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两人落到这种境地,并非是南宫骏这个带路人的错,更多的是秦乱天这个赶路人的错,若不是他急着寻找百万铜山深处的秘密,两人也不至于来到此处。
百万铜山的四周是绵绵无尽荒原,在这荒原之外,又有着无尽的古老部落,没有人能够说的清这些部落有多少,根本数之不尽。
传说这些部落多是曾经来此探秘的前贤的后人,他们一路寻赵先人至此,无法在前进,这才再次定居下来,这些人有些在圣地的采石区工作,更多的是隐居在深山老林中。
在这些部落之外,才是圣地的采石区,这些部落出于采石区与禁区之前的地带,而南宫骏所出现的地带,则在禁区之内,这是一片神秘的土地,充满了无数的未知,流传着许多远古的秘辛。
这里常年被各大圣地所封闭,年复一年的有人来此寻宝,寻找机缘,想要能够在最合适的时间,找到世间奇珍,从而一飞冲天,但大部分人深入进去后都是有去无回。
实事上,这些东西,寻找机缘的人也碰不上,他们大多是在圣地划分出的区域中转悠,并没有真正的潜入到禁区里面去,这些在外围转悠的人看到百万铜山,就已经对这片的神秘之地惊叹不已了。
十天前,漫漫的古道上,萧瑟的秋风中,一个人在踽踽独行,来人一身白衣,长长的衣袖在西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男子面容坚毅,却是浑身是伤。
在他身后,一个身穿动物皮毛的男子,缓缓跟在男子的身后,远远地看着他孤单寂寥的背影,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张口。
浑身受了重伤,经过了五六天的救扶的男子,正是半月前还在凉州城中叱咤风云的秦乱天,那一次的赌石大战,秦乱天以完美的姿态胜利,但最终失去的,确实比之更重的东西。
仙武学院的半步仙灵寂灭,赢不惑独对十三位半步仙灵,英雄迟暮,大秦皇叔身受重伤,孙家家主重伤垂死,百战城所遭受的打击,简直不敢想象。
那一日,山崩地裂,若非没有圣山中的传出的钟波庇护,若非没有半步仙灵的舍命相救,秦乱天绝对逃不出来,即便是这样,他也身受重伤。
他无法忘记,危难之际,突然出现的咿咿和赤龙,二人拼尽了性命救自己的场面,他无法忘记刘牧等人在掏出玄铁令后,依旧不能镇压全场,而惨被传送到未知区域的痛苦。
那一战,强大如半步仙灵的老者,绝世如赢不惑的仙灵,都无法应付,这一战,参与其中的势力简直无法想象,众圣地所遭受的重创更是骇人听闻。
许多早已消失在历史烟云中百年的人物纷纷出现,像是一场古今大局一般,在化生池前钟声一响的刹那,古今皆现,众多后手皆出。
那一次的秦乱天,败走麦城,犹如丧家之犬,除了半步仙灵在临死前,将秦乱天这一次赌石所得的东西,尽数塞给秦乱天之外,秦乱天近乎一身孑然。
今日是第七天,几位故人的头七,秦乱天一人走在古道上,身后的南宫骏一言不发,只是跟在秦乱天身后,身体好了七七八八,道伤依旧在的秦乱天,坚持要去百万铜山一窥。
南宫骏死死地拖住他,却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秦乱天像是认定了一般,在任凭洪荒人族的人怎么劝说,秦乱天都只是摇头。
最后,出于情分,南宫骏才陪着秦乱天前往那神秘之地。
所谓的神秘之地,自然是百万铜山,而当秦乱天听闻南宫骏也打算陪同前往时,有了一丝迟疑,半步仙灵临终的话语,赢不惑的指示都指向那里。
百万铜山凶险,秦乱天自然知道,称之为世间最危险的地带也毫不为过,即便是这样,他也义无反顾,他还记得那条关于百万铜山的传说。
那条轩辕氏于百万铜山重铸轮回之说,秦乱天并不相信轮回,但他真的想在这百万铜山中发现些什么,惨死的半步仙灵和艾格让他心痛,他想从轮回中将他们救出。
“百万铜山,通天之地,陈古今之变,彼可往而代之。”
这是临别前,在场少数几个对自己没出手的柳如是的传音,素来背景诡异的沉鱼落雁宫,并没有在这一次的风暴中出手,而是选择了旁观。
对此,秦乱天心中看得真切,同时也对小金乌的未来归宿有了一个好的切盼,柳如是并不是冷血之人,和她在一起,小金乌的未来不会差。
“哎……”
看着手臂上的赤龙纹,秦乱天又是一声哀叹,上一次见面还嘻戏打闹的赤龙早已不见,为了送自己离开,也是拼死守护,直至最后化成赤龙纹,依旧守候在自己身边。
“愿你一生安康……”
咿咿并不在自己的身边,若非到最后仙武学院所在的百战城,传来惊世之声,别说咿咿了,就是孙家家主也会丧生,绝对全军覆没,“噗通……”
“乱天,你……”
心中想着七日前的凉州城,越是到最后,秦乱天心中越是愧疚,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若不是他非要在凉州城赌石,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跪在地上,头朝着东边,秦乱天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以此算作是对亡者的哀悼,心中悲怆,却不可荒废志向,亡者之托,仍记忆在心,秦乱天不敢忘记。
而跟在秦乱天身后的南宫骏,看着眼前这个,经历了一系列天翻地动之后的秦乱天,心中有些担忧,他的所做作为并无问题,对朋友用情至深,他也能明白。
上一次,黑锋山中,他们通力合作,南宫骏就已经清楚了他的为人,这一次,经过族人打听,知晓了这一切,尤其是这一次所参与的势力,南宫骏对于秦乱天们更是多了几分肯定。
“南宫兄,多谢你这几日以来的照料,逝者已逝,我自当节哀,你就先回去吧,这百万铜山太过危险,你再搭上性命,我于心不安。”
三叩首之后,秦乱天起身,望着远处朦朦雾霭笼罩的大地,眼中露出坚毅的目光,此刻,他的心中坚定不移,对于这次的百万铜山之行势在必行。
十天后,这些事依旧历历在目,南宫骏对于眼前的景象,心中虽然没有办法解决,却并未沮丧,他仍旧相信,天无绝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