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饭店。”叶知秋说道,他顿了顿又道,“问您个事儿,这南京城是不是有姓夏的一家人?”
一提姓夏,那车夫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他为难的说道:“这事情怕是不好说啊……”
“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就跟我说说,我不跟别人说是你说的。”叶知秋说道。
车夫一阵慢跑,穿行在大街小巷之中,周围的百姓来来往往,市场也是热闹非凡,果然南京城是一般小城小县无法比较的,车夫说道:“是您说的咧,其实夏家、白家、唐家那是南京城的三个土皇帝,夏家的主人人称老不死,这个老不死可是不得了,半个南京城都是他一手遮天,而白家是专门经商,唐家则是官家……哪一个都不好惹哟!”
“原来还有这个说法。”叶知秋喃喃说道。
“其实咱们小老百姓,只要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憋屈掺和他们三大家的事情,那我们就能相安无事,三家彼此平衡,互相制约,谁也灭不了谁,这也是好处。”车夫笑道。
叶知秋点了点头:“谢谢了,这个人的名字真有意思,竟然叫做老不死。”
“您可别小看夏家,这老不死可是大清的镶红旗的后人!”车夫怕叶知秋不懂,又说道:“满清八旗你应该知道吧,这来历可是不得了。”
叶知秋也挺青湖县的说书先生说起过满清八旗,这所谓的满清八旗其实最开始只有两个旗,分别是清太祖努尔哈赤所领的黄旗和努尔哈赤弟弟舒尔哈齐所领的黑旗。
后来由于黑旗在夜间不便区分,所以就改成了蓝旗。
随着努尔哈赤势力的扩大,旗下人口不断增多,为了便于管理,于是又增添了一个白旗,由努尔哈赤长子褚英担任旗主。
后来,局势发生了重大变化,舒尔哈齐和褚英都相继获罪被处死,努尔哈赤将原来的三旗改为黄、白、红、蓝四旗,不久后,又在四旗的基础上增设镶黄、镶白、镶红、镶蓝四旗。
“你这么说,我倒也明白了,只不过大清亡国之后,不是很多人都被取缔了么?”叶知秋说道。
“嗨,这您就不知道了,满清八大旗,上三旗的人基本上逃的逃,死的死,没剩下多少人,谁让他们都是皇家后人呢,但是下五旗可就不一样了,当时孙先生攻打满清的时候,下五旗的大部分人都投降了,所以也得到了妥善的安排。”车夫说道。
一路闲聊,叶知秋也知道了不少关于南京城的事情,所以特地多给了两角钱,这让车夫十分高兴,还说了几句恭维的话。
叶知秋来到了和平饭店,起初门口有人拦路,毕竟叶知秋穿着一身蓝色大褂,并不怎么出彩,而且年岁也轻,才十八岁的年纪,身边没什么跟班,那些个侍者就不让他进去。
说是今天的和平饭店被人包场了,不接待单独客人。
但是当阿大阿二出来之后这两个侍者才发现原来叶知秋是贵人,连声道歉。
阿大客气的说道:“知秋少爷,就您一个人来,贵夫人不一起来?”
“她在家里头照顾我娘,还劳烦两位大哥带路了。”叶知秋十分客气的说道。
阿大笑道:“知秋少爷真是客气了,对了……你给我的膏药十分好用,简直了!”
