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虽然棠儿无性命之虞，可她做这些事情，那是在迫害自己的妹妹，狠毒至极。依家法，她身边的奴婢，都得杖责。”
凤国公爷的话才说完，凤岚乔心里先是一阵高兴，而后，又是几分愁色。
国公府里的规矩向来就是如此，若是主子犯了罪，受罚的一定是身边的下人。
说是在主子身边伺候，未能规劝主子，让主子做些在悖伦常之事。
可此时凤岚乔倒是以为，与其伏责凤柔身边的下人，不如让凤柔自己来受杖责。
凤柔‘扑通’一声跪在凤国公爷跟前，苍白的解释，也无法道出她的清白。
柳姨娘即便是想上前为凤柔说话，也已然有心无力。
毕竟，那些五石散中，也有些是从她屋里搜出来的。
这些年来，柳姨娘在国公府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她自己是知道的。
这些卑劣的手段，她也不是没过用。
显然，柳姨娘不知这些东西的存在，也就是说，国公府里有人在加害于她。
随即，柳姨娘的目光落在了凤岚乔身上。
此事与凤岚乔有莫大的关系，若不是她做的，柳姨娘还当真想不出来，是谁利用五石散来构陷凤柔。
柳姨娘见凤国公爷的意思如此坚定，伸手轻轻抚上了自己挑战腹。
指不定……这个孩子能帮她解围。
她走到凤国公爷身边，为凤柔求情：“老爷，此事还不能说就一定是柔儿做的，柔儿即便是杀了棠儿，于她也没有什么好处。”
而后，柳姨娘回过头，看向站在凤柔身边的凤岚乔：“只是，妾身不知三小姐是何意思，这五石散之事，想来也是三小姐挑起来的。此前，老夫人让三小姐掌管府中事宜，看来三小姐当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先是烧到了我身上，再是烧到了柔儿再上。都是一家人，不知三小姐究竟是何意思。”
凤岚乔见柳姨娘这般说自己，嘴上自然是不会落后于她：“柳姨娘这么说，这些事情都是我的错了？东西是在你那里，现在又来问我是什么意思？真是可笑。”
她即便是当着宁珩，也不再考虑什么颜面不颜面的了。柳姨娘所做的那些事情，凤岚乔知道，凤国公爷知道，凤赫心里自是清白。
那柳姨娘与凤柔母女二人就更是不必说了，凤棠此时神智还不清，她原本也是知道的。
既然如此，那还有何不能说的，索性今天，就给他说的个明明白白！
也正巧，此时说了出来，让宁珩好生知道知道，谁才是这国公府里挑事儿的人。
“若不是柳姨娘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哪里会有今日？那账目的事情，虽然是我查出端倪，难道就不是柳姨娘做的？还有梧桐院纵火一事，若不是柳姨娘你做的，为何还要送个宅子给我？那是因为你心虚，才想用个宅子来堵我的嘴。还有秋姨娘的死，若是与你无关，柔儿也不至于为了你这个娘亲，来迫害自己的妹妹。”
柳姨娘以为，凤岚乔识大体，在宁珩面前，怎么也是要护着国公府的颜面的。
却没想到，凤岚乔居然当着宁珩的面，将这些事情都说了出来。
好在，即便是如此，柳姨娘也不怕。
她的孩子，是她在国公府里唯一的法宝，只要她腹中骨肉还在，凤国公爷必定是会明里暗里护着她的。
“三小姐，正如你所说，你有何证据说纵火一事是我做的，又有何证据说秋姨娘的事情也是我做的。我知道你对我有敌意，也知道你做这些事情来对付我，是因为夫人。可……”
柳姨娘言及此处，还挤出了两滴眼泪。
可凤岚乔哪里顾得了那些，只要事情说开了，她也就无所顾及了。
凤岚乔轻声冷笑，眉梢轻挑：“柳姨娘，你当真想让我拿出证据来吗？这做事做与未做，你可比我清楚。”
别的不好说，可凤岚乔知道，这些事情，柳姨娘是不敢在人前说的。
说，便全是她的不是；不说，话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似乎又过不去。
“三小姐，你……”
柳姨娘指着凤岚乔，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要如何辩解。
恨只恨，她当初做的那些事情让凤岚乔知道了，而凤岚乔，又不哪从前那般好糊弄。
“若是姨娘有理，怎会不知要说什么。以爹爹对姨娘的宠爱，姨娘当真受了委屈，还不与爹爹哭闹，定是要治我个栽赃嫁祸之罪。”
凤棠也是此时才知道，原来凤柔还不肯放过自己，给自己下了药。
这笔账，定是要与凤柔好生算算。
凤岚乔的目光投向凤国公爷，对他这个父亲，凤岚乔虽然不满，可也得给他几分颜面。
“爹爹，乔儿所说的，应该没错吧！其实柳姨娘所做的这些事情，爹爹早便知道，只是……”
凤国公爷愤然看向柳姨娘，抬起手来，仍然舍不得打下去。
凤岚乔见凤国公爷的样子，为难他没多大意思。若是此时逼得凤国公爷打了柳姨娘，怕是日后凤国公爷会更加疼爱她。
如此，凤岚乔岂不是得不尝失。
“罢了，过去的那些事情，看在柳姨娘怀有身孕的份儿上，也就不与柳姨娘计较了。柳姨娘为爹爹平安生个一儿半女的，也算是将功抵过了。”
凤国公爷这才顺势放下手，向凤岚乔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凤岚乔身为人女，即便是是受了委屈，也不敢请凤国公爷这个父亲给自己做主。
她知道，所谓的做主，不过是表面功夫。
而凤岚乔想要的，是让凤柔与柳姨娘二人失去一切。
“乔儿并不想做什么，也不想再计较别人都做了什么，不过是不想承受不白之冤，这很难吗？”
说罢，凤岚乔一个转身，与宁珩一同回了玉楼。
凤国公爷与柳姨娘也愤然离去，只有凤棠，走上前来，给了凤柔一记痛快的耳光。
“啪——”
若是凤岚乔对她动手，凤柔不得不顾及嫡庶尊卑，自是不敢与凤岚乔动手的。
可是凤棠，分明她同为庶女，凤棠对她动手，她自当是会悉数还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