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
小丫头不由得鼓着嘴,一双黑宝石似的大眼珠,眨呀眨的抬头盯着张痕,莞尔一笑道:
“文昊公子,虽然让我很崇拜,但愿意听我废话的,还是张痕最好。”
这些话语,张痕自是没在意,面目无悲无喜,表情上不起任何波澜。
不过,他却感到了身旁,那陶映雪眉目间的异样。
只见那陶映雪怅然的目光,似是复杂到了极点。
穿过人海人山的演武人潮,停在那相貌俊美,身材挺拔的常文昊身上,时而有叹息,时而有羞怒,时而又有惘然。
悄悄的贴近张痕,骆芷兰压低了语气,一脸八卦的小声道:
“小姐这是回忆起往事了,你也知道,五爷爷虽是副会长,但并没有什么权势。”
“所以四年前,五爷爷便打算与会长大人的孙子文昊公子联姻,把小姐嫁出去。”
“只是,会长大人却说小姐配不上文昊公子,这联亲的婚事,也就石沉大海了。”
摇了摇头,张痕淡漠道: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关系可大着呢!”骆芷兰急忙说着,吐气如兰:
“这连着几日,一到晚上,小姐睡着了,都会情不自禁的念叨你张痕的名字,照我看呀!小姐是对你有意思了。”
看着张痕那淡然如水的神态,骆芷兰的一双黛眉,几乎可以拧出水来:
“张痕,难道你就不想吗?你知不知道,在四年前,小姐与常文昊的联姻一事不成之后,那常文昊也找过小姐,说是正妻不行,做个小妾也并非不可。”
“小姐哪里又会同意,立刻在羞怒之下,便将常文昊轰了出去,但这件事过后,奴隶商会的所有人,都认为小姐注定是常文昊的小妾了。”
“你以后若要追小姐,取得小姐的芳心,文昊公子不就是你的情敌了?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
此时。
张痕不禁好笑一声,他也没回答正题,只是平静道:
“似这种沾花惹草的常文昊,你也会崇拜吗?”
一脸天真的骆芷兰,顿时低着小脑袋,小脚不停地在地上扭啊扭,声如蚊吶的哼哼道:
“我只是听会里的大人们都在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这应该不影响吧?”
摇了摇头,张痕不禁轻笑一声,颇觉得骆芷兰这种不经世故,天真烂漫的性子,也太好骗了。
这时。
端坐在演武场上首高台上的常文昊。
他一直在眯着阴鹫的双眼,冷冷地看着下方一众奴隶商会的护卫武者们,在吭哧吭哧的卖力,演练招式,累得大汗淋漓,不由得顿时冷哼一声。
这道冷哼声,虽然平淡异常,但却如尖锐的箭矢迸射一般,无比清晰的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场面,亦是在霍然间,死寂如灰,落针可闻。
众人顿时垂手侍立站立两旁,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声。
随后。
常文昊双手靠背,他的双目中,尽是顾盼自雄的睥睨之色,缓缓走下高台。
停下脚步之后,他那双凌厉的目光,扫视一圈众多护卫武者们,便沉声问道:
“你们在这演武场中,互相之间对练,或是单独演练招式,都是想突破武道实力吧?”
所有人,不禁立刻敬畏的回声道:
“是。”
冷笑一声,常文昊仰着头颅,慢悠悠的说着:
“那你们告诉我,何谓武道实力?又如何上涨?”
他这话一说。
满场的气氛,不由得显得更加压抑,几欲可以把空气凝聚成冰。
一众武者护卫们,先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彷徨四顾,但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哼!”
常文昊阴沉着双目,厉声喝道:
“想要突破武道实力,就得下狠功。”
随即。
他陡然间来到一名五大三粗,实力在九重宗师后期的大汉面前,一字一句的冷冽道:
“你来告诉我,什么是狠功?”
这大汉长得倒是极为魁梧,膀大腰圆。
可如今面对着常文昊冰冷的问话,却如颤颤发抖的像小鸡一般,嘴角哆嗦的惶恐道:
“这个……这个……”
“砰!”
一巴掌将这名实力在九重宗师后期的大汉,拍倒在地上。
常文昊便走向下一名武者,继续寒声问道:
“说,什么是狠功?”
“小人……小人……”
这名武者都快吓傻了,慌里慌张之下,语气吞吐的都说不全一句话。
这名武者的实力,在九重宗师巅峰之境。
然而。
“砰!”
常文昊再次一巴掌,将这名武者拍飞在地。
最后。
他将脚步,停在一名实力在银玄境一重,虎背熊腰的护卫身前,第三次凛冽厉喝道:
“什么是狠功!”
