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脸上的窟窿,心里一阵自嘲。
“每个傀儡都有一个傀儡师监控它的器官,你的眼睛……为师这里有九千九百个织女花费九九八十一天纺织的天蚕丝,若是你死时,也好……也好留个全尸……”
我心里一下子沉了下去。不出一声。接过师傅手里的天蚕绢。
“我”看到了好多东西,和傅的婚姻大事,我在镜子里看见“她”对镜贴花黄,胭脂擦在脸上,嘴上也红润了不少。虽说把眼睛给了她,却也依旧无神。
我忽的想起在聘书上写的几句话:预报佳期
府亲翁如面:
小子与贵府千金经媒妁之言,预结秦晋之好。
谨预定淤农历金宝四年五月五日为犬子与贵府千金完婚之佳期。
特预报佳期。
为迎娶贵府千金略备:聘金五十万、酒百斤、肉百斤、绸布三百丈、礼服七件。些许聘礼望请笑纳。
淤农历金宝三年七月四日,特谴携犬子到贵府行聘。
愚亲家(兄)弟沐手叩手。
农历金宝三年七月三日预报。
龙凤呈祥。
心里悲拗不已。
轿子从这里一直抬到了长安,金桂已经落了一地,长安的深秋,风总是轻飘飘的,没想到,这一日,便看尽了长安花。
我已经看不到了,向师傅要了一个婢女,万事都由她负责,有时也开眼,看一下傅,肚子一天天大了,这里的天气一日复一日,寒冷如初,这里终年都是大雪飞扬,傅那里开始下雪了,不知金桂下埋得桂花酿是否有人喝,往年这个时候,傅总喜欢去光临妈妈的梅园,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傅每日对“我”都很好,只是“我”不曾言语。傀儡的肚子也大了,还有四个月,他就要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吃人的世界。
这几日吃的越发少了,我得自己做些,那婢女不知是哪里来的,每日都要下毒害我,只是这次,自己差点把自己害死。
看不到火,看不到炉子,看不到菜,自己的手上伤痕累累,别说,饭是做成了,只是把糖当成了盐,把油当成了醋,把酱油当成了水。特别是,把婢女准备下的药,当成了干菜……(我差那么一点就去世了!)
师傅还在,孩子还在,师傅说这是用了我毕生实力救活的。我现在真真成了璇玑门的了,最擅人心。
我对婢女是十分的怕,一片黑暗只有她才可以给我一些东西,春桃和秋桂是傅的人,早在那时与傀儡一起走了。慢慢的没有人来看我了,习惯了一个人,傅依旧对“我”很好,这更是让我伤心难过,他每日都会喃喃自语,只是我不曾听到,他像是知道什么,正对我的眸子,不偏不倚。
转眼间,九个月了,我硬撑着,不知为何,师傅每日都会给我讲一个故事,反反复复,而傅却是每日过来摸一下眼睛,我的心跳每次都会漏上一拍。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看着傅,听着师傅的故事,只是这次,师傅的故事不同了。
“从前(long long ago哈哈哈),有一个女孩,四海八荒孕育,生来聪慧,一双眼睛更是像星辰大海一般深邃闪耀,只是有些嚣张跋扈,天帝看她甚是欢喜,便把他赐给太子,怎知她实在不愿,拉起祸傅竟亲了一口,天帝大怒,把她贬到人间……”
忽然,只听“哐”一声,师傅便跪倒地上。“扶桑半仙,天帝催促,望您回宫。”
我心里甚是惊讶,脑袋一疼,无数记忆涌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