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秦多带着三分惊惧、三分敬仰、三分感激,仰视着张痕。
他那因心潮澎湃,而激动到颤抖不止的肥肥嘴唇,一直在不受控制地哆嗦。
秦多颤声道:
“这个……这个痕哥,我已经有太古王兽广寒月兔了,这两头妖兽就……”
他话里虽这般推辞,但是内心还是极为想要得到顶级妖兽雷岩虎,与高级妖兽炎霞豹。
毕竟,秦多本身就是驯兽师,驯服的妖兽数量越多,实力越强大,他本身的战斗力,也会越发强悍。
不过,秦多也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他已经得张痕大恩,驯服一头太古王兽广寒月兔,再继续贪心,就不太好了。
而对于张痕而言,就算自己要驯服妖兽,那也得神兽以上,其它的妖兽,他还看不上眼。
何况,那个小白兔,虽是神界的太古王兽,但自身血脉早已被稀释大半。
张痕最开始用夹杂着神力的耳光,扇它巴掌的时候,助它开启的血脉之力,连万分之一都不到,仅仅是让这小白兔,太古王兽的行迹,显现出来罢了。
后续,若要真想让小白兔,完全激活太古王兽的血脉之力,足以可让这处底蕴深厚的驯兽师公会,倾家荡产。
这种既麻烦,又费力的事,张痕自然不愿意做,有这个功夫,找个神兽驯服,不是更好。
旋即。
张痕定定然地看来,直视着秦多的双眼,道:
“八王子,我这人,不喜欢啰嗦,你就直接说,你想不想要?如果不想要,我这就斩杀了这两头妖兽。”
秦多立刻急得满头大汗,慌张道:
“要……要要要!当然想要,不知……不知这等天大的恩情,痕哥……痕哥要让我做些什么?”
一个太古王兽广寒月兔,一个一阶顶级妖兽雷岩虎,再加上一个高级妖兽炎霞豹,张痕完全是不要钱的送给秦多,就算是要还那顿茶水人情,这也还得太大了。
这天下,没有白来的买卖,因此,秦多也是想着,张痕应该是有事需要他。
淡淡一笑,张痕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道:
“八王子,你只需记着,欠我一个人情就好,来日,若张某人前来取这个人情,你该是要记得。”
日前,早在云安城,九门銮仪使宗守就给张痕说过,在八年前,王室内部的大量修炼资源,都在秘密的流向他方。
按照宗守当时的猜测,这些王室内部的大量修炼资源,必定是给通微显化王尊陆南亭准备。
换言之,若是知晓这王室修炼资源的具体流向位置,那么,必定能找到陆南亭。
在张痕的心中,这陆南亭,早已是个死人,陆南亭囚禁关押母亲裴瑶的仇,张痕必然要让陆南亭千百万倍,花出血一般的代价去偿还!
这秦多,出身王室,虽说在王室不受待见,但总归有个八王子的身份。
张痕的这道人情,就是要日后,秦多去彻底打探,王室内部修炼资源,具体的流向位置。
如此,在张痕得到陆南亭的闭关位置后,必将在第一时间进行斩杀!
只不过,现下他的当务之急,是去前往宁明城后的毒师公会,查清母亲裴瑶的关押地点,救出母亲,陆南亭的账,稍后再算。
所以,张痕才要秦多记得这个人情,为日后斩杀陆南亭之用。
反正那些妖兽,对张痕而言,简直是兴致缺缺,对常人而言,太古王兽是稀有物,价值不菲,但对震天神帝而言,连神兽都不算,又有何资格,入得了神帝的眼。
至于秦多会不会反悔?这种事,震天神帝根本没放在心上,毕竟,震天神帝的人情,要么就拿人情来还,要么就拿命来换,只是一道极为简单的选择题罢了。
驯兽师公会,一处戒备森严,富丽堂皇的殿宇内。
驯兽师公会会长,万泰然,双眼凝重而复杂的,仔仔细细地盯着面前苏承宣徽章上的影像。
这驯兽师公会,既然以谨慎小心的原则处世,所以一些必要的手段,也必须做齐。
就像苏承宣胸前的驯兽师等级徽章,自带影像记录功能。
此刻,苏承宣将徽章取下,摊在手中。
一道道彩虹般的白练光芒,顿时如江海河流一般,自那徽章中心涌出,全部汇聚一处,在半空中呈现圆形,把张痕刚才在公会内的一举一动,尽数的显现出来。
会长万泰然最开始只是皱着眉头,带着满满的怀疑之色,粗略地扫视着。
但越到最后,他眉头皱起的弧度,便越来越紧张,以至于眼眶都在恐惧之下,而逐渐扩大,进而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有关于张痕的影像放完,那万泰然本欲想拿起一旁的茶盏,舒缓一下他那坐立不安的紧张情绪。
但是,万泰然那颤栗不断的双手,却在让整个茶盏,都在不停地发着清脆的撞击声。
这种因内心的惶恐不安,而引发的双手颤抖,他,驯兽师公会会长万泰然,根本无法控制。
强制地忍下兢兢战战的恐惧,万泰然语气泛着惊抖,道:
“这……这种人,张痕……我们惹不起,如果他真想动手,怕是我们开启护山大阵,也难以阻挡半日。”
苏承宣亦是面色惨白,拱手回道:
“确实如会长所言,毕竟,这绝世高人的门徒,其手段底牌,绝非我等可以妄自猜度。”
一眼沉重的看来,万泰然道:
“他还说什么了吗?只是为了租赁飞行妖兽的?”
