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一，廖璇一早就起来了。
洗漱完之后，她去了厨房弄早饭。
做饭的时候，正好余振南也下楼了。
廖璇的早餐吃得很简单，一碗粥，一盘菜。
做饭的时候，她习惯性地给余振南也做了一份。
吃饭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太多的沟通，吃完饭，廖璇就去上班了。
**
开车上班的路上，廖璇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脑里一片混乱。
周瑾宴……想到他昨天说的那些话，廖璇不由得捏紧了方向盘。
她想，以后还是不要和他联系比较好。
这件事情之后，廖璇大概有一周的时间没有和周瑾宴联系过。
她当然是不会主动联系周瑾宴的。
同样地，周瑾宴也没有联系过她。
廖璇想，周瑾宴应该是被她伤到了男性自尊。
毕竟，他条件优秀，身边应该不会缺乏同样优秀的人。
像他这种人，应该是很看重面子的。
昨天晚上她把拒绝的话说得那么决绝，想必他是受不了的。
其实，就这样不联系，也挺好。
廖璇没有想过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她之前已经谈过几次恋爱了，对这件事情已经没了向往。
对于她来说，爱情已经不是生活的必需品。
可能，这也是这段失败的感情给她上的一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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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余振南都不在家里。
廖璇每天在医院和家里两点一线地跑着，清静了一周，论文也改得差不多了。
周四的时候，她将论文发给了期刊的总编辑。
交完论文之后，廖璇一下子轻松了一不少。
周六周日两天，廖璇难得放松，打算在家里好好休息两天。
然而，周六一大早，她就接到了期刊总编辑那边的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之后，廖璇马上接起了电话：“张主编。”
“在忙吗？”张主编顺口问她。
廖璇：“没有忙，张主编您找我什么事儿？”
她知道，张主编来电话肯定是有事儿的，如果没事儿，不太可能给她打电话。
“哎，是这样的，你论文出了点儿问题。”说到这里，张主编叹了一口气。
廖璇一听他这么说，眼皮突突地跳了两下：“怎么了？”
张主编说：“你的论文啊，可能暂时是发不了了，上面说收到通知要卡你的论文。”
说到这里，张主编停顿了一下，“我也是按领导的指示做事儿，他不让发，我也发不了，你也知道，这个位置本来就很多人抢，我也不能跟领导唱反调。”
廖璇听完张主任的话之后沉默了几秒钟，接着才问：“那他有说过是谁要卡吗？”
廖璇仔细想了想，自己从业这几年来，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之前发论文的时候都挺顺利的，怎么这次突然就出了岔子？
张主编说：“我也不清楚，但应该是大人物，你自己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廖璇无奈地笑了笑，“我没有。”
“那我也不清楚了……”张主编叹息一声，“总之，对方态度很强硬，怎么都不肯给你放行，你再仔细想想，自己是得罪什么大人物了，能让领导都惟命是从的人，真是不多见。”
听到张主编这么说，廖璇抬起手来揉了揉太阳穴。
她应了一声，和张主任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挂断了电话。
原本轻松的心情，现在突然又沉重了起来。
廖璇坐到了沙发上，将手机放到了一边儿，仔细地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她认真想了想，除了上周拒绝周瑾宴之外，她似乎没有再“得罪”过任何人。
但是，周瑾宴手里有那么大的权力吗？
按说，他是律师，应该不至于有这样只手遮天的能力。
可是，除了他之外，廖璇真的没再得罪过任何人了。
甚至，这一周，她都没怎么和其他人接触过。
廖璇想得头疼，无力地靠在了沙发上。
这次的论文她准备了很长时间，如果真的就这样泡汤了……
后果，她完全不敢想。
………
一整个周末，廖璇都是在焦虑中度过的。
**
周末晚上，周瑾宴和陆彦廷还有程颐三个人坐在一块儿喝酒。
之前周瑾宴拜托陆彦廷帮忙的事儿，陆彦廷已经解决掉了。
一起喝酒的时候，陆彦廷顺嘴问起了这件事儿：“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卡着她的论文？”
周瑾宴抿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论文这个事儿，程颐也是知道的。
等陆彦廷说完之后，程颐“啧”了一声，“你可真够狠的，被你看上也是够倒霉。”
周瑾宴没那么容易生气，被程颐这么调侃了，他也没什么反应。
陆彦廷见他一直不说话，又问：“你这是打算等她主动找你？”
“没有。”周瑾宴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有计划，聊点儿别的吧。”
显然，他是不想提这件事儿了。
见他不想提，陆彦廷也就不问了。
但程颐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有什么计划，你该不会是想让她找你，然后顺便威胁她分手吧，我觉得你省省吧，一篇论文不足以让她分手的。”
周瑾宴没回程颐的问题。他当然知道一篇论文不足以让她分手。
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他已经知道了廖璇的个性。
