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想做的太过,可老夫人的偏颇未免太明显,对她来说没有好处。
既然如此,不如除之!
……
晴空万里,朗日无云。
梧桐苑里面一派安然,岁月静好。窗外风雪巍巍,屋内却是暖融温热。
凤岚乔站在桌边练字,她的字一向写的好,现在也不曾懈怠。这种事情,一日不练就会有所生疏。
重生以来,她更是对自己严苛,处处都想要做到最好。
“小姐!”正写到一半,樱宁从外面进来,头发衣服上都落了雪花,白白的一片,小脸冻的红红的,却还带着笑意,“大少爷回来了!”
“大哥回来了?”凤岚乔一愣,放下笔快步上前,面上也染了笑意,“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在哪儿?”
“就刚刚。”樱宁一边拍掉身上的雪一边道,“现在就在夫人房里呢。”
“我去看看。”凤岚乔披上斗篷,拿好手炉,快步出门。刚走进乔氏的院子,就听见里面熟悉的声音,犹带着笑意响起,“乔儿还是和以前一样。”
“大哥!”凤岚乔抬起头,看见熟悉的眉眼,鼻尖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凤赫去外面游学这么长时间,要说不想念是不可能的。上辈子本没有这件事,凤赫性格温和 ,不争不抢的,渐渐的就被凤鸣抢了风头,也埋没了。
在凤国公眼里就是个中庸无能的儿子,别说是出门游学了,一般连京城都很少出去。
是以,这也是凤岚乔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没见到凤赫。
“怎么了?大哥不在的时候,都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啊?”凤赫笑着走到凤岚乔身边,温热干燥的手掌擦掉她眼角渗出的几颗泪珠,轻声道,“大哥可是很想你和母亲的,要是乔儿一点都不想我的话,我可要伤心了。”
他穿了一身淡蓝色的锦袍,头发全部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容貌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俊秀,却又多了几分铿锵。
和在温室中长大的公子哥不一样了。
看见他这样的改变,凤岚乔又是高兴又是心酸,这样的改变对于凤赫以后自然是有好处的,可是与之相对的,成长总是伴随着风霜。凤赫游学的这么些时间,应该没少吃苦才是。
“当然会想大哥了!”凤岚乔带着鼻音道,“你一去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给家里寄信,母亲更是担心你。”
凤赫赶忙说了几句赔罪的话,凤岚乔这才平静了下来,压下心里波涛汹涌的情绪。
“对了,方才我进来,母亲怎么不在院中?”凤赫问道。
“这个时间,母亲都在老夫人院子里。”凤岚乔吸了吸鼻子,浅笑道,“既然大哥回来了,就一起去看看吧,也好让老夫人瞧瞧。”
说着两人就朝外走,刚走出院子,凤棠怯生生的站在一边,小心翼翼的看了凤赫一眼,抿抿唇似乎想说话,又没说出口。
“棠儿也来了。”凤岚乔主动开口道,“大哥你不知道,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宫中,母亲又病着,一直都是棠儿在身边伺候,也代替我们尽了孝道。”
凤赫闻言看了凤棠一眼,眉目柔和下来,玩笑道,“怎么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害怕?我该没有长出好几个眼睛鼻子来才是吧?”
他轻松的口吻让凤棠也放松了下来,怯生生的叫了一句“大哥。”
凤岚乔和凤赫都是乔氏的亲生孩子,凤家正正经经的嫡出,和她这种后来过继的孩子不一样。
凤棠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始终有些担心他们不把自己当做妹妹的。先下凤赫的态度像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说话的时候也更有底气了些。
三人寒暄了几句,便又一起去了福寿院。
……
福寿院内暖洋洋的,欢声笑语不断。
凤赫饱读诗书,又出去游学这么长时间,见识了不少新鲜有趣儿的事情,变着法子的说给老夫人听,逗得她笑盈盈的。
乔氏许久没见着儿子,悄悄的擦了好几次眼泪,又笑起来。
凤国公进来的时候,凤赫正在和老夫人说自己在江浙一带遇到骗子的事情。他在外面听了几句,也觉得有趣,大踏步进门。
凤赫起身给他行礼,再度坐下之后却安静了,不再开口。这让刚听了几句的凤国公心里抓耳挠腮的不痛快,想要知道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但他也拉不下脸去问,只好严肃的咳了几声,又问了些凤赫游学的事情,凤赫也都一一答了。
“不错。”如果说之前只是随口一问,可不管问到什么都能有自己见解的凤赫是真的让凤国公吃惊,有些惊喜。
他原本不大喜欢这个儿子,乔氏生下的一子一女,她心里都不大喜欢,总觉得他们不听话。特别是凤赫,才学方面虽然不错,却总是温吞,比起凤鸣似乎差了那么一点。
可惜凤鸣根本不是他的孩子。
凤国公想到这点,眉眼又染上几分厉色,看看不动如山的凤赫,他心里又松缓了几分。
好在上天总归是公平的, 拿走了一个凤鸣,现在凤赫又更加出色了,支撑起凤家也不是问题。
就算再不济,还有张姨娘腹中的孩子。
想了这些,他便也不觉得凤鸣的事情算是什么事儿了。
福寿院这边和乐融融的,锦玉阁却是阴风阵阵。
张姨娘自从怀孕以来,心情就没有几天放晴的时候。就算大夫说了要静养,她也努力放平心态,却还是总在发生点什么事情的时候阴郁起来。
凤赫怎么会忽然回来了?
不,不对,他本来就是要回来的,毕竟凤家才是他的家。
“老爷还没从福寿院出来?”她沉声问道。
张嬷嬷出去问了问,进来的时候面露难色,“的确还没回来。”
看见张姨娘的脸色更加难看,她连忙道,”姨娘不必为此神伤,毕竟凤公子已经许久没有回来了,老爷看重他一点也是正常的。”
“看重一点?”张姨娘冷冷道,“现在老爷对他的看重何止是一点?”
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感受着里面的温度,面色却更加的难看。她的孩子生下来可不是做一个被压着的庶子的。