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人唠唠叨叨从天亮说到了天黑,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家常琐事,羽凌聆烧水煮茶浇菜做清扫,每一样都亲力亲为,没有丝毫怨色,白发老人赞许的看着她,大公鸡在她的怀里安静的睡着了,白发老人说的不知疲倦,羽凌聆剥了个橘子放在桌上,白发老人笑了笑,说:“你比你师父的耐心好多了,天色晚了,回去吧,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羽凌聆蓦地瞪大双眼,白发老人拿起橘子,端详道:“乱中求胜,你别以为我不懂你那点心思,这是你剥好的橘子,拿好回去吧!”
白发老人把橘子放在羽凌聆手心,霎时,一股绵柔劲力流入体内,一举化消了潜藏在她体内久久难以根除的魔气。
“谢……”羽凌聆刚说出一个字,白发老人脸色陡变,羽凌聆当即闭嘴,默默退下。
次日天还未亮。
“主人!大事不好了!”雀儿尖叫,火急火燎从外面冲进山洞。
结果洞内空无一人,雀儿急了,大叫着“主人、主人”又冲了出去。
此时,袭天瀑布下,众妖乱哄哄守在外围,蝉火与鹿麋儿打不可开交,蝉火提着烈火圈朝鹿麋儿迎头砸下,火势滔天,时不时蔓延到周围草木,一群妖众又忙着灭火。
“你误会了蝉火!”鹿麋儿就地一滚,狼狈的跑到瀑布下灭了身上的火,“你听我解释啊!”
“我这就在为你正身,还需要什么解释!”蝉火狂叫,追着鹿麋儿上蹿下跳。
鹿麋儿被逼得急了,偶尔还手,但还是不敢硬接蝉火的烈火圈,“我真的不是翳魔的许愿者啊!真的不是,而且我身上的魔气是因为受伤,受伤!”
鹿麋儿重重强调受伤二字,蝉火充耳不闻,举着烈火圈对躲在瀑布下的鹿麋儿吼道:“你有本事出来打!让我看看你到底是受伤还是有所隐瞒。”
“我与那人交手过,但是没看清他的样子,不敢妄下结论。”鹿麋儿浑身湿漉漉的泡在水里解释,蝉火呼的扬起烈火圈不由分说朝他砸去,呼的一阵火舌,鹿麋儿一头扎进水里,不一会儿又从另一边冒头,“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听我把话——啊!”
蝉火扑通跳进水里,扑向鹿麋儿,“说啊说啊,我就来听你解释,最近藏的够深啊鹿麋儿。”
鹿麋儿扑腾扑腾的游向岸边,年轻气盛的蝉火哪里会放过他,抓着他的脚踝拖进水里,“你不是爱往水里跑吗?你以为我怕水啊!笑话!”
“咕噜噜……蝉……火……”鹿麋儿算起来也是蝉火的长辈,众目睽睽下被蝉火按在水里,周围妖众面面相视,相顾无言。
“啊啊啊……主人你在哪里啊?”雀儿第一次感觉不到羽凌聆的气息,像是对方有意而为,雀儿又急又恼,到处找寻。
与此同时,平静湖面波光粼粼,极地冰洞外的冰层一点点开裂,氤氲魔气顺着湖面慢慢飘出,寒风凛冽,吹得松树沙沙作响。
树影后,羽凌聆缓步踱出,笑盈盈看着岸边熟悉的背影,岸边之人立刻察觉,目光向后一扫,羽凌聆折羽掩面,眼中杀意渐浓。
“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岸边之人声音冷硬,提着长刀就地一插。
羽凌聆笑道:“这句话应当由我来说,瘗无骨。”
瘗无骨嘴角抽了抽,还差一点他就成功,吸收了最后的一点魔气,无论羽凌聆还是蝉族他都不会放在眼里,她羽凌聆不正是靠着翳珠才得到一身妖力,而他先天化妖,根基远胜过她,瘗无骨不服,如果妖尊是他,鹃髅、鹃髅……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羽凌聆看着他强行抑制心头肃杀,这个念头,并不是对她手下留情,而是需要一击必杀的充分准备,“你在想凭什么一个后天化妖的小雀妖能坐上妖尊之位,不就是靠着和翳魔的交易成为许愿者?那么你也可以,万丈森内胜者为王,你打伤鹿麋儿嫁祸给他,为自己争取时间走到这里,其实你是赢了,差一点点,输在了天真。”
“哈哈哈哈……天真?”瘗无骨狂笑,“我天真?羽凌聆,太自以为是也不是什么优点。”
“连自己同族都不肯放过,如此狠辣决绝难道是你的优点?知道鹃髅为什么不选你吗?骷蛛死了都不选你!”
“住口!”瘗无骨被戳到痛处,目光一凛,回身一刀劈向羽凌聆。
眼看刀光临头,羽凌聆不避不躲,一道白光破空而来,凌厉的挡在两人之间,白色折羽凌空一旋,从羽凌聆耳边飞了过去。
“鹃、鹃髅……”瘗无骨手腕脱力,刀锵然落地。
羽凌聆身后,一前一后走出两人,神色平静的羽南客与满目失望的鹃髅。
“如果不是你被我打伤迟迟不见好转,我或许也会以为是鹿麋儿。”羽凌聆怅然道:“你很了解我,越是试图接近我的人我越是怀疑,你差点就让我错杀了鹿麋儿。”
“鹃髅、鹃髅不是……我……”瘗无骨语无伦次,神色慌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死心吧!”羽凌聆道:“从确定不是鹿麋儿开始,我就怀疑到了你,鹃髅一直在配合我让你现形,怎么样?想不到吧!”
“鹃髅!不可能!”瘗无骨怒吼。
“怎么不可能?”羽凌聆道:“我与鹃髅是有仇,不过一旦牵扯到万丈森安危存亡,也是可以联手。”
“我希望不是你。”鹃髅垂眸,长身玉立,孤洁高傲,她不敢看瘗无骨的脸,缠绕在手上的蛛丝默默滑下臂膀,“当年羽凌聆并没有把灾难带进万丈森,反而以一己之力制造沼海与谪仙云岭之间的间隙,而你呢,你做了什么?”
“如果不是她关闭万丈森,你以为我愿意陷害同族吗?我愿意吗?”瘗无骨激动的指着羽凌聆。
羽凌聆冷笑,问:“如果你没有离开万丈森,翳魔难道会自己找上你?那个结界对普通妖众是限制,但对你,根本无用。”
“不、不是……是你、是你!”瘗无骨暴怒,怒掌劈向湖面,呼的一声,魔气窜天,羽凌聆、鹃髅、羽南客当即退出一丈之外。
“瘗无骨!”鹃髅急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