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痕收回手掌后。
那古宇达整个人,便如死鱼一般,直挺倒地,癫疯似的抽搐几下,便口吐白沫,生机全无。
当然,不管是搜神术,或是神通“醉梦仙花”,在搜查完他人记忆后,被搜查之人,也不一定全是命丧黄泉。
只不过,那古宇达本就对张痕下了杀心,而且这种搜查完记忆,还要保留他人性命的法门,势必要消耗张痕不少的神念之力,他也懒得用。
眉头皱起,一股股锋利的寒芒,不禁在张痕的双目间,吞吐不断。
他暗自想着:
“这古宇达可真是狡猾,若非我搜完他的记忆,还不知道他那知晓三殿主莫成周的动向消息,也只是道迷雾罢了。”
其实,这古宇达对于三殿主莫成周的具体情况,只不过是偷听得来的一星半点,只知道三殿主在关押看守着一些人,但具体是何人,他古宇达根本不清楚。
但也不是说张痕一无所获,起码从古宇达的记忆中来看,三殿主莫成周,关押看守的,是一群人,而不是一个人。
“难道,看守关押娘亲的,不是这个三殿主莫成周?”
这种猜疑的念头,在张痕的脑海间,也只是一闪而过。
毕竟,那陆南亭要在九星贯月之刻,吸取九名阴时阴月阴年的女子元阴之力,来将他那异经七部之一的《太阴元真经》,修炼至大成。
或许古宇达记忆中的那一群人,是这九名女子也说不准。
不过,对于此事是否真假,张痕也懒得绞尽脑汁,去拨开层层迷雾,去苦思冥想些什么。
倒不是说他不关心自己母亲裴瑶的安危。
而是,在古宇达的记忆内,张痕已经知晓。
明日正午,便是毒师公会开启护山大阵,召集宁明城内的各方大小毒使,前去毒师公会的驻地,观礼新任毒师会长上任之刻,并以此威慑八方。
到时候,管他是什么迷雾,或是什么障眼法,张痕自一剑破之,所有想要知道的消息,也会在那时云开雾散,一清二楚。
同时。
还有一则更为重要的消息,被张痕所知晓。
那就是上任毒师老会长,为了看守宁明城内的千千万万个大小毒使,便安插了无数密探,以免各方毒使妄动生乱,引起毒师公会内部的资源获取渠道出现动摇。
而这个密探,如今就有一人,出现在场内。
正是百花院的头牌,秋慕灵。
这也是此前毒师公会的执事古宇达,只将紫雨剑君白桦皓打成重伤,却不理会秋慕灵的原因。
毕竟,这些上任老会长的密探,生根宁明城已久,对于各方大小毒使的底细,都尽数知晓,到底是哪一个毒使,生出二心,想要脱离毒师公会,这些密探们,亦是一清二楚。
那古宇达正在为二殿主孙正奇的新任会长大座开路,秋慕灵这个密探,他自然要留着。
不过,张痕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去理会这些事。
他在意的,只有秋慕灵的密探身份。
对张痕而言,毒师公会,他是一定要闯的。
但是明日正午,护山大阵开启,请的只是各方毒使,他并没有这个身份,若是硬闯,使出大神通,势必要消耗他不少气力。
事关母亲裴瑶的安危大事,他一定要慎重以待,实力,还是要在全盛状态为好。
就算以伪装师的手段,易容成邵正卿的样貌,但是那些毒师公会的暗语规则,知晓起来,也太耗精力,麻烦至极。
两相比较之下,还是秋慕灵这个密探,更为方便。
此时此刻。
在石宏、古宇达死后,邵家的危机,算是解除了。
但是。
在场的所有人,却没有任何一人,面露轻松之色。
死寂一片,落针可闻。
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张痕所展露的手段,早已如万丈巨神的手掌一般,死死地攥住所有人的心神灵魂,让他们惊恐万状。
他们这些邵家人众,可是很清楚,他们刚才在宴会上,是如何讥讽张痕的。
如今,他们看着张痕那随风而动,云淡风轻的身影,不禁害怕到了极点,谁都不知道,张痕下一步,该如何惩治他们。
刚才,倒是有不少人,想要与邵清、邵风、秋慕灵那般,逃跑出去。
但在张痕的三道风雷剑气,砸下之后,便再无任何一人,心生逃窜的念头。
他们全部如小鸡一般,面色惨白如纸的低着头,谁都不敢直视张痕,包括张痕的背影。
“嗒……”
“嗒嗒……”
张痕双手靠背,面色无悲无喜,不疾不徐地朝着秋慕灵走去。
对他而言,场中的这些蝼蚁们,他根本没有什么兴趣去理会,蝼蚁罢了,要么一脚踢开,要么一脚踩死,他又何必耗神去想些什么。
只不过。
张痕那些淡漠的步伐声,缓缓传入在场众人的耳中,去让他们感到一股毁天灭地般的大恐惧。
那一阵阵步调声响,就如同死神在他们的身旁,摩梭着镰刀,让他们不受控制的冷颤不停。
此刻。
每当张痕缓慢的前进一步,那秋慕灵便胆丧魂惊的急速倒退数步。
一边前移,张痕那淡漠的话语,便一边缓缓响起:
“此前,我就在想,一个风月场所的舞姬,如何知晓这毒师公会的内部秘闻,现在我倒是从古宇达的记忆中知道了。”
“原来,这百花院的头牌,竟是上任毒师老会长的密探,虽说现在毒师公会群龙无首,但是那几名殿主,可是对这密探的名单,都尽数掌握。”
“在古宇达的记忆内,毒师公会对于想要逃跑的密探,可都是全部丢尽了虿盆。”
“是也不是?密探,秋慕灵。”
砰!