“你看看,要是伤痛还在,可以到我这里再来拿几贴膏药。”叶知秋说道。
一行三人相互开着玩笑,来到了宝箱的时候,叶知秋才发现,这个和平饭店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就一个小小的包厢,里面都容纳了六张桌子。
和平饭店的装潢更是刷新了叶知秋的认识,并且在这周围,他还看到了不少金发碧眼的人。
这还是叶知秋第一次看到外国人,而此时在人群中之中,叶知秋看到了夏云飞,夏云飞朝着叶知秋挥了挥手,带着叶知秋来到了主桌的旁边说道:“爷爷,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小哥,年纪轻轻,但医术十分了得,才来不到半个月,北郊附近的乡亲就都知道了他的到来,来找他看病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叶知秋看着眼前这位光头老人,发现这位应该就是夏家的话事人老不死了,当然老不死只能是他的外号,他的真名是什么,叶知秋并不知道。
只是叶知秋看到了这个老人脸色奇差,看起来是得了某种病。
但出于礼貌,叶知秋没有点破,而是恭恭敬敬的说道:“晚辈见过夏老板。”
老不死看到叶知秋如此懂的利益,微微一笑:“我家孙儿被仇人追杀,听说是你救了他,我就这么一个孙子,他是我的命根,我敬你一杯。”
周围人没想到老不死会给一个年轻人敬酒,这让周围人一片哗然,人们纷纷开始猜测叶知秋的身份家事。
叶知秋从小被母亲条件,因为母亲在青湖县也是上流社会的大小姐,所以懂得东西很多,这也间接的影响了叶知秋,他拿起了酒杯,杯口略微的低于老不死的酒杯边沿,他说道:“不敢不敢,大夫救人是天职,不管是谁受伤了,只要我看到了,我都会出手,但前提是这个人还有救活的希望。”
老不死被叶知秋的话给逗笑了,他笑道:“好好好,真是个有趣的人,云飞啊,你好好招待你的朋友。”
然而叶知秋放下酒杯却说道:“老先生还是少喝点酒吧。”
此话一出,夏云飞心头也猛的一震,他连拉扯了一下叶知秋。
这也惹得老不死眉头一皱,他说道:“为什么少喝点酒呢?”
叶知秋凑近说道:“老先生眉心发黑,并且嘴唇泛紫,显然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是长年累月的喝酒,酒气上涌,伤肝伤脾,请问老先生最近久坐之后,是不是在肋下的部位会有一种被堵住的感觉,然后大口呼吸就会带来痛楚。”
如此话语,让老不死放下了酒杯:“的确,那你说,我这是什么病?”
“不管是什么病,再喝三年,您保准没命。”叶知秋说道。
“知秋少爷,你别太过分,你现在是客,而我们夏老先生是主!”一边的一个年轻人站起来说道。
老不死抬了抬手,示意他闭嘴,而老不死又接着问:“你再说详细一点。”
叶知秋在饭桌上看了看,忽然他就看到一道名菜,泥鳅钻豆腐,叶知秋坐在了夏云飞的身边,他用筷子点了点泥鳅转豆腐说道:“就好比老先生的肝脏,现如今这些泥鳅就是酒气,尽管肝脏现在看起来还没有出毛病,但那是因为时候未到,一旦时间久了……老先生的肝就会承受不住这些酒气,然后就这样……”
说着,叶知秋用筷子夹了一下豆腐,豆腐四分五裂。
老不死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但是他一直不以为意,直到两年前的一次呕血,老不死才意识到身体的重要性,到处求医问药未果,反倒是病没治好,还患上了一种被西洋人成为“药物依赖症”的病症。
虽然事业是如日中天,但是他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
老不死放下了筷子:“那你说,我应该如何保护这个肝?”
“其实事情分成两部分就可以了,老先生除了鸡蛋之外,今后的一段时间内尽量的戒肉,多吃绿叶蔬菜和瓜果,另外少喝酒多喝水,必须必须要严格戒酒,我猜想老先生平时也喜欢抽烟膏吧?”
“对,但是我没有瘾。”老不死说道。
“这也不想,不能再抽烟膏了,还有平时多活动活动,身心放松建立健康的习惯,另外肝胆在每天的亥时必须休息,因为肝脏这段时间是最需要修养的,只要老先生照着我说的做,一个月就会出现效果,也不用吃药。”
叶知秋的话语,让周围不少人都仔细听着,毕竟每天酒肉的人不仅仅只有老不死,其他不少人也是每天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