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副会长,苏承宣大人!”
人群中,顿时发出道道惊呼,语气中尽是满满的敬畏。
他们带着仰慕的目光,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身穿天蓝色长衫的老者,缓缓踏步进内,他面容清癯的神态间,不时地流转仿若超然物外的逍遥之意,让众人感到一股股飘渺隐现的仙人气息,扑面而来。
同时,清癯老者的食指上,则是落着一只美轮美奂的蝴蝶,那蝴蝶就像是冰雕天生而成,与老者的逍遥气息,互相融合,就如同一副妙若天成的美景。
“听说副会长苏承宣大人,早就到达了二星中级驯兽师的品级,只是一直不肯领取徽章。”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据说是为了他手指上雪瑶蝶,在他的兽宠,没有突破等级之前,他是不会晋升品级的。”
“换成我也会这样,毕竟,那雪瑶蝶与苏承宣大人,都精通幻术,忠诚度更是达到了七十一点,乃是完全驯服,又共同修炼一部功法,共同受益,啧啧啧……”
被驯兽师驯服的妖兽,大多名兽宠。
那二阶低级妖兽雪瑶蝶,便是苏承宣的兽宠,而且,雪瑶蝶不仅对苏承宣的忠诚度极高,更是共同修炼一部幻术,相互得益。
不过,若要驯兽师与妖兽,共同修炼一部功法,必须要在完全驯服之后,倘若妖兽突破实力等级,驯兽师的等级,也会随之上涨。
而且,达到这种程度的驯兽师,自身的战斗力,也会越发强横,毕竟,且不说完全驯服后的妖兽,与驯兽师间亲如兄弟,单是那共同修炼功法的益处,就足以在原有的战力上,再翻一倍。
如果是逐渐驯服,那么妖兽与驯兽师之间,也不会有什么深厚的亲情,只要一有大难,便逃窜的连影子都没有,更别提增加战斗力,共同修炼功法了。
这时。
伍宏放见副会长苏承宣当面,立刻如换脸一般,收敛此前所有对于张痕的怒火,换上一副毕恭毕敬的表情,躬身恭敬的道:
“苏副会长,我没有牢记公会的谨慎行事原则,实乃有错,但是此人!”
说罢,伍宏放一指张痕,沉声道:
“此人自一进入考核堂,便先后两次无理取闹,无故挑衅于我,我命人锁拿他,并无私心,只为彰显我辈驯兽师的威严,不容冒犯!”
轻轻地挥了挥手,苏承宣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淡淡的说道:
“刚才,事情发生的经过,我已经听周围的护卫们说了。”
“既然秦多要拿一个兔子,来考核高级驯兽师,而这位张公子,也在说秦多手中的兔子,来历不凡,那你不妨分辨一番,再决定下一步是否擒拿。”
这苏承宣与张痕并不认识,也没必要向着张痕。
只不过,驯兽师一道,向来以谨慎小心为本,从那担保租赁妖兽,就能看的出来。
所以,在道理上站不住脚的事,他们是从来不会做的。
何况,这考核殿内人山人海,就算要严惩张痕,那他们驯兽师公会,也要在道理大义上,压死张痕,这样,才能显得他们驯兽师公会的公平公正。
而且,苏承宣话里的意味,可是深意十足。
那伍宏放,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苏承宣是让他当众装模作样的,进行“仔仔细细”的分辨,然后再宣布这兔子,根本不是妖兽,而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宠物。
这样,你再去锁拿张痕,把张痕关进地牢,才符合公理嘛!
果不其然。
下一刻,伍宏放一脸的认真,“精细入微”的,“仔仔细细”的,将秦多头顶上的小白兔,分辨了无数遍,最终,他宣布道:
“我以我二星驯兽师的品级担保,秦多头上的兔子,不是妖兽,而是宠物!”
顿时,满场哗然。
众人都在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张痕。
本来,刚才伍宏放不进行辨别,就说秦多手中的兔子,不是妖兽,也让大部分人,觉得此事有失公允。
但是。
如今有副会长苏承宣当面,那伍宏放又以他的驯兽师品级担保,加上那些认真仔细的分辨态度,不得不让众人相信,那秦多头上的兔子,确是宠物无疑。
“八王子的这位朋友张痕,真可谓是狐朋狗友。”
“我看也是,本来八王子拿宠物考核,最多也就是被轰出去,但这个张痕,却说这兔子来历不凡,是什么太古王兽,连连讥辱伍堂主两次,啧啧啧,这下场,可想而知。”
“肯定的,现在那兔子是否为宠物,也被当众证实,若那张痕再强词夺理下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什么自寻死路?他早就在自寻死路了!”
众人议论纷纷,神态各异,但大多都认定了张痕刚才在大言不惭,谎话连篇。
此刻。
张痕的面色,一片淡漠,稍稍摇头,那种冷漠的双眼,宛如穿破九天而出,照一切虚妄于无物。
他冷声道:
“你们两个年纪大一点的蝼蚁,表演完了是吗?”
