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还来不及想那么多，只好立即领命去请柳姨娘。
凤岚乔看着素心离开，浅浅勾起嘴角。经过上一次的提点，只要她还想在自己屋里做事，就不会在老夫人面前多嘴。
虽然对此凤岚乔也不是很肯定，但她多少知道，素心做为老夫人身边的人，是十分精明的。
一个十分精明的人，怎会不为了自己的处境而考虑，这一点想必她自己也应该明白。
老夫人是她得罪不起的人，凤岚乔这个凤三小姐，同样是她得罪不起的人。
不多时，柳姨娘匆匆赶来玉楼，见老夫人也在，立即欠身给老夫人请安。
“妾身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温和的笑容里，又不失威严，让人只看便不寒而栗。
“请安？老身可受不起你的请安。”
随即，老夫人的目光落在账本上：“你应该知道，这两年在国公府里，都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柳姨娘见事情败露，自己还赔了那么大一笔银子，心疼不已。
原本她是想着，只要凤岚乔把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烂在心里，花些银钱也不为过。
可没想到，这凤岚乔如此阴狠，收了自己的东西，居然还是让老夫人知道了。
她愤愤的看向凤岚乔，指着她，万般愤怒在心头，却说不出话来，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
“你……”
凤岚乔虽然心里得意，却不好在老夫人面前太张扬。即便是看着柳姨娘这般模样，十分痛快，她脸上仍然波澜不惊。
如此看着老夫人对付柳姨娘，凤岚乔不知心里有多痛快。
想想昨夜，柳姨娘还在此求她不计前嫌。
才不过是一夜的功夫，柳姨娘却已经成了老夫人眼里眼中盯。
凤岚乔看着柳姨娘，装作无辜，怯层的扮可怜：“柳姨娘，不是我不帮你。方才我也烧了账本，便无人再知道这些假账的事情。身为凤家女儿，乔儿怎会希望家中不太平？”
虽然不是欲加之罪， 但柳姨娘让凤岚乔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心里还是难受得紧。
愤怒中还带着几分委屈，无奈眼前坐的人是老夫人，而不是凤国公爷。
若是凤国公爷在，必定是不会让凤岚乔如此欺负她的。
“三小姐，你血口喷人，明明这些东西都是你弄出来加害于我的。为何……”
凤岚乔一听柳姨娘此言，便知道柳姨娘这是想将事情都推在自己身上。
明明她是查明事情之人，怎会让柳姨娘在老夫人面前如此算计自己。
她‘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老夫人跟前，泣声与老夫人说道：“祖母明查，那假账之事，确实是柳姨娘所为。账房主事最是清楚，乔儿不敢作假。即便是买通账房主事，也是得用银钱的，祖母可让人去查查，最近乔儿房里可有异常账目。”
老夫人这一听，也以为凤岚乔的话有理。
不论别的，只说凤岚乔此前因梧桐院失火之事，得了好些日子的疯症。
她这身子好不容易才好，一个心地纯善的丫头，哪里会有这些鬼心思。
若是换作柳姨娘，那可就不同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对凤岚乔的说法表示认同：“乔儿说的不错，她向来是个温和善良的丫头，怎会做出这等事情。前些日子她才得了疯症，好不容易才医好，哪里有时候去做这些事情？”
“柳氏， 你自己做了如此见不得人的事，还要当着老身的面行栽赃嫁祸之事，你真当老身年迈愚钝吗？”
在这国公府里，兴许柳姨娘唯一畏惧之人，还是老夫人吧！
对于乔氏这个主母，柳姨娘至多也不过是表面上的敬重，私下里，还不知她会将乔氏说成什么样的人。
让老夫人这般指责，柳姨娘本就慌乱的心更加心慌失措。
反指凤岚乔行不通，柳姨娘也只能把凤岚乔所做的事情都抖出来，让老夫人也好生看看，她向来疼爱的这个孙女，凤家的嫡女，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夫人，妾身不敢骗老夫人。此事，三小姐也不说一点错处也没有。三小姐若是希望国公府里风平浪静，又为何要去弄这些契约回来，还有意让老夫人发现了。”
最让柳姨娘肉痛的，还是那张房契，可足足花了她一千多两银子。若是还因为这房契让凤岚乔给算计，倒真是不值了。
“还有那房契，分明就是昨日三小姐……”言及此处，后头的话，柳姨娘说不下去了。
柳姨娘心里最是清楚，她之所以会老老实实给凤岚乔买个宅子，全然是因为纵火之事。
老夫人现下只知道账目的事情 ，纵火之事，看老夫人的样子，是不知道的。
若是这事儿自己说漏了嘴，那可就怪不得凤岚乔，只能怪自己沉不住气了。
于柳姨娘而言，在老夫人跟前，无论是指使账房主事做假账之事，还是火烧梧桐之事，都非同小可。
她不是不知，若不是有凤鸣，老夫人怕是会不容她在国公府里这么些年。
凤岚乔与老夫人同时看向柳姨娘，她浅浅勾起唇角，以为柳姨娘是个十分谨慎之人，且老夫人又在此，柳姨娘是断不敢说什么房契的事情的。
要知道，这房契是柳姨娘当作赔罪送给凤岚乔的，赔的是什么罪，凤岚乔心知肚明，柳姨娘心里就更是明白了。
不过，既然柳姨娘都已经脱口而出，凤岚乔也就不与她客气了。
她故作无辜的看向柳姨娘，明知道她不敢说后头的话，还追问她：“柳姨娘，昨日如何？”
老夫人既不知此事真相如何，可她也对这房契之事好奇得很。既然凤岚乔与柳姨娘二人都在，她倒是有兴趣知道个究竟。
“这房契……莫不又与乔丫头有关？”
凤岚乔暗喜，只方才老夫人这话里的一个‘又’字，便点明了她对柳姨娘不信任。
十有八九，在老夫人看来，此时的事情，都是柳姨娘在构陷凤岚乔，而不是凤岚乔从中捣什么鬼。
这倒真是应了一句话，‘作恶天不赦’。柳姨娘这样的人平日用惯了心计，紧要关头，即使是她什么也没做，老夫人也不再信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