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庆十八年,九州国刑部尚书誉远犯欺君之罪。恭皇下旨撤其官帽,抄之家府,株连九族。
同年五月,江湖门派苍云对世退隐,不问世事。
永庆二十七年,外贼屡侵国境。地方官员贪生怕死,各自卷财逃亡,多处疆城百姓已流离失所,怨声载道。
天子脚下,都城长汉却是一片奢靡,毫无亡国之危机感。
官官勾结,虚报政况,大小官员皆贪,整个朝廷腐朽不堪。
泱泱九州大国,百姓民不聊生,难以温饱。朝廷官官相护,世家官员横行专治。恭皇已老,无力阻止该局势,腐败之况愈演愈烈。
永庆二十八年九月十六,恭皇驾崩,孝良皇后代政,下旨休政三日,全国白布。十七日,孝良皇后悲伤过度,随恭皇而去。十八日,七皇子代政,主持恭皇下葬仪式。
同年腊月初七,七皇子登基。
次年改国号长盛,喻长久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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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是长盛五年,新皇广纳贤才,励精图治,体恤民情,百姓皆是喜悦。
九州疆域流民也已在别城定下居所。外表富丽内部蛀空的九州国开始恢复,渐渐有了几分曾经的模样。
热闹的集市上,一位书生身着白玉衣裳,不紧不慢地丛中穿梭。
忽的被拽住衣袖,男子转身看去。
是个衣裳朴素的小娃娃。
稚气的嗓音在嘈杂的人群中响起,险些在一出口便被冲散。
得亏这男子耳力好。
“好心的公子,你可否施舍小许吃食与我?”
男子微垂眼眸,将那瘦小的身影收入眼底。
这般面黄肌瘦,男子不忍地蹲下身子,伸出手揉了揉小孩杂乱的小发髻。
接着从腰间银袋中取出二两碎银,递到那小孩手中,清冽温润的嗓音随着气流泛开。
“小娃娃,你且拿着。置办些食物与衣裳,去读些书,莫在做这些事了。”
那娃子年岁尚幼,对于男子的话也是半知半解。
面对娃子疑惑的神色,男子只是敛眸淡笑,掩下不忍的情绪,转身离去。
不留一丝痕迹。
次日,竹书阁门前聚了许多人,皆是一副文雅书生打扮。
手中皆持有一支木牌,等待着时辰入内科考。
若是那小孩在旁凑热闹,便会发现,昨日里相助于他的那名男子也在人群中。
男子正立于石狮旁,身边有两人与他讲话,看上去是熟人。
一刻后,竹书阁内响起铜钟声,随之木门大开。
几个宦官模样的人站于正中,捏着嗓子宣读“皇恩浩荡”的话。大致过了半刻,才宣告众文人可入内开始科考。
走在人群中部,男子面色平常,丝毫感受不到科考人员应有的紧张感。
实际上。
“666你出来!咱俩唠唠嗑。”准确来说是算账。
【愚蠢的人类,有何疑问?】666语气平淡,陆星阑却从中听出了满屏的嫌弃。
“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就直接把我踹进这个世界,有没有想过我的生命安全?”陆星阑一脸气愤,“我可是新世纪好少年,摔坏了你赔得起吗?赔得起吗?赔得起吗?赔得起吗?”
【你提的开始工作,与我无关。】
“…这就是你不听人话的理由?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就这?还是高科技智能?”陆星阑阴阳怪气地指指点点。
【……】很好。
见对方不回话了,陆星阑也收起了逗弄它的心思,认真开始答题。
像这种儒家思想,八股一样的套路题,有一说一陆星阑压根就不会做。
但是他有外挂啊,脑子里摆了个系统也不是当花瓶用的,外来人口本来就比不上原居民,不开点外挂都对不起自己那两百不到的工资。
陆星阑已经有预感到自己未来的生活有多艰辛了。
只能在任务世界里多吃点,以防回去被虐待白受气。
这场考试他必须让原主的名字挂到金榜上去,欲成大事必磨利器。
他目前背后没有任何势力,真实身份也被师傅掩得严严实实,除非去查当年的老人,否则没人知道自己一个瘦弱的贫苦书生会是先皇时期被满门抄斩的誉家遗孤。
背景清白干净,又是金榜上的状元,怀揣着报效朝廷一心为民的思想,俨然是一颗很好的棋子。
有心者自然懂。
一炷香时间,陆星阑在香灭的前一秒放下笔,揉了揉自己酸胀的手腕。
名门世族也好,当朝皇帝也罢,这盘棋总归是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