这名虎背熊腰的护卫,眼见两人都被常文昊一巴掌拍飞,早就吓得面色惨白如纸,浑身瑟瑟发抖。
他立刻轰然跪倒在地,磕头不断,口中却不知要如何回话。
双目顿时吞吐着森冷的寒芒,常文昊只手便将这名护卫拧在半空,沉声叱喝道:
“每月拿着我奴隶商会的丰厚钱粮,却是一个什么都不知的废物,要你何用!”
“砰!”
又出一巴掌,似万斤巨锤轰砸一般,常文昊随手之间,便将这名护卫拍飞在地。
“我等知错!”
上千名奴隶商会的武者护卫们,不禁顿时如丧考妣,霍然间跪倒在地。
每一个人面颊上的冷汗,不住的滴落在地,面无血色,惶恐至极。
这时。
谁都不知道,这位奴隶商会会长的二儿子,奴隶商会的二少主,到底想要干什么,众人只得在胆战心惊之下,磕头如捣。
面上带着高高在上之意,常文昊目无余子的,傲然扫视一圈在场众多武者护卫们的诚惶诚恐之态。
期间。
他迈着凛冽的步子,走到场中一根百丈高的精钢大柱前,便冷喝道:
“狠功,是要靠天赋、时间、悟性,磨砺出来的!”
旋即。
在众人毛骨悚然的目光中。
只见常文昊骤然间单拳一攥,宛如将这周遭百米内的天地能量,全部擒拿在拳中。
一道缠绕着紫色严霜,整体呈现火红色的乌鸦光轮,亦是顿时在他的拳风内外,剧烈地震荡不停。
“这一拳,十九年的狠功,你们,挡得住吗!”
瞬息之间,那似是摧枯拉朽的铁拳,便被常文昊猛地朝前砸在百丈精钢大柱上。
“砰!”
一道如山崩地裂般的炸响,顿时似万丈海浪呼啸一般,齐齐传入众人的耳中。
在场的一众武者护卫们,立时间惶恐不安的抬头一看,不禁纷纷面色大变,更加的心胆俱裂,连带着鼻梁骨都在瑟瑟发抖。
一眼望去。
常文昊一拳便将那根百丈精钢大柱,给轰击成漫天的碎石,纷飞在半空,凌乱的散落一地,就好似天火轰降一般。
“跑啊!”
不知是谁,在胆丧魂惊之刻,大叫的惊呼一声。
而众人更是在同一时间,抱头鼠窜,吓得屁滚尿流,手忙脚乱的似投胎一般,双脚之下,在用极快的速度逃窜,生怕慢了半分半秒。
在常文昊的一拳过后。
他拳中的力量,就好似瀚海泰山一般,势无可挡,强大无匹。
这整个演武场的空间,在常文昊身前的大柱崩塌以后,顿时压砸起一股股宛如锋利刀刃的飓风,绞杀着周遭的所有一切。
那余下的十一根百丈精钢大柱,全部承受不住这种强大的拳力镇压,纷纷在“咔咔咔”的断裂声中,轰然崩塌炸射。
一块块巨大的石块,以及一方方尖锐的精钢碎片,在此时此刻,就像九天惊雷疯狂的劈砍一般,似众生为蝼蚁,不可抗拒,席卷八荒。
早已有两百多名武者护卫,被砸成一地血泥,血肉模糊,汩汩的红白血水,如溪水一般,缓缓流淌。
而那常文昊,却似是绝世高人一般,矗立在原地,冷眼观看这一切。
他那森寒的话语,也随之如冰锥一般,刺穿每一个人的耳膜:
“记着,我奴隶商会,不养闲人,混吃等死的废物,那死掉的两百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时。
万籁俱寂。
还存活的八百多名武者护卫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牙齿不住地打着冷颤,浑身战战兢兢的,就如同打了霜的茄子。
但谁都不敢说些什么,纵然他们的心里有忿恨、有怒火、有怨言,可他们没有任何一人,敢反抗常文昊。
在常文昊那强大的拳力面前,在场的所有人,只能惶惶不可终日,噤若寒蝉。
此时此刻。
在张痕这边。
骆芷兰与陶映雪一脸惨白的,紧紧躲在张痕的背后,她们二人的五官上,尽是惊恐万状的惧意。
而在身前三步的地带。
吴远将手掌撑在前方的虚空,一面好似银汞铸成的百米铁墙,亦是被他擒在手中,挡下了刚才十二根精钢大柱崩塌后的轰砸。
“张痕,我们……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骆芷兰颤颤兢兢的说着,一双粉嫩嫩的小玉手,一直在死死地攥着张痕的衣袖,浸满了惶恐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