那仓皇无措,花容上尽是慌乱恐惧的秋慕灵,此刻再无可退,六神无主之下,一脚绊倒在门槛处。
她慌手慌脚地站起,惊魂未定的颤抖道:
“你……你……张痕!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是想把我擒拿给毒师公会,来消去你斩杀毒师公会管事与执事的大罪吗?”
“你……你休想!张痕,我告诉你!百花院内,全是上任毒师会长派下的密探,你若是敢擒拿我,你若是……”
此刻。
这位绰约多姿的百花院头牌,哪里还有往日的傲慢与清冷,她整个人,早已被张痕强大的气势吓得不成人形,发髻凌乱,与街边的泼妇无异。
秋慕灵本想拿出些背景,来震慑震慑张痕。
但没等她说完。
张痕目中似是主宰万界一般的漠然眼神,却让她骤然魂飞魄散,宛如被九天神明注视,以至于她整个人的灵魂,都在瑟瑟发抖。
朱唇之内,仿佛一瞬间被寒冰严霜封固,秋慕灵再也恐吓不出半个字。
停下脚步,张痕浑身那股横压天地般的锋利气息,轰然间乍放开来,似山崩海啸一般,尽是灭世般的强大威压。
他冰冷的双眸,猛地一凝,沉声道:
“你的那些破事,我根本懒得理会。”
“若不是因你有舞师传承,若非念在神界之行的故人之旧,凭你刚才欺我的言语,我早就杀了你!”
“给你一个机会,明日正午,用你的密探身份,带我进毒师公会驻地,你可以思考,但我的耐心不多。”
明日正午的毒师公会之行,张痕绝不容有任何异样出现。
百花院是上任毒师老会长建起的密探聚集地,在古宇达的记忆中,张痕已然全数知晓。
而他也不惧什么百花院的那些密探。
不过,若是在这个过程中,秋慕灵生出歹心,从百花院叫来外援,对抗张痕。
那么,势必会耽搁张痕前往毒师公会的步伐。
虽说他的神念,可以笼罩五百米,但这种神念,并不是神帝的神念,只是九重宗师的神念,想要躲过这种神念,来发布消息的方法,尽管不多,但还是有的。
事关母亲裴瑶的安危,张痕又怎可大意。
此刻。
他当众道出秋慕灵的身份,与心里算计,已然让她无路可退,再无任何敢从百花院叫来外援的想法。
“哈哈哈!张痕,我倒是想起你是谁了。”
“搜查他人记忆,实力强悍,心思缜密,难怪内门长老柳嫣的亲传弟子陆雨璃,会被你所斩杀了。”
没等诚惶诚恐的秋慕灵,想到如何回答张痕之际。
那瘫倒在地,身中古宇达“断肠腐骨”的紫雨剑君白桦皓,却霍然间仰天大笑,那笑声中,带着三分讥意、三分冷眼旁观、三分无所谓,全无惊恐。
随即,白桦皓又不咸不淡的道:
“张痕,且不说你斩杀毒师公会的执事与管事,会引来毒师公会的何种杀手,你在云安城斩杀内门长老柳嫣的弟子陆雨璃。”
“此一事,已经惊动天位学院的内部高层,我劝你还是早早地逃离乾武王国,不然……你该知晓王室学院的手段,呵呵呵。”
这紫雨剑君白桦皓,已经剧毒在身,只有三年可活,所以他倒是破罐子破摔,反正都快死了,他又何惧张痕?
倒不如把天位学院的动向说出来,来让张痕心神惊慌,只要看到张痕面生害怕之色,那么他白桦皓,便会异常快乐。
一手将白桦皓的衣领攥起,张痕将他提起在半空,眯着双眼,神态间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冷声道:
“就算是当朝国王,见我也只有下跪的份,天位学院?又是个什么东西!”
“紫雨剑君,你想借此来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