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齐喝,羽凌聆随众人低头,忽然面前一暗,玉扇轻轻挑起羽凌聆的下巴,羽凌聆一个吃惊,南隳知枫的脸在羽凌聆瞳孔放大,南隳知枫笑道:“眼睛很漂亮,这是个什么妖?”
“回王爷,她是只麻雀。”老鸨忙不迭回道。
“哦?麻雀?”南隳知枫来了兴趣,收起折扇,拍着掌心问:“你叫什么名字?”
“羽……”羽凌聆张口顿了顿,改口道:“小凌儿。”
“不是不是。”南隳知枫摇头,道:“不是她取的,是你自己本身的名字,没有吗?”
“王爷,她就是只麻雀……”老鸨在身后小声念叨。
南隳知枫一笑,倒也不怒,反口回道:“麻雀如何?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说着回头继续问:“你叫什么?”
“羽凌聆。”羽凌聆回道。
南隳知枫点点头,冗自思索片刻,问:“你从哪里来?”
“万丈森。”羽凌聆毫不隐瞒,此三字一出,场内蓦然一静,南隳知枫拍手叫好,对低眉顺目的蓝袍男子道:“那就她吧!”
“是,王爷!”蓝袍男子朝老鸨瞥了眼。
南隳知枫上坐,桌上美酒佳肴琳琅满目,两个貌美女妖替他斟酒,老鸨轻轻拍了拍手,高台上琴声袅袅,重重锦帐后迤逦而出两行彩衣舞女,原本在抚琴的凤尾鹃脚尖轻点一跃而起,身后凤尾生辉,舞姿曼妙,似人似鸟,犹如林中穿梭,又似空中戏舞,看的众人如痴如醉,深陷其中。
南隳知枫轻轻拍掌叫好,忽而看向羽凌聆,转问老鸨,道:“凤尾舞跳的美,可惜是一人独舞,众女也难衬其光华,倒不如让你这新来的小美人和她一同舞一曲如何?”
“啊……”老鸨张口舌结,且不说羽凌聆会不会舞,这样仓惶表演,万一王爷不悦,她又要如何收场?
南隳知枫故意无视老鸨的为难,指着羽凌聆,道:“去吧!”
羽凌聆垂眸,长袖翻飞一跃而上,面前凤尾鹃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妖力,略退一步,一双眼狐疑的打量她。
丝竹声响起,台下老鸨捏了把冷汗,南隳知枫看似和善,但却是个城府颇深心狠手辣之人,唯一的好处,此人挥霍无度出手大方,来她们妖勾栏一次,她们至少能歇业一月不愁吃喝,妖勾栏能有今天也多半拜他所赐,老鸨提心吊胆,望着高台目不敢移。
彩练当空,悠扬曲声随风而来,凤尾鹃腰身一拧长袖飞向羽凌聆,袖中一点银芒,谁知羽凌聆根本不放在眼里,配合她的步伐,袖飞身转,妖娆身段轻柔的从她身旁擦了过去,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的脸。
“呵呵……”极轻一笑,似对凤尾鹃的嘲讽,凤尾鹃回身一探,两人再度擦身而过。
不消片刻,就听南隳知枫轻轻拍了拍手掌,其余人立刻跟着叫好,台上两人回神,凤尾鹃不依不饶追着羽凌聆,看似在舞,实则是斗,只可惜两人实力相差悬赏,羽凌聆逗着凤尾鹃追她,脚步时快时慢,动作时轻时急,让不明真相的人看来,还真是一场美人双舞。
“你是谁?”凤尾鹃突然抓住羽凌聆长袖用力一扯,羽凌聆顺势后仰,擦过她耳边一笑,“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羽凌聆。”
“哎呀!”台下一声惊呼。
羽凌聆倒在凤尾鹃怀里一刻,凤尾鹃突然撤力,试图将她扔出去,谁知羽凌聆一个转身,反手揽住凤尾鹃腰身,幽绿的眸子闪过一瞬摄人邪光,吓得凤尾鹃动也不敢动,任由被她抱在怀里。
“好!”南隳知枫忍不住赞道,台下响起一阵热烈掌声,台上时间仿佛静止,羽凌聆的手摸到她后颈处,凤尾鹃低哼了一声,羽凌聆凝聚妖力用力一拔。
“啊……”
轻柔的唇突然落下,堵住了她的声音,凤尾鹃目瞪口呆,此刻场内一片寂静。
凤尾鹃脸上浮起一片红晕,羽凌聆捏碎符水针,松开凤尾鹃,凤尾鹃低着头,双颊艳如桃李,台下又是一阵鼓噪,个个脸上既震惊又多了些莫名兴奋。
“老鸨,这么个尤物卖给我,心疼否?”南隳知枫打趣道。
老鸨猛地回神,急忙摇头,“王爷说哪里的话,能得王爷赏识,是奴的福气。”
“阿财,再加三千两,本王不是一个爱贪便宜的人,总不能让老鸨吃亏!”南隳知枫随手一挥。
蓝袍男子立刻应了声,老鸨满面红光,急忙磕头谢恩,跟着蓝袍男子下去领钱。
“二十两?”濯業伸出两手指,表情比哭还要难看,述文默默把他竖起的两指按下,低声劝道:“节哀。”
凤尾鹃红着脸退到纱帐后面,继续抚琴,羽凌聆也随之退下,台上歌舞依旧,台下却兴致缺缺,目光在羽凌聆身上打量。
“本王这次宴请诸位,其实是有一事相托,想我南隳鶤皇百年基业,就在那万丈森和沼海面前进不得半步,实乃憾事,本王听闻两峰之间还有我族之人居住,荒山野岭妖孽横行,本王心疼族人,才请诸位前去两峰之间,助他们一臂之力。”南隳知枫叹了口气,率先端酒,“本王先敬诸位一杯。”
说着,南隳知枫一饮而尽,其余人立刻举杯,朗声道:“我等为王爷定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南隳知枫高喝,与众人同饮。
濯業想起那二十两银子还都打水漂,泪眼汪汪借酒消愁,不多会儿整个人就喝的不省人事,到了后半夜,满桌子醉倒一片,南隳知枫摸上羽凌聆的手,一股酒气迎面扑来,“嗝……扶本王回去……”
“王爷、王爷小的来伺候您!”蓝袍男子立马冲上来,正要扶起南隳知枫,谁知南隳知枫手一挥,脚一踹,骂骂咧咧道:“狗奴才,滚一边去。”说着转身对羽凌聆一脸傻笑,道:“扶……扶本王……嗝……”
“恭送王爷……”醉倒的人群中传出一句软软的声音,梦呓一般。
南隳知枫由羽凌聆扶着,还不忘回头吩咐,道:“你……你替本王好好招待他们……两天后!对、后启程……”他喝的醉醺醺,回头又冲羽凌聆一笑,道:“你……也去……本王……也去……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