她不会轻而易举分手。别说一篇论文，哪怕他再拿出什么别的事儿来威胁她，她都不会。
这一周，他一直都在想对付她的策略——
有些事情，先下手为强比较好。
**
第二天是周一，廖璇不出诊。
昨天晚上一整夜没睡好，醒来的时候还顶着黑眼圈。
廖璇想了两天，最终得出了结论——
她的论文，很有可能就是被周瑾宴卡的。
虽然有这样的猜测，但是廖璇并没有因此沉不住气给周瑾宴打电话。
她知道的，有些事情说不清楚。
下午四点钟，廖璇正在写工作笔记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她以为是同事有事儿找她，便说了一句“请进”。
话音落下后，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廖璇抬头看过去，看到站在门口的周瑾宴之后，她放下了手里的签字笔。
周瑾宴几步走到了廖璇的办公桌前停了下来。
他目光炽热，廖璇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了动嘴唇，正要开口和他说话的时候，面前的男人突然攥住了她手腕，拖着她走到了里面的诊室。
他用得力气很大，廖璇都被他吓到了，她几乎是被周瑾宴强制拖着走的。
进到诊室之后，周瑾宴将门反锁上，拖着她来到了病床上。
他眼底透露出的想法，廖璇并非单纯少女，她当然知道那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渴望。
周瑾宴的手掐在她的腰上：“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想这么做。”
廖璇听到他这么说，眼皮立马跳了起来。
第一次见面……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明明表现得很正常。
廖璇一直以为自己看人还挺准的，没想到，她竟然也有识人不清的时候。
年轻男人身上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包裹着她，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了。
廖璇在男女之事上算不得一个放得很开的人，和余振南在一起的这几年也一直中规中矩。
余振南年龄摆在那里，有些事情确实力不从心了。
可是周瑾宴不一样，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都和余振南完全不一样。
只是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廖璇就觉得浑身发软。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廖璇抬起头来看向周瑾宴，动了动嘴唇，询问他：“我的论文，是你做的？”
“是我。”周瑾宴承认得很干脆，完全没有要逃避的意思。承认过后，他还笑了笑，“你很聪明。”廖璇被周瑾宴说得抿住了嘴唇。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才开口：“你这样做也没用的。”
“是吗，我觉得很有用。”周瑾宴低笑了一声，“我只是忘记告诉你，这只是个开始。”
他这么一说，廖璇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你想怎么样？”廖璇看着他询问。
“我要的很简单。”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这眼神代表着什么，廖璇再清楚不过。
她实在想不通周瑾宴为什么会对她有兴趣。
她的外表确实还算可以，但是再怎么样都比他大了六岁，正常的男人不都喜欢比自己小的吗？
还是说，他只是图一时的新鲜？
廖璇实在是想不通这一点。
但是，他已经把目的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廖璇直接对周瑾宴说：“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可以陪你一次。一次之后，希望我们能划清界限。”
一次？
周瑾宴听过廖璇的话之后被逗笑了。
他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一次？”
廖璇没说话。
周瑾宴又笑：“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
他停顿了一下，“我是要你跟我在一起，一次怎么够？”
周瑾宴如此肆无忌惮，廖璇实在是被他惊讶到了。
她身体一阵僵硬，忍不住提醒他：“我没有分手的打算。”
“我也没让你分手。”周瑾宴笑了笑。
他把话说得这么难听，纵使是廖璇这种人，听了都觉得挂不住。
她之前是真的没有想到，周瑾宴是这样的人。
“不可能，你不要逼我。”廖璇对周瑾宴说，“就一次，这是我的极限了。”
“人的极限是可以不断被刷新的。”周瑾宴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带着你一起刷新。”
廖璇已经无奈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都说律师巧言善辩，她算是见识到了。
“我不明白。”沉默了将近一分钟之后，廖璇再次开口。
她问周瑾宴：“为什么这样？是因为我上次拒绝了你，让你丢了面子吗？”
周瑾宴听完廖璇的问题之后，眯起眼睛笑了：“你就这么想？”
廖璇：“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了。”
“如果我说是因为喜欢呢？”周瑾宴盯着她的眼睛，“我说过吧，我喜欢你。”
廖璇：“……那不是喜欢。”
