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烟雾,笼罩众人,在加上山路难行,又无法动用妖魔之力,单凭两条腿,速度慢了很多,虎狼兽还是跟了上来,虔婆不高兴的跟在灵毓童身旁,前方是翳魔和孤鸿吟,万誓休与艳薄姿随后,随后是羽凌聆、灵毓童以及虔婆。
山中张牙舞爪的枯枝腐木极多,羽凌聆看到一具半腐烂的尸体嘴巴里抽出一截树枝,足有半人高,没有枝叶,一阵冷风吹过,沙沙声听到人不由毛骨悚然。
“咳咳咳……”艳薄姿一阵咳嗽,皱眉怒道:“还没找到吗?再找不到我出去等你们啊!”
越靠近深处烟雾越浓,才走了没多久,羽凌聆就觉得灵毓木失了效果,视野模糊,头晕目眩,她摇了摇头,灵毓木扣着她的手腕,一股冰冷妖力缓缓送入她的体内,她一个激灵惊醒,灵毓木示意她不要开口。
“你为什么不回万丈森?或者告诉万丈森你还活着?”羽凌聆又问。
灵毓童苦笑,问:“我这个样子算活着吗?妖力不足以往三成,还离不开那恶心人的灵毓木,哎……”
“我也委屈呢!”虔婆听到一声嗔怪。
灵毓童忙点头赔笑道:“姑奶奶,我知道你救了我的命,大恩不言谢。”
“哼!这还差不多。”虔婆哼了声,别过头去。
道香山中的烟雾熏得众人头晕目眩,包括翳魔在内,风中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流水声,万誓休强忍着不适率先寻去,身后跟着翳魔和孤鸿吟。孤鸿吟一路无语,但翳魔与他打了几百年的交道,他又怎么会真心和他合作?
“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若是琥魔,我能看得出他真心喜欢羽凌聆,但是你……相同的话,连我都不会信,羽凌聆会信?”翳魔脚步比之前慢了不少,灵毓木的效果并不明显,恼人的烟雾不但封住了他的魔气,还在试图侵蚀他的神智。
“我原以为琥魔至少是你的底线,但看来琥魔对你也是可以舍弃的棋子,你和我是同一种人。”孤鸿吟淡然回道。
“就是说羽凌聆也会死?”翳魔突然一笑,“如果她真的死了,你会不会像现在这样镇定?”
孤鸿吟眼底一瞬间变化,翳魔干笑两声,“你们都以为是我想放出双头龙虺,没错,是我想放出它,但放出它对我有什么好处?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牺牲琥魔,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那琥魔……”孤鸿吟有种被对方看穿的感觉,翳魔扶着一棵老树喘了口气,“是不是可以把轮回镜给我了?”
孤鸿吟警惕的拿出轮回镜递给翳魔,翳魔三两步追上孤鸿吟,用力捏住轮回镜,但孤鸿吟并未松手,“给你。”
翳魔轻笑,“这个应该不会是假的吧?”
“我能骗得了艳薄姿,骗得了你吗?”孤鸿吟反问,苍白的指尖收回的一刻,身后突来一声嚎叫。
“嗷呜——”虎狼兽扬起双蹄巨翅横扫,周遭卷起一阵飓风,瞬间将浓雾吹散,羽凌聆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劲力狠狠甩了出去,虔婆疾呼,“灵毓童!”
灵毓童轻身如燕,一下子抓住虔婆手腕,用力拽上虎狼兽的脊背,虎狼兽“嗷呜”一声,一爪拍向羽凌聆,羽凌聆头晕目眩,本能察觉翻身滚到一旁,就听轰的一声巨响,劲力横扫,飞沙走石,身子一轻,有人抓住她的肩头一提。
“嗷呜——”虎狼兽拍打巨翅,横冲直撞,羽凌聆胸口一阵窒息,喉咙内涌入呛人烟雾,如火烧般冲入脏腑,她猛咳几声,孤鸿吟抓着她吃力避开虎狼兽的攻势,虎狼兽背上,翳魔脸色苍白,举着轮回镜笑了笑,“这次你没有骗我,但是我还是不相信你。”
虎狼兽“嗷呜”一声,脖子上钺偏行的那张脸仿佛露出一抹得意,孤鸿吟搀扶着羽凌聆,眼睁睁的看着虎狼兽载着几人消失在道香山深处,烟雾弥漫,很快看不到他们的踪影,孤鸿吟小心的扶着羽凌聆坐下,羽凌聆猛咳几声,抬头看着他突然一笑,“你也有被骗的时候?”
“我被骗你很高兴吗?”孤鸿吟握着她的手,缓缓把自己的灵力渡入她体内,道香山的烟雾对妖魔影响最大,人和修仙者次之,他身上有魔气和灵力,魔气被封,灵力还可以保他一时安稳。
羽凌聆妖气受损,意识还算清晰,她低头看着孤鸿吟把灵力一点点送入她的体内,心中百感交集,喜欢还是报复?利用还是真心?羽凌聆张了张口,她可以对羽南客袒露真心,可以对琥魔无所顾忌,甚至可以对命师、对风天下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唯独不能对他,“你又出手帮我,我倒反而不习惯。”
“呵呵,琥魔帮你,你却觉得理所当然。”孤鸿吟口气冷硬,扶着她趴在自己的背上,道:“我们先出去。”
琥魔……羽凌聆心中一个激灵,孤鸿吟背着她四周看了看,烟雾浓郁,不辨方位,他顿了顿,随便找了个方向,就听羽凌聆道:“琥魔……还活着吗?”
孤鸿吟嘴角抽了一下,无声冷笑,“他还活着,在虺云炉里,如果我们有机会遇见翳魔,你可以试着救他。”
羽凌聆像是松了口气,“活着就好……”
“琥魔等了你六百年,你是不能辜负人家。”孤鸿吟长眉一挑,脱口就说出这一句,说完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掩饰的咳了几声,迅速转移话题,道:“怎么听不到水声?这该死的地方!”
羽凌聆从未见过如此气急败坏的孤鸿吟,她抱着他的脖子,幽绿的眸子凑近他的脸,孤鸿吟别过头去,保持他惯有的冷漠,羽凌聆笑道:“辜负谁?咳咳咳……”
“别说话,少吸入一些烟雾。”孤鸿吟喝道。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也会吃醋。”羽凌聆咯咯一笑,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硬是要贴近孤鸿吟的脸,孤鸿吟避之不及,突然回头。
寒冰消融,温暖如春,整整六百年,这双眼底再次都是她的影子,一如登天柱下他濒死的那一刻,原来从来不是她的幻觉,羽凌聆笑了。
“你……”孤鸿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羽凌聆堵住。
就在此时,孤鸿吟忽然脚下一空,连带着羽凌聆扑通一声跌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