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痕的面色,却是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冷漠道:
“乾武王国王室,那是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臣服?”
震天神帝横压神界之时,每日在他门口朝拜的,哪一个不是各方诸神,就连十殿阎罗,也得恭恭敬敬的在门口跪着。
一个凡俗界的世俗王朝罢了,震天神帝又如何会放在眼里。
不过,张痕此言一出,顿时满场哗然。
很多人,都在用一种年少得志太冲动的眼光,叹息的看着他。
在他们这些人的心中,张痕现在的实力,确实可以横扫整个云安城。
可是,云安城在整个乾武王国,不过是一个小角落罢了,又怎么可与王都大内的高手相提并论。
就算你张痕实力与大内高手相当,但一翻车轮战,此消彼长,你也必死无疑。
此时此刻,你又当众讥辱王室,这不是明摆着嫌活的不够长吗?
那穆元柏的心中,早就在算计着张痕的各种神态变化。
他算到张痕会害怕,也算到张痕会退缩,甚至还在想着,张痕或许会向他求饶。
但是,穆元柏万万没想到,张痕竟然敢当众对王室出言不逊。
一时间,他先是稍稍的呆楞住,还以为听错了。
随后,穆元柏便大声的笑着,几乎是笑出了眼泪。
转瞬,他又换上一副横眉怒目的愤然,叱喝道:
“张痕,当众讥讽王室,你可知这是何罪名?”
“只要我铁鹰传书一封,上报王都,不出三天,这乾武王国境内,再无姓‘张’之人!”
张痕负手而立,淡然道:
“在你眼中,王室是你爷爷,但在我眼中,只是蝼蚁罢了。”
“何况,不需三天,只需一息,我就能让你人头落地。”
“竖子,你未免太过狂妄!”
伸指对着张痕,穆元柏勃然大怒,就连手指都被怒火刺激的发抖。
他大声的怒喝道:
“张痕,你真以为普天之下,就以你为尊了吗?就没人治得了你吗!”
喝罢。
穆元柏手指间的空间戒,顿时光芒大盛,一方手掌大小的小阵盘,被他拿在手中。
他又傲然道:
“此阵,名‘苍空白云阵’,可抵挡银玄境二重以下所有强者的攻击,乃当年九门銮仪使,宗守大人赐下。”
“张痕,你先是屡次讥辱王国王室,最后,更是威胁王国钦命的城主,早已是罪大恶极,罪孽滔天!”
“你等着,等我铁鹰传书,上报王都,必将让你整个张家鸡犬不留,为你的狂妄之举,付出血一般的代价!”
“到地狱,给我忏悔去吧!”
苍空白云阵,乃顶级护身大阵,此阵以九天云层变化为妙,一旦开启,则霞瑞化为雾海,白云化为钢索。
就算是银玄境二重的强者,没日没夜的攻击,也需三日才能击破此阵。
实乃护身的无上阵法。
在穆元柏的看来,张痕就算实力强悍,可以横压云安城,必定是借助了强大的武技功法,或是绝世宝物之威,毕竟,张痕的实力,只有七重鼎力境巅峰。
那刚才的遮星拿剑,他穆元柏虽不知什么是神通,但也知道,这种招式,张痕必定不能多次使用。
在这苍空白云阵的护身下,张痕就算可以击破,也要等到三日以后。
而那时,他的铁鹰传书,也早已传至王都,让王室内的大内高手,齐齐杀入云安城,将整个张家,以及张痕,杀的鸡犬不留。
在穆元柏祭起阵法,开启大阵之威的同时。
霍然间。
那陆兴、陆鲜等人,以及张华灿等人,纷纷使足了浑身气力,如风如火又如闪电一般,快速的逃至苍空白云阵的笼罩范围之下。
毕竟,陆兴也好,张华灿也罢,他们这些人,都是要诛杀张涛等人,以及张痕的。
双方之间,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本来,在陆雨璃落败,与张升坤身死之后,陆兴、张华灿本是面如死灰,以为他们即将死于张痕的拳下。
但是现在。
有穆元柏的苍空白云阵庇护,他们瞬间便高涨了不少信心,觉得张痕也没什么可畏惧的。
这时。
不到三息。
大阵成。
以穆元柏为圆心,方圆百米之内,顿时白云纵横,霞雾弥漫,皎洁的白云光芒,就如同万丈海底下的磐石,坚硬无比,透露着无坚不摧的沉重威压。
那陆兴站在阵内,活蹦乱跳的大声讥笑道:
“张痕,你个小畜生!你进来啊!你有这个本事吗?你以为可以横压云安城,你就可以主宰八荒了?”
“我呸!”
