性。更是中和了紫气东来,温养灵魄。此子资质平平,可大道讲究道心,多少天才骄子,中途凋零的不在少数,被资质平平夺其气运,最后惶惶不得大道的也有不少,也罢。

茅先生思虑一翻,笑言:“我这有一道磨炼,你过。这礼就是天底下唯一份,若过不了,长者为兄,我也不会亏待你。先生觉得小辈如此如何?”说完看了看年轻道人,年轻道人回答:“听他的。”

“小兄弟,如何?”

楚灵昂首,盯住中山服男子,傲然:“若是此磨炼尚且过不了,漫天福运又有何用。”

中山服男子点点头,颇有些赞许之意,伸出双指轻扣楚灵眉心。楚灵身躯一颤,闭目。

道人在一旁喝茶,眺望远处天地间的裂隙,雷霆遍布,幽蓝的裂洞中偶尔闪过几道耀眼的金光,“谪仙人入凡咯!”

半刻钟后,楚灵破镜,苏醒过来。楚灵起身更加恭敬道:“多谢茅先生!”

“自己的造化,哈哈哈,小子,大道可期呀!”茅先生对楚灵能够破镜,也是笑颜而开。

楚灵有些乏力,搀扶着护栏。

“好了,考验也考验过了,你这一折腾小灵子神魂可损耗不少,若拿出来的东西,咳咳.....”年轻道人言罢,蝉剑应声。刘基心中咯噔,这老祖宗.....

茅先生偏头,只见这宝剑腾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真人脾气真怪。茅先生抬手,往空中抓了抓。空中顿时风气云涌,一缕缕金丝四方汇聚。玩世不恭的道人也收敛了笑容,怔住。

京城来的这位,今朝风流人大气!

这下轮到刘基骂娘了:“奶奶的,这厮连国运都搬来了。”

金丝汇聚,最后成九天盘龙状,龙鸣一声,天地震动,无匹威压。楚灵身在盘龙下,也不由得想要跪下。道人当喝:“小灵子,镇得住真龙,便你是龙!”

楚灵在威压下,腿渐渐弯曲,些许是体中的深紫色真气,被这真龙激怒。与其心神相通楚灵举目怒视真龙,怒吼。紫气冲天而出化为一条腾跃的巨蟒,巨蟒随着怒吼连根吞下真龙。

刹时紫蟒欲化龙,风云起,大势立。

茅先生欣慰的望了望楚灵,虽然霸道,却不失自己那一口气,心中布局也暗自决意。

年轻道人和刘基也满意的点点头,道人转头对茅先生说道:“汝大气!”伸出大拇指。

刘基也伸出大拇指:“大气。”茅先生被这仙风道骨,一身浩然气的二人竟然是苦笑不得。

楚灵承接真龙天子气后,毫无大碍,更令茅先生错愕。这位功德圣人也是暗暗窃喜自己是捡到宝了。然后率众人退回那京城。

茅先生等人离去之前,茅先生问了楚灵一个问题:“小兄弟,为何读书?”

“为中华崛起而读书!”

仅记得那圣人仰天长笑,称赞:“先生这徒弟收的好!”

道人一步一生莲,七星踏步为其送行,“我的弟子,当傲世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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