苏承宣不置可否,再次回道:
“并未说什么,而且,张痕对我们驯兽师公会,必不会有什么杀心,不然,在考核大殿崩塌之际,他又何须救下众人?”
旋即,苏承宣又犹豫了片刻,便道:
“好像……好像他与八王子秦多,走得比较近,况且那太古王兽,广寒月兔一事,也是张痕帮忙驯服的。”
摇了摇头,万泰然叹道:
“若真是秦多亲自驯服,他就有资格,前往总部进修了。”
“不过……”
转而,万泰然一脸的肃然之色,道:
“不过,既然确定了张痕来历不凡,身后有绝世高人为师,那么我们驯兽师公会,必须与之为善,就算做不了朋友,也不要让他对我们有恶意。”
“那秦多,明日就让他随着我修炼,我会收他为亲传弟子,昭告天下。”
一听会长万泰然此言,那苏承宣的内心,颇觉得不是滋味,竟有一种嫉妒秦多的情绪生出。
毕竟,所谓亲传弟子,师徒之间,便如父子一般,道无不传,法无不尽,师父的所有奥妙手段,徒弟都能学到。
而这驯兽师公会的会长万泰然,可是二星高级驯兽师,在这乾武王国境内,不知有多少驯兽一辈的大能,想聆听万泰然的驯兽奥妙。
就连副会长苏承宣本人,平日也根本无法与万泰然,进行驯兽一道的奥妙交流,就因为他苏承宣,只是职位上的副会长,而不是亲传弟子。
此刻,苏承宣内心苦笑道:
“看来,这真是剩者为王了……一个在王室不受待见,受尽白眼的八王子,认识了一个绝世高人的门徒,竟有这般鱼跃龙门的待遇……唉!真是世事无常啊……”
同时,那万泰然谨慎的话语,再次传来:
“将我的兽宠,玄月鹤,借于张痕吧!他想用多久,就用多久,我驯兽师公会万不可收取租赁的钱财金币,以免遭致张痕背后的那位绝世高人的不悦,引来无妄之灾……”
“而且,既是高人门徒,待我沐浴焚香,仔细整理一番衣着,再去面见张痕,这也是该有的礼节。”
半空中。
一只长七十丈,宽五十丈的玄月鹤,如遮天蔽月的九天浩荡云层一般,陡然之间,挥舞双翅,似疾光一般,消失在天际。
抬着头,秦多仰望着远去的张痕、袁河,不禁呐呐自语道:
“痕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终身必将铭记您对我的恩情。”
这时,那原本在山脉中休息休整,恢复伤势的聂逸等一众王室护卫,也将伤势恢复的七七八八,来到秦多的身前。
看着崩塌的考核大殿,以及满场的乱象,聂逸顿时想到了一种不愿意想到的恐怖事情,大急惶恐之下,急忙问道:
“八王子,您……这考核一事,是不是没有……”
秦多保持着仰视目送之态,喃喃道:
“过关了。”
旋即,他又指了指头顶上的小白兔,道:
“这位,太古王兽,广寒月兔,痕哥已经送给我了。”
“什么!”
聂逸等一众护卫们,不禁在同一时间,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可是太古王兽啊!怎么会?
别说驯兽师,就连多少武道大能,想要得到,也是可遇不可求,张痕就这么送给八王子了?
不过,在秦多将前因后果叙述完以后。
那聂逸等人,不禁顿时呆若木鸡,不到瞬息,便又满脸苦笑,破感到自身的无知与渺小,齐齐叹息道:
“果真,高人行事,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