周瑾宴：“那你说是什么？”
廖璇：“可能是因为你没有接触过类似的人，或者是你对固有的恋爱模式厌烦了，想要追求一时的新鲜，才会这样。”
周瑾宴呵呵一笑，“可能是吧。”
廖璇：“这是典型的年轻人的表现，喜欢寻求新鲜和刺激。很可惜，我已经过了那个年龄了。”
“你是在拐弯抹角说我幼稚？”周瑾宴呵了一声。
他低头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格外地用力。
廖璇有些异样。
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难道真的是太久没有过那个了吗？
周瑾宴自然也感觉到了廖璇的反应，他抱紧她，“就这样？看来那个老男人根本满足不了你。”
“你别说了……”廖璇咬牙，“松手。”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周瑾宴倒是没有在这里为难她。
他松了手，站在床边看着她，“我不会给你时间考虑，我说话算话，如果你不答应，论文的事情只是个开始。”
廖璇并不是二十多岁刚毕业的女学生，
她工作好几年了，社会和人心她早已经参透。
很多事情上，是没办法谈公平的。
就比如这件事情，如果她真的不答应，周瑾宴一定是会各种使绊子的。
可是，如果答应，她又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没错，余振南是出轨了。
但是，她不愿意把自己变成和他一样的人。
可是她又不能因为这个放弃自己的工作和成绩……
这两难的问题，她根本得不出答案。
廖璇有些无力，她抬起头来看着周瑾宴，询问：“给我几天时间考虑行吗？”
“不行。”周瑾宴的回答格外地干脆。
他说：“我现在就要听到答案。”
廖璇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她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怎么都得不出答案。
周瑾宴当然看得出她的纠结。这种时候，他必须狠狠推她的一把。
想到这里，周瑾宴再次压到了廖璇的身上。
………
一切都发生得很突然。
他开始动作的时候，廖璇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这一次很疯狂。
廖璇内心是非常抗拒的，但是却控制不了身体的反应——
结束之后，廖璇无力地躺在病床上。
周瑾宴起来整理好衣服，看着躺在床上的廖璇，开口问：“考虑清楚了吗？”
“……”廖璇动了动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瑾宴看着她这样子，低低地笑了。
“看来他平时是真的满足不了你。”
廖璇：“……”
周瑾宴走到了床边，将她拉起来。
他一手摸上她的嘴唇，用力地擦了两下。
然后，对她发出警告：“以后不要再让他碰你。”
廖璇平复了很久，终于有气无力地开口：“多久？”
“什么多久？”周瑾宴明知故问。
廖璇只好重复：“这样的关系，要持续多久？给我一个期限。”
“没有期限。”周瑾宴笑了笑，抬起手来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现在的情况，你没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当然，你也可以不答应，只要你能接受后果。”
“幼稚。”看着周瑾宴嚣张的模样，廖璇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形容词。
“幼稚？”周瑾宴笑，“我真后悔刚才没拿手机把你的样子拍下来。”
廖璇：“……”
周瑾宴：“你的论文我会放话下去，以后我随时都会来找你，不要再拒绝我。”
廖璇：“你觉得这样比较有新鲜感是吗？”
她又在提新鲜感。
周瑾宴实在做不到再将自己的心意送上去给她践踏。既然她这么说，那他便顺着她。
“是啊。”周瑾宴笑着说，“三十几岁的女人感觉确实不一样，你比那些小姑娘会配合。”
廖璇的脸色本身就不好看，听过他的这番话之后，就更难看了。
想起来自己刚才的反应，她又是羞愧又是悔恨。
她都不敢相信那是她会做出来的事儿。
廖璇抬起手来捂住了眼睛，精神有些崩溃。
不知道做了多久的心理挣扎，她才说出了接下来的这番话：“好，我答应你。”
说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
“这样你满意了吗？”她问他。
周瑾宴“嗯”了一声，“暂时还算满意。”
廖璇抬起手来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随后对他下了逐客令：“既然这样你就先走吧，我还有工作要做。”
周瑾宴没有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廖璇回办公室的座机响了。
听到电话响，廖璇马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外面去接电话。
廖璇怎么都没有想到，电话竟然是余振南打来的。
“我出差回来了，给你打手机怎么没人接？”余振南问。
听到他的问题之后，廖璇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她咬了咬嘴唇。
这时候，周瑾宴正好走出来了。
和他对视了几秒钟之后，廖璇马上收回了视线。
她对余振南说：“我刚才在忙，手机调了静音。”
“嗯，晚上我做饭，你想吃什么？”余振南问。
廖璇说：“随便，你看着做吧。”
余振南：“嗯，那我就做你喜欢的那几道，我还订了个蛋糕，今天晚上陪你补过生日。”
听到余振南这么说，廖璇捏紧了电话。
那一瞬间，她内心竟然有些愧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