“我看你们驯兽公会,不仅堂主毫无用处,连副会长也是眼瞎,太古王兽在此,竟丝毫不觉,简直贻笑大方!”
伍宏放霍然间横眉怒目,朝张痕逼视而来。
这一次,他自觉在道理上站得住脚,何况副会长在此,眼见所有经过。
因此,他不由得一脸的正气凛然,叱喝道:
“一切都已水落石出,你张痕就是来挑衅滋事的!”
“现在,你更是出言侮辱副会长,来人,给我把他关进地牢五十年,让他好好的面壁思过!”
踏前一步,苏承宣面色稍显阴沉,挥手打断了那些护卫们朝张痕擒拿的势头。
被张痕当众说成瞎子副会长,即便他苏承宣有再多的逍遥气概,也忍不住这等讥辱,无异于当众扇他的老脸。
但那种谨慎小心的处事原则,却也牢牢的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所以,苏承宣强忍着内心如火山般的怒意,一字一句的咬牙道:
“好好好!”
“既然这位张痕张公子,说秦多的小白兔,是太古王兽,那么你不妨就在这里将你的见解说出来。”
“若是被证实,这兔子真是太古王兽,我不仅会让伍宏放堂主,向你磕头请罪,我本人,亦会如此。”
“但!”猛地提高音调,苏承宣又厉喝道:
“但你如果说不出个四五六出来,那么,我不介意亲自出手,来惩治你这个狂妄之徒!”
张痕负手而立,冷眼俯视着苏承宣,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也惩治我?若非我张某人有急事在身,早就灭了你驯兽师公会。”
“不过,想必你这蝼蚁,应是知晓,因太古年间,天地能量不似如今一般中正平和,而是暴虐异常,所以但凡太古王兽,一呼一吸之间,寻常的妖兽,根本无法接近,并会瞬间炸成血泥。”
“若我将这兔子的王兽血脉激活,你们驯兽师公会因此死了兽宠,可怨不得我张某人了。”
大手一摆,苏承宣沉声道:
“你尽可激活,死了兽宠,有我在,没人敢多言!”
张痕有急事,他苏承宣也有要事,若非他要恪守公会的谨慎原则,早就斩杀了张痕,又怎会容张痕在他面前猖狂。
苏承宣只是在坐等张痕验证失败,进而道理在握,再去斩杀张痕。
而对于驯兽师而言,最珍贵的就是兽宠,若是兽宠死了,无异于断了命根子,苏承宣这话,也等于是一个担保。
可这样的担保,没哪个驯兽师会做,只是苏承宣认定张痕会输,所以一个空头担保,又有什么所谓?
这时。
一旁的秦多,早就吓傻了,直至此刻,连浑身的肥肉,都停住了冷颤,因为他那种胆裂魂飞的害怕,已然由外入内,刺入灵魂深处,让他整个人的灵魂,瑟瑟发抖。
张公子哟!
大哥哟!
我同你讲啊!我在王室已经够惨了,若是这事被父王知道,他不把我吊起来,把我浑身的肥肉炼油炒菜,那是不会罢休的。
咱们能消停一点吗?这兔子,哪里是什么太古王兽哟!
要是太古王兽,我还不早被这兔子吃了!
而张痕这时,一脸的云淡风轻,只是朝秦多投去了一道放心的眼神。
一把攥起小白兔的耳朵,把它拎起来,便再无其他。
秦多欲哭无泪。
哥哥哟!
你还放心,你让我放个毛心哟!
是放心我父王会把我炼油炒菜吗?
再一次被张痕拧起兔耳朵,小白兔满腹的愤怒,本想左勾拳,右勾拳,对着张痕发狠。
但一想到,张痕力量对它的压制,让它不受控制的臣服,便只得低着白绒绒的小兔头,一脸的委屈。
不过,委屈是没有用的。
只听“啪!”的一声。
张痕直接一道大耳光扇来,直接把小白兔打成了懵逼。
啪!
没等小白兔懵逼完,又是一个大耳光扇来。
紧接着……
啪啪啪啪!
无数道耳光扇来,仿若疾风暴雨一般。
这些耳光声,虽是沉重,但又不失清脆感,伴随着起伏有致的节奏,宛如一曲壮观的交响乐。
小白兔满眼的呆滞,已然被张痕扇傻了。
我这次对你左勾拳了吗?
我对你右勾拳了吗?
我对你呲兔牙了吗?
哇哇哇!欺辱兔哇!
不过,在张痕扇完耳光后,小白兔感到它浑身的血脉,好像暖洋洋的,就像是初春融化大寒冰雪,有一种万物复苏的洗礼之感。
旋即。
张痕一伸手臂,提着一对兔耳朵,将小白兔拧在半空,淡淡道:
“它到底是不是太古王兽,你们只需随便拿一头妖兽出来,让小白兔对着妖兽吐气就行。”
“若是真的太古王兽,吐气之后,妖兽一旦触及,必将炸成漫天血沫。”
“你们,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