在陆兴吐完浓痰以后,他身后的陆家众人,也立刻大声的嘲笑不断,全部在讽刺张痕的弱小。
张华灿浑身泛着狰狞,满脸悲愤,恨恨的厉声道:
“张痕,你不仅杀我儿升坤,更是当众讥辱王室,告诉你,在我眼中,你早已是个死人!”
“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王室的高手,也必将为我伸张正义,让你粉身碎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
他张华灿大袖一挥,义正言辞的愤然道:
“即今日起,老夫不再是张家之人,与云安张家,脱离一切关系!”
这张华灿倒是好算计,为了避免遭受诛九族的鱼池之祸,便背弃祖宗,舍弃姓氏,还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真可谓是连一丝良知都无存。
阵内。
透过茫茫雾云,陆雨璃双眸复杂的审视着张痕,却看到那少年的面容,无悲无喜,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与惊惧,有的,只是主宰一切的漠然气息。
她不知少年到底是故意装出这般,或是别的原因。
但她只知道,在她的脑海中,那自从一出生就烙印的认知,在告诉她,任何武道强者,在乾武王室面前,都只是粉末微尘。
似乎想到了张痕的悲惨结局,陆雨璃不禁又恢复了往日的高傲与冷淡,寒声道:
“张痕,放弃抵抗吧!”
“若你现在下跪,向王室请罪,我便让我老师柳嫣保你一条贱命,只让你受终身牢狱之灾。”
她很期待,张痕会下跪求饶,会张惶失措,会像惊弓之鸟一般,跪倒在她的脚下。
但是。
张痕那一双彷如从万载寒冰中透过的目光,却从始至终,都没看向她陆雨璃一眼。
这种淡漠的眼神,就如同天地听到一只渺小的蝼蚁在口出狂言,漠然置之。
“也好,既然你们站到了一起,也免得我挨个击杀,消耗我力气。”
并指为剑,他伸指向下一划,便如同划开了虚空一般,一道风雷剑气,顿时从指间迸射而出。
对于这些鼠辈,张痕连神通都懒得用。
一个阵法罢了,又能难得住震天神帝?
但凡阵法,都有阵隙,任何坚硬的宝物,都有其薄弱点,这阵隙便是阵法的薄弱点。
张痕一眼就能看穿苍空白云阵的阵隙。
穆云柏等人认为这苍空白云阵无懈可击,可惜在震天神帝的眼中,却只是如纸片一般。
陆兴、张华灿、穆元柏等人,一听张痕此话,顿时怒目而视,齐齐叱喝:
“竖子,休要狂妄!”
“大言不惭!”
“连银玄境二重强者,都无法击破的大阵,你也敢说把我们全部诛杀?”
“黄口小儿,不识一丁!”
那穆元柏,更是满脸的狞笑,阴恻恻的沉声道:
“张痕,你若现在下跪求饶,我或许会考虑,让你死的轻松一些,若你再口出狂言,讥辱我等,我必让你……”
但是。
没等穆元柏厉声的骂完。
只听“啪”的一声。
一道清脆的耳光声,骤然炸开。
穆云柏被一道凭空出现的巴掌,直接扇飞在地,门牙更是被扇断,口中喷出一股股血雾,宛如喷泉一般。
什么情况?
阵内的陆兴等人,以及张华灿等人,顿时呆若木鸡,那穆元柏更是眼瞳圆瞪,仿佛被这一巴掌扇傻了似的。
这不是苍空白云阵吗?
不是顶级阵法吗?
不是连银玄境二重的高手,都无法击破吗?
怎么会凭空出现一道巴掌?
而且这巴掌,还能极为轻松的扇飞九重宗师穆元柏?
一个个硕大的,携带着惊惧至极的问号,齐齐升腾在他们的头顶。
“穆元柏,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斥骂张公子,活腻歪了是吗!”
殿内的众人,带着惶恐之意,纷纷循声一看。
便见一个身穿锦袍,面容阴沉的中年男子,大步踏殿直入。
在中年男子的身旁,还有一名黑衣男子,只有右手臂,头上秃顶,尽管滑稽,但众人却感到一股被剧毒锥心的窒息之感。
这两人,正是张痕在云荒山脉遇到的,拥有素雨雕的中年男子,与奴仆袁河。
此时。
中年男子双眼如剑,尽显杀机锋芒,一步步的紧逼,再次大喝道:
“你竟敢拿我赐予你的苍空白云阵,来对抗张公子,穆元柏,你的九族,是迫不及待的想去地狱相聚吗!”
看到中年男子的身影,那穆元柏,霎时间心胆俱裂,吓得面如土色,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连牙床都在打着冷颤。
他战战兢兢的,不受控制的下意识跪倒在地,颤颤巍巍的胆寒问道:
“九……九九九门銮仪使,宗守大人,您……您